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秃顶老头儿在讲台上大刀阔斧地向我们讲述他的辉煌人生,无非是中考一战群雄,高考一战群雄,再不济也是自家孩子中考一战群雄,高考一战群雄。 下面学生早已睡倒大半。 觉不给面,老头儿挠了挠后脑勺,拿黑板擦敲敲讲桌,到是自己沾了一手的灰。 “十七十八,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看看你们……” 不合时宜的下课铃声响起,他们都醒了,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响起一个两个嬉笑的“老师再见”,便飞快地向门口跑去。 老头叹了口气,沉着脸,拿上课本走了。家里的孩子不听他话,更别说,班里的学生了。但不一样的是,他得对自家孩子微笑,他是世界上最大度、最无私的父亲。 “季楠,她们约架,你真的不去看啊。”身旁的乔羽一脸兴奋,探着头往我这里凑。 我摇摇头,把政治课本合上,慢慢腾腾地进立着的各类书本中。 “行吧,等我明天给你回放。”乔羽拎起包跟随着大部队向偏门口跑去。 约架,小小的学校很常见。牛的说放学等着,不牛的也说放学等着。 其实女孩子的约架最多,却也最没的看。太脏的不骂,太狠的不打。 为什么呢?害,总不能前脚呲嗷叫,后脚窝男朋友怀里,柔声细语吧。 如今谁没个认识的人,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认识他,他又认识她,上前一看,好家伙,都认识,做个和事佬,事情翻篇,都有面儿。 但和事佬学问也大,男的总是比女的好使。不是搞别论,只是道一中的事实罢了。 摇摇晃晃的大汉突然忘了家在哪个方向,他只知旁边的树能让他停靠。 手里的是粝的树皮,妈的,这哪有拦街妹子的舒服。酒气不断向上涌,冬天的羊串到底是没有七八月大摆档里的好吃,膻的要死。 老板的榨,同事的打,家中母老虎唱的大戏。家不是家,人不是人。 他越想越难过,胃里翻腾似海浪,终是他抵不住,丧失了呼,颗粒要划烂他的喉咙,想想就恶心,钱没了,赚的钱都没了。 糊糊他看见穿着校服的学生妹路过,高扎的马尾,致的五官,她有着大好未来。心一紧,胃的不适,又让他身体弯下。他干呕,却只有泪滴下。 我注意到了他转瞬的目光,对着他弯成虾米的身躯,无声的说。 看你妈的看,老子也没家。 我就那样站定,看着楼上的亮光。 今天干了坏事吗?没有,没烟、没喝酒、没上、没打群架。今天有好好学习吗?有的,老老实实翻开了课本,老老实实听老头夸大其词。怎么回来那么晚?两条腿走不快啊,老板。 好的。 待我从校服兜里掏出钥匙,缓缓打开门,便看见江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都掉皮了,还真是不嫌弃。 江宴有钱,我让他换,他不换,他说那不是他的钱。 酒是个好东西,他喝了。我轻轻的把包放在茶几上,但上面的金属小月亮挂件还是发出了声响。 “回来啦。” 不对劲,很不对劲。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黑亮亮的,就那样直溜溜地看着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我把月亮摘给他了吗?可能吧。 “喝多少了这是?” “没喝多少,一点点。”见他起身,要穿鞋,却愣了一下。我随他目光看去,发现右脚拖鞋在茶几底下。他摸了摸鼻头,只嘿嘿的笑。 遭不住。我蹲下,轻轻地把黑的兔子拖鞋放到他脚边。 他没穿袜子,早就说过他瘦,脚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子。他不需要月亮了,他眼里有星星。 纤细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不敢动。 “怎么变漂亮了?小乖。” 漂亮啊,我漂亮你会不会喜我啊。 小乖,小乖,他的声音就在我耳畔。这与预想的不符啊,我应该怎么回。 小乖,小乖,我成了哑巴,所有隐藏的情愫这一瞬都在眼中。 我想让你知道我你,小叔。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小叔。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