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怎地大清早就来了?”曹冲连忙起身行礼,而周不疑更是直接跪下来了。 官者,父母也! 不然后世怎么会有父母官这一说法。 “不必客气,起来吧!”宠脸堆笑的看着曹冲,完全受不到他是一个可以在鞭刑面前还可以吃的下饭的人。 “府君来此,可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宠虽然不能说理万机,但许都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哈哈,冲公子,大好消息啊!”宠以平生最热情的嘴脸来对待曹冲。 宠知道,在夺嫡战中,他谁也不能跟随,同样,谁也不能得罪,可能你得罪的,就是后来的王,那就惨了。 所以宠一直把自己放在曹一边,我秉公办法,谁也不能说我呀! 如果那名刺客没有说出杨嚣这个名字,宠可能把他鞭死后就算了,再不济,也要拖到曹回来。 可惜…… 他说了,许都狱中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曹自然也能听到了,现在,就不是可以轻易放下的事情了,宠知道,他必须把这件事办了,而且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哦!”曹冲看了一眼周不疑,说道:“莫非是案情有进展了?” “不错,那名刺客招了!” “招了?”一名死士的骨头挨不过许都狱一晚的刑法? “他供出来了,幕后黑手正是杨太尉之孙,杨修之子杨嚣!” “杨嚣!”周不疑与曹冲面面相觑,这有些巧合啊! “今一早,我便和许都令的一干胥吏一起闯了这个太尉府,活抓了杨嚣!” “也就是说杨嚣已经在许都狱了?” 宠点了点头,随意跪坐在塌上,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敢问府君要如何对付杨嚣?”周不疑拱手问道。 “此事已经涉及到朝廷三公,更关乎公子,我会先去审理杨嚣,若是没有结果的话,那只能等司空大人来了再做决定!” 这当然是明面上的话,现在别说太尉了,就连皇帝都没有权利,不处置杨嚣,主要还是因为杨修啊! 当然,还有他身后的平原侯。 杀子之仇,可不是可以轻易释怀的。 周不疑望了曹冲一眼,接着说道:“府君如此做,我与仓舒便放心了!” 事实上,周不疑一直认为刺杀行动不是杨嚣干的,如今杨嚣被抓,更是能验证这一点。 周不疑到有一道巨大的罗网,笼罩在许都的天空中,网下的,是夺嫡之争,是汉魏之争…… “呵呵呵~”宠吃下一块糕点,赞许的看了周不疑一眼,还没等他再吃一块,门外已经有嘈杂声音传来。 “府君,府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汉代官服装的狱吏几乎是滚着进来的,脸上没有一点血,眼睛里是惊恐。 “你慢点说!”宠其身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咕噜~ 狱吏了口口水,勉强冷静下来后,在颤抖着说道:“杨公子在许都狱死了!” “什么?死了?”本来很淡定的宠一下子如同噬人的猛兽。 我来司空府才多久?加上你来所耗费的时间,岂不是他一到许都狱就死了,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许都狱面前杀人? “是……杨公子一到许都狱就口吐白沫死了?” 狱吏也很崩溃啊!他不过从九品官职,面前的不管是曹七公子或是太尉府,都不是他能挡住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而杨嚣就在他面前死了,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要不是留有一丝侥幸,他早就自杀了。 “哦!口吐白沫?看来是中毒而死!”宠送开了手,任凭狱吏如一堆烂泥般倒在地上。 “公子,还请恕罪,本官要去处理狱中琐事了!宠拱手应道。 “无碍,府君,我与你同行!” 此时曹冲脸黑气,杨嚣的突然死亡,给他心中蒙上了一层影,一种谋的气息渐渐袭来。 这是一场赤的谋啊! 而周不疑的眼神更加锐利,但嘴却有些颤抖。 毫无疑问,杨嚣的死亡,可能把所有的证据都掩埋掉,最让周不疑心寒的事,对方的局一环接着一环,让他也有些猝不及防。 杨器之死,对谁有好处? 自然是曹丕和曹植,尤其是曹植! 杨修死了亲儿子,那这件事会是他干的吗? 肯定不会了,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但在明面上,没有一个人会说是他干的。 虎毒还不食子呢!曹植一系在这件事情上变得和曹冲一样,都是受害者了。 最后当然只剩下曹丕了,凶手是曹丕一系?谁能证明?不能,唯一的证据就在许都狱中,而杨嚣已死,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此时,但这条线索是断了。 事情又回到原点,那个刺客! 三人骑上大马,匆匆赶到许都狱,穿过蜘蛛网一般的监狱甬道,在内监单间套房中,曹冲看到了杨嚣的身影。 口吐白沫,死不瞑目,身体僵硬的躺在上。 宠上去试探一下鼻息,确定杨嚣死了之后,恼怒中又有些解。 终于……这个案子查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把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心里轻松,但样子肯定要装出来的。 狱吏连忙跪下地上,将故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原来,从太尉府出来后,狱吏们押着杨嚣马不停蹄的赶到许都狱可刚到许都狱内监,杨器就开始全身颤抖口吐白沫。 刚开始狱吏还以为杨嚣耍什么花样,可一上前,就发现杨嚣已经没了鼻息。 他死了! “也就是说,杨嚣是刚进许都狱就死的,如果下毒的话,应该是在杨府。”曹冲说道。 “公子英明,公子英明啊!”狱吏连忙对曹冲磕头,对他来说,毒死杨嚣这个罪名是万万不能扣在自己头上的。 “去叫医官来,看杨公子所中何毒?” 宠吩咐狱吏,不一会儿,一个白衣医官快步走了进来,只见他上去闻了一下味道,再用手粘了些许白沫,最后在杨嚣手臂上放了些血,装在一个漆碗里面。 片刻,医官抬头,对宠作辑行礼道:“府君,此乃巴蜀蛊毒中的疳蛊毒,端午,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末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为毒药。” 宠若有所思,说道:“这巴蜀蛊毒怎地会到许都来?” 曹冲周不疑对视一眼,说道:“府君,既然无法从杨嚣所中剧毒分析的话,不如去看看那名刺客,或许另有所得也说不定。” “善!”宠打发走医官,便和一干人走向行刑房,打开门,一股腐臭之味传来,这种味道很难闻,仿佛是集合了千万种恶臭。 宠无动于衷,显然是早已经适应了牢房的味道。 跪坐在面对着木桩的塌上,宠指着一个狱卒说道:“把他泼醒!” “喏!” 不一会儿,一大木桶的水从刺客头上泼下去,倒是清了不少污血出来。 “怎么回事?没醒?”宠突然有一种不妙的觉,连忙走上前去,试探刺客的鼻息。 全无! 再摸着刺客的心脉,完全没有脉动,而刺客现在体温下降,已经和铁块无疑。 这得死了好几个时辰了吧? 难不成我一出许都狱他就死了? “狱吏!”宠大吼,他觉为官的尊严被人狠狠地践踏了! “下官在!”狱吏早已经吓傻了,此刻马上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留他一命吗?”宠明白,以昨晚的刑罚,本不足以杀死一个人,何况对方是练家子! “下官,下官也不清楚啊!”狱吏觉自己倒霉透顶,这种事情,怎么全部发生在许都狱啊! “不清楚,哼!”宠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许都狱狱吏,昏庸无能,擅离职守,包庇罪犯,是为同谋,来人啊,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 “喏!”两边的狱卒几下把狱吏的官袍拔下来,绑在木桩上。 “冤枉啊!府君,下官冤枉啊!”狱吏鼻涕眼泪一齐出来,他可是知道这许都狱中的刑罚,出去后,下半辈子基本也就毁了! “冤枉,哼!审完了再跟我说吧!给我打!” 语毕,两个狱卒拿着藤条不断打在狱吏身上,鞭打声与惨叫声织,形成一段地狱响乐。 曹冲却出了冷笑。 府君!你这是在做给我看吗?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