这娶的章程,都是有例可循的,就不一一细表。 且说房花烛,被同窗与表兄弟们灌得醉醺醺的曹頫被喜婆送进房。 虽说董素芯之前在曹家西府住过,曹頫去给李氏请安时,也远远的见过。但毕竟是大家公子,晓得些分寸,没有往人家姑娘脸上盯的道理。 如今挑了盖头,看着低眉顺眼的新娘子,曹頫不由有些窃喜。 这新妇身上的温婉柔顺,影影绰绰的,有几分初瑜与静惠的做派。 因母亲与二嫂的缘故,曹頫心里对于那些傲气十足的洲姑也存了几分畏惧。虽说才十五,也是个男人,谁不盼着自己的子贤惠温柔。 至于识字不识字什么的,他现下也想不起,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子。 虽说董素芯年长五岁,到底是新嫁娘,被曹頫看得,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 曹頫的脸上也是红扑扑的,脑子里想着昨儿同窗送他的,只觉得嘴巴里响干响干。 与曹颂、曹硕成亲前就有屋里人不同,他至今还是童男子。 除了他读多了诗书,有些眼高外,还因兆佳氏在曹硕死后,担心小儿子这边也受丫鬟媚惑,将他身边的几个大丫头,看着不安分的都换了。 一个生疏,一个腼腆;一个自诩怜香惜玉,一个我自温柔和顺。 这夫两个相处起来,别有一番风景…… 待到次,兆佳氏接过小儿媳妇的茶,瞧着她温柔老实的模样,也是真心喜。嫁妆丰厚,子又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媳妇还哪里讨去…… 曹家热热闹闹的办着喜事,外头却是沸沸扬扬。 十六阿哥保举曹颙入值户部之事,已经在京里传开。 连伊都立都有些坐不住,在曹颙面前念叨了好几回,请曹颙千万别忘了他。 从太仆寺开始,他就做曹颙的下属,要是真有升迁之时,能拉扯他一把最好。要不然,他还要在五品官的位置上熬个几任不成? 见曹颙不松口,伊都立只觉得心酸不已,道:“大人,这些年同衙为官,下官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时过境迁,世态炎凉,才蹉跎至今……” 曹颙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是有些不忍。不过是他是泥菩萨过江,哪儿有资格保全别人? “高升”户部的美梦,曹颙没有想过。倘若二十多岁,就为六部堂官,这个在清历史上,有所记载么? 是了,好像那个被后世当成第一贪官的和珅,就是二十多岁时发迹的;还有被传成是乾隆私生子的福康安,也是少年成名。 福康安还好,中年早夭,得了朝廷追封,生时尊贵、死后荣光。和珅却是乾隆留着给儿子收拾的,乾隆咽气,他就跟着问罪了。 要是七老八十熬到高位上还好,借口老糊涂,不问正事,顺着皇帝的意思,也没有人挑你的错;年纪轻轻的,想着往上熬,那不是捉死么? 想到这里,曹颙不由打了个寒颤。 虽说平白无故被降职,会令人郁闷气氛;不过要是莫名其妙的升官,也是够恐惧的。 “若是连大人都不帮下官,那我怕是要在司官的位上终老了……”伊都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望着曹颙的目光充期待。 曹颙被盯着受不了,道:“就算大人不说,曹颙也不敢相忘同僚之谊,大人放心。若是曹颙真离开内务府,届时定保举大人为新总管人选。至于能否心想事成,还得看皇上恩典。” 伊都立没什么弯弯道道,只觉得跟着曹颙当差,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说,也能干点成绩,在亲戚朋友面前底气足些。 真没有窥视内务府总管之意,毕竟他晓得皇上因他是索额图外孙的身份,对他看不上眼。 听曹颙这般说,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就算大人保举,下官能力有限,也当不起这么重的差事。能跟着大人,立些小功,不庸碌度,下官就心意足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门外有人“咳”了一声,道:“曹颙曹总管在么?” 是十六阿哥的声音。 今天腊月二十二,圣驾还在汤泉,明才回驻畅园。看来,十六阿哥是先行一步回京。 伊都立看了曹颙一眼,越发笃定他“高升”之事不是虚言。他也知趣,起身见过十六阿哥后,就寻了由子,先行一步离开。 见曹颙神平平,看不出喜怒,十六阿哥讪笑两声,道:“孚若,好久不见,嗯,近可好……” 见十六阿哥打着官话,曹颙看了他一眼,道:“下官尚好,想来十六爷的子过得也滋润……” 两人是少年同窗,多年的老友。 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两句,十六阿哥就受不了了,摆摆手,苦着脸道:“孚若,行了,爷错了不成么?跟你陪个不是。”说到这里,他低声音,道:“不过皇阿玛的脾气,你是晓得的,哪里有我选择的余地?” 曹颙心里固然有气,不过是气康熙的得寸进尺,还有自己的“作茧自缚”,并无怪罪十六阿哥之意。 不过是逗他两句罢了。 “圣驾明才回驻,十六爷今儿就回来,小心别落了口舌。”曹颙道。 “李氏这几要生了,我已经在皇阿玛跟前请了假。”十六阿哥回答完毕,才反应过来曹颙是在关心自己。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