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的五十万发子弹,只是杜家财产的九牛一。 而扩充的队伍,沈横没有报上去。 沈砚山不让他报,说等全部训练好了之后,再找个借口,现在不是报的时候。 沈横看出了苗头,问他:“砚山,你想造反?” 沈砚山笑了笑:“旅座,您是奴才做久了吧?孙督军算哪门子的主子,你反对他,只是你的自由。如今政府都讲民主自由,你非要服他的管?” 沈横愣了很久。 他突然意识到,他真是做久了清朝的官,始终不敢以下犯上。 他忘记了,如今朝廷没有了,就连那个新的政府,也是岌岌可危。 听说前不久又有高官下野。 江西是一方地界,孙督军只是个将领,而非主子。 沈横也可以做江西的主子。 这么想着,他心口发热,彻夜彻夜的失眠。 沈砚山把他心里最深的渴望都勾起来了。 现在有钱又有兵,又有沈砚山帮着练,真和孙督军扛上,也未必会输。 打散了孙督军又能如何? 他们就更加忙了起来。 沈横认识几个旅长,都是在孙督军手下郁郁不得志的,而且地盘和南湖县很近,若是起事,可以联系他们,许他们师长高位。 他心中盘算着这件事估计要三五年才能做成,倒也不急。 只是沈砚山那脾气,一天天的坏,练兵的时候都是下死手。 沈横就把他拉去喝酒。 “你这几天又因为什么不痛快?”沈横问,“杜家没有留下后患,你不用担心。” 沈砚山不答。 沈横又问:“是因为司小姐吗?” 沈砚山沉默着。 沈横知道自己猜对了。 司微逃跑,是从沈横家里走的,可很快就被沈砚山找到了。为此,沈砚山并没有找沈横家的人算账。 却也让沈横知道了此事。 上次沈砚山就说,司微没看上他,而他把她当心上宝贝。 可现在,那宝贝要跑了,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你平时心狠手黑,怎么对司小姐就斯文了起来?你这样斯文,什么也得不到。”沈横恨铁不成钢,“你为了个女人困成这样,值得不值得?” “许是不值得。”沈砚山道,“可我乐意!” 沈横:“……” 一个月之后,新兵训练稳定下来,沈砚山也忙完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司大庄高兴坏了。 他这段子跟着沈砚山在营地,天天吃营地里的饭,吃得想要打人。 可以回家了,他已经想好了很多好吃的。 一进门,他就大嚷:“小鹿,小鹿我们回来了。” 司微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砚山把她从臭桐街抓回来之后,就不准她再出院子,院子前后门都有副官把手。别说她,就是晁溪和玛丽都不可以出去。 司微很想去看看徐太太,可副官们不听她的。 沈砚山又不回来。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他冷若冰霜,视线不落在她身上,绕过她直接回房了。 一个月过去了,他余怒未消。 司大庄则不管了:“小鹿,先做一碗粉。” 司微道:“哥哥,我出不去,院子门口有人守着。” 司大庄道:“没让你出去,就去趟厨房。” 然后,他去跟门口的副官说。 副官摇摇头:“团座没有撤回命令,对不起副官长。” 司大庄气得踹了那副官一脚,然后他去了沈砚山那边。 “五哥,自家走动没什么的吧?”司大庄道,“你说了我妹妹只做厨娘的,没说要关住她。” 沈砚山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去传我的话,以后不必单守正院。” 就是说,正院可以随便进去,但前后门还有院墙,都要有人把守。 司微被他软到了家中。 得到了命令,副官们从正院撤走,司微带着晁溪和玛丽终于出了院子。 她们一起去了厨房。 司大庄也跟着去了。 司微给他现做了些点心,又煮了一大锅粉。 “晁溪,你到处遛遛玛丽,她也憋坏了。”司微道。 晁溪道是。 厨子们也被司微遣走。 厨房只剩下他们兄妹俩的时候,司大庄一边吃粉,一边跟司微讲这一个月的事。 提到了杜小姐,司大庄跟司微表功:“我没有欺负她。五哥让我去睡她,说答应过我,我没睡。” 司微欣点点头:“这样很好。” “五哥说我傻,将来成不了大事。” “你本来就傻。”司微道。 司大庄一想,深以为然。他吃了两碗粉,这才来了神,想起了正经事:“小鹿,五哥这次是气狠了,怎么办?你想个法子哄哄他。” 第90章 五哥的执念 司微默默坐着。 司大庄吃完了一碗,见她并不答话,就知道她不想去求情。 她这是铁了心要和五哥闹翻了。 司大庄很糟心。 “你怎么又想跑了?”司大庄问她,“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这次还做了那么周全的打算,你是多狠心啊?” “我看不到出路。”司微道,“哥哥,他不会给我其他出路的,除了做他的女人。” 司大庄觉得的确如此。 他跟司微说:“过年之前,你和徐风清见面,你当时冲徐风清笑,五哥看着看着就哭了。他也很可怜的。” 司微一怔。 她倒是不知这件事。 司大庄又道:“五哥对你,情谊是假不了的。你怎么看待他的情谊,就是你的事了。你非要跟徐风清结婚?” 司微点点头。 司大庄觉得她一筋。 她一筋,五哥也一筋。要是五哥散漫一点,或者司微脾气和软一点,这件事都很好处理。 “你想想办法,先跟五哥讲和。”司大庄又道,“因为你上次失眠,他这次把自己气死了,也没处罚你。” 但是,沈砚山关了她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一步都不能踏出正院,跟坐牢一样。 难道不算惩罚吗? “是他失言在先。”司微说。 司大庄不解:“他怎么失言了?” “他亲了我。”司微道。 司大庄:“……”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妹妹和男人亲热的事。这种事,听在耳朵里很膈应。 哥哥就像父亲一样,自家的女孩子应该永远是个小孩,冰清玉洁才可。在这方面,是不讲道理的。 司大庄听了司微的话,也觉得五哥该打,敢轻薄他妹子。 他放下了碗:“那行,我再去看看。我找个机会帮你说情,至少不让他关着你。” 米粉吃完了,司微做了一桌子饭菜,然后她让佣人端给沈砚山,自己和晁溪在厨房里准备吃。 佣人却道:“小姐,团座让您去吃饭。” 司微道:“我在这里吃就好了,让团座他们开饭吧。” 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