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就朕,朕只好来就你了。” 她听到皇上这般说。 第103章 .敬事房 鸦腻,玉山…… 鸦腻, 玉山隆,鸳鸯衾里挽香风。 温比玉,腻如膏, 娇柔一捻出尘寰。 寝殿中的烟粉帐子前后摇晃了近两个时辰, 尤绾涔涔攀在皇上肩上时, 隐约听见外面有婴孩的哭声。 她无力地抬手推拒, 想要起身,却被人从身后掩住,又是一阵疾风骤雨。 “……哥儿在外面找你呢,你得小声点, 别被他听见了。” 尤绾微口气, 扯下男人的手,低从间溢出:“哥儿脾气坏, 必须得见到我才能止住哭, 你让我出去看看……” 她怕哥儿哭坏了嗓子。 皇上按住她肢的手越发紧:“何苦出去?朕让人把哥儿送进来, 你上面哄他,朕在下面……这般哄你,也不误事儿。” 反正不过几个月大的小子,也不懂他老子在做什么。 尤绾已经羞得身带着粉,说什么也不愿意,悄悄施了巧劲, 得皇上提前缴了械。 趁身上人失神, 她瞧准时机将人推开,披了脚放着的青莲的纱衣, 裹了个严严实实,忙出门去寻哥儿。 被推到边的皇上看着这榻的藉和痕迹,不由得暗暗咬了牙, 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只好开口叫水。 沐浴过后,皇上才瞧见尤绾面若冰霜地从侧殿走了出来,瞧着身上已经换过衣裳,头发漉漉的,想必也是才洗漱过。 连沐浴都是避着他的,想来是这回被气到了。 没办法,中间空了整整一年,他又不是圣人,解后一时放纵,确实过了些。 用晚膳时,尤绾都没给皇上好脸,这个不对胃口,那个也不合口味,不让女布菜,倒把皇上折腾得够呛。 旁边伺候的人全都被苏公公和严嬷嬷赶到外面去了。苏公公拿着拂尘,靠在门口的红柱上,听到里面皇上哄着贵妃的声音,忍不住想贵妃娘娘住进紫城,这娇蛮的子还是半点未改,偏偏皇上就吃这套,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 苏公公啧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敬事房的大太监刘公公最近要愁的掉了。 他身为敬事房的总管,平里到哪儿都是被各们捧着的。先帝犹在时,那些小贵人小常在们见到他都是奉承话不断,就盼着刘公公在呈绿头牌时能帮她们说两句话。哪怕就是一主位的高位妃嫔,也会待他客客气气的。 如今换了新帝即位,刘公公摩拳擦掌,就等着丧期一过,好让他大展拳脚,带领敬事房重复当荣光。 可是出乎刘公公意料的是,这丧期是过了,各主子们也都换上新装扮,整花枝招展的,可是就是没人来找他,像是谁都不关心这绿头牌似的。 刘公公没收到银子,想着是不是贵人们尚且不明白这中侍寝的规矩,便令人先将绿头牌制好,再亲自捧着到养心殿求见。 不论皇上点了哪位,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后还愁没人来找他? 刘公公心喜地去了,却被苏培盛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个老糊涂的,这东西能往皇上面前送吗?你老小子要是嫌命长,就自拿一条绳子吊死,免得空占个位置不干正事儿!”苏培盛丝毫不留情面地骂他。 刘公公有些听不明白,这呈绿头牌本就是敬事房的职责所在,他怎么就不干正事儿了?皇上要是不进后,那可就是皇上不干正事儿了! 但刘公公自然不敢和苏大公公唱反调,他往苏公公手里了些东西,脸上挤着笑:“苏爷爷,咱家愚钝,还得苏公公多提点提点,这绿头牌为何不能往皇上面前送啊?” 苏培盛不屑地瞥他一眼:“你也是里的老人了,想打听到什么也不是难事。咱家今就告诉你一回,免得你再费劲儿去折腾。” 刘公公点头哈:“您说您说。” 苏培盛嗓音放低:“你但凡长个眼睛长个耳朵,都能知道,皇上出了丧期后只往一个地方去过。” 他抬手往西边指了指:“那位可不是个心宽能容的主儿,我今儿把你放进养心殿,这消息要是传进后,皇上二话不说就得撤了你的职,至于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咱家就说不准了。” 刘公公也不是个笨的,听了苏公公的话,自己琢磨半晌,就明白过来,后背吓出一片冷汗。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妙的希冀:“公公,这贵妃娘娘虽受宠,但皇上总有去别处的时候。公公您若是发现了什么苗头,可别忘了提醒咱们敬事房,少不了公公的好处。” 这苗头自然就是皇上腻了贵妃恋上别处,反正刘公公是不信皇上将来几十年能只去永寿。如今里都是皇上潜邸的旧人,皇上或许是看厌了,等下回选秀里进了新人,皇上肯定会有新宠的。 这种事情,有了一回便有第二回 ,刘公公并不气馁。 苏培盛只冷哼两声,端着总管太监的范儿。 刘公公只当他是答应了,端着绿头牌又折身回去。 苏培盛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无声地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他之前也没想过皇上会被贵妃娘娘栓牢,可这么多年过去,皇上的眼睛就没往别人身上瞧过。 后来进府的那几位,容貌较之贵妃娘娘虽差了些,但也算是个新鲜不是,还年轻好几岁呢,皇上不也是就这么冷着吗? 贵妃娘娘如今儿女双全地位尊贵,对皇上就越发没大没小了,也没见皇上说过半句,还当成个掌中宝如珠似玉地宠着。 若是哪天皇上去了别处,苏培盛都得怀疑,皇上是不是被人下蛊了,要不然就是被人掉包了,反正绝不是那个他从小侍奉到大的皇上! * 皇上出了丧期,一连在永寿歇了七的消息,过不久就传遍后。 各也已经淡然了,反正她们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如今也不聚会饮宴,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叫乐姬来唱个曲儿,让舞姬来跳个舞,可比王府里舒服多了。 唯独有些不适应的,只有寿康的两位。太皇太后是看惯了先帝后百花齐放,她出门看个花晒个太,都能瞧见许多花枝招展打扮丽的小妃嫔。 如今换上新帝,太皇太后不由得觉里清净了许多,她也愿意带着宜尔哈出门逛逛了。 而另一边的太后,纯属是被皇上这独宠一的劲头懵了。 她知道皇上宠贵妃,但再宠也得讲究一个度,太宗宠关雎宸妃,世祖宠孝献皇后,但后依然有其他嫔妃诞下子嗣。身为天下君主,但没有独宠一人的道理。 太后特派柳嬷嬷去打听皇上在潜邸时的景况,听了之后更是惊诧不已。 “太后娘娘,奴才问过好几个从潜邸里调上来的老人,说是皇上尚是贝勒时,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院里坐坐,便再没去旁人那里留过夜了。”柳嬷嬷这般说道。 太后沉着眉,抬眸看了她一眼。 柳嬷嬷忙低下头,道:“奴才不敢虚报,那些人说,皇上做贝勒时便是如此,一直到晋封亲王,府里新进的格格,都未曾近过皇上的身。” “胡闹!”太后怒声呵斥一句,碰的一声猛拍身侧的檀木桌,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太后娘娘息怒!”柳嬷嬷立即劝道,她朝身后几个大女使使眼,大女当即带着人们出去。 “皇帝再偏宠贵妃,也不该如此行事。这要是传出去了,外面那些人会怎么编排皇帝,怎么编排贵妃?”太后怒道。 自然是说皇帝昏庸贵妃惑主,什么话都能编的出来。 柳嬷嬷瞧太后正在气头上,不敢直接劝解,待太后娘娘稍稍散了怒气,柳嬷嬷才敢说:“太后,依奴才看,这事儿倒也不怨皇上。您瞧瞧里这些贵主儿们,颜虽好,但比之贵妃而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皇上在潜邸时便已经瞧腻了,如今又哪能想起她们来?贵妃子好,又诞育了好几位聪明伶俐的小主子,皇上自然是会重贵妃的。” “那也没有独宠的道理。”太后依然气不顺。 柳嬷嬷心里叹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与贵妃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皇上的家事,外头那些言官还敢管皇上到哪儿睡觉不成?可往大了说,那就是关乎皇室子嗣绵延的大事儿,但贵妃娘娘又不是无所出,且生养的孩子们个个康健,比之太宗和世祖时的宠妃又有所不同,此事全看皇上心意,太后再急也无用。 七月,天气越来越燥热,皇上便说要去圆明园避暑。 圆明园早已修缮过,比之往前更要宽阔许多,还了许多新建的苑。 尤绾之前住的天地一家,也早已修建好,离九洲清晏极近。 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住的是隔壁的畅园。以往太后来畅园,都是和一众妃做伴,彼此之间端着笑脸虚情假意,周围景虽好,过得却不算舒心。 如今太后被人前呼后拥奉而来,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皇后“久病”,嫔妃们只初一十五去请安,太后这边则是每逢五,便要从圆明园赶到畅园请安。 太后在畅园过了几轻松子,后妃们来给她请安时,太后不免多看了几眼。 尤绾正垂眸喝茶呢,觉到上面有人在看自己,抬眸对上太后的视线。 她愣了愣,出浅浅的一抹笑来,令人望之可亲。 太后饶是心有不,对着这么一张脸,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她面凝了凝,复又转眸望向他人。 尤绾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低头继续喝茶。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察觉到太后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们与太后不亲近,连头都不敢抬。 待众人们请安离去,太后和柳嬷嬷说:“方才哀家瞧过了,这阖的人,竟挑不出几个好的来,难怪皇上只愿往贵妃身边去。” 要么是年纪大,要么是子闷,太后自己都瞧不上,又怎么能指望皇上雨均沾呢? 太后沉沉地叹口气。 圆明园内,一众人结伴归来,尤绾早已坐着轿辇回去了,剩下的只有裕嫔熹嫔并几位贵人。 “太后娘娘方才在看什么呢?”武贵人了手臂,“我这些天可没闯祸,太后娘娘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的。” 敬贵人静默不语,她与太后集也不多,前世皇上登基不过半年,太后便去了。这一世太后娘娘身子看着是好好的,但也很少见她们这些小贵人。 看方才的情景,太后娘娘倒是和贵妃很是稔,想来是因为贵妃在寿康住过,便与太后娘娘格外亲近些。 敬贵人一想到这个,便闷气堵。 裕嫔不会在背后议论太后娘娘,故而也没有搭话。 只有熹嫔笑着开口:“想来是太后娘娘少见我们,故而多瞧几眼认认人吧?” 武贵人半信半疑,她们都进一年多了,太后娘娘现下才开始认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以武贵人的脑子,她也想不出来缘由,只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了。 熹嫔搀着身边女月的手走在最后,眼瞧着前面的人都走远了,她出声吩咐月:“回头去告诉四阿哥,让他腾出空闲,往畅园走几趟。” “畅园?”月疑惑道,“娘娘您是让四阿哥去给太后请安?” “怎么?太后娘娘是四阿哥的皇玛嬷,他去尽孝,又有何不可?”熹嫔说道。 月有些不放心,道:“可是太后娘娘一向与永寿那几位小主子亲近,四阿哥过去,怕是……” 怕是会被太后娘娘忽视,月言又止。 熹嫔眉尾微挑,笑道:“那是以前的事了。端看今太后娘娘的心思,或许是对贵妃娘娘有了不。至于本猜的对不对,还得让四阿哥去打探一二。”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