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的话,累死累活不说,还要常伴君侧,战战兢兢不敢有半分不小心。 如此,真的是他想要的? 自己所要,不过是随心与自在。 借着人在病中的由子,他正好避开新年繁琐的待客际,随手从书房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 拿的正好是《金刚经》,虽说家中母亲与子都是信佛的,可曹颙心里本不以为然。 早年也是曾读过佛经的,觉得其中许多道理说不通。 现下静下心来看进去,曹颙总算是明白什么是“口吐莲花”。 只要是佛祖想要的,只要是佛祖想说的,就是有道理的,其他“反动派”不是被点化,就是被超度。 偏生佛祖还摆出慈悲嘴脸,使众人吃了亏还觉得自己个儿占了便宜。 同佛经相比,早年在清凉寺看过的《佞臣传》、《名臣录》之类的官场教科书就显得小儿科。 曹颙终于明白佛教东侵、道教势微的缘故,无他,只是佛家画的饼更大。 道家求今世长生,佛家求转世。 天下哪见不死的活神仙?谎话自然难成真。 下辈子的事无人知晓,假话也就成了真话。 曹颙初是觉得好笑,后来也渐渐有些入。 除了《金刚经》,曹颙一口气又看了《楞严经》、《法华经》、《华严经》等佛家典藏,收获颇深。 他觉得自己这下才得圆,终于摆在自己位置,也晓得自己的求…… 数后,养心殿东暖阁。 雍正看着手中的书单,脸上神情莫辩…… 第1320章 训导 一本本佛经,对于雍正这位礼佛数十年的皇帝来说,都是耳能详。 若是没有这些佛经的陪伴,他也不能在年轻时克制浮躁,安然的度过九龙夺嫡那段纷。 可对于长在深的皇子来说,又哪里能潜心向佛? 若是他真的无无求,现下也不会荣登九五,不是早就被人算计了去成了骨头渣子,就是庸庸碌碌的做个闲散宗室。 其中的隐忍,不可言说。 就如深那些妃嫔,在佛祖面前都无比虔诚,可亦掩饰不了她们的求与毒,为了帝王宠各种凌厉手段层出不穷。 曹颙却是不同。 他不仅是嫡长子,还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独子,被长辈当成宝贝蛋一般养大。 即便幼时吃过些小苦头,他也没转了子,依旧养成了敦厚本分的品格。 少时他曾居寺庙守丧,而且还有一个异母兄长出家为僧,他本身又是不在女权势方面上心。 对于太有野心的臣子,君王要忌惮提防;对于太没有野心的臣子,也会令君王头疼。 他没有点曹颙为兵部尚书,是体恤臣子,只因为曹颙还年轻,他不想狠狠使唤曹颙,想要让其好生调养生息。 曹颙年岁在那里摆着,是可以留给下一任帝王使唤的臣子。 曹颙要潜心礼佛去了,那朝廷岂不是失了一个能用的臣子? 像曹颙这样既勤勉又不贪墨的官员,少之又少。 即便偶有田文镜那样,明明是总督身份,养廉银子也没少他的,却依旧摆出寒酸的嘴脸,求的则是名。 雍正自诩慧眼如炬,哪里是能被哄骗的? 他心里对田文镜行止,并非毫无异义,有时候也觉得可笑得紧。 像曹颙这样既有能力,还能让他放心使唤的人,他怎么能不盯着? 雍正将手上的密报摔在御案上,微微挑了挑嘴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梧桐苑,上房。 曹颙盘腿坐在炕上,手中把玩一串十八子手串。 “这是老太太请大师开的光,又在佛像供奉了三十六的佛珠,里面都是老太太的拳拳子之心。不管乐意不乐意,老爷还是带着吧,也省得老太太担心。”初瑜道。 曹颙摩挲着手串,道:“怎会不乐意?这手串古朴,甚合我心意。”说话间,他将手串带到手腕上。 许是在寺里供奉的时间久了的缘故,这手串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不过并不腻人,反而让人觉得心境平和。 曹颙算算子,今儿已经初十,过了十五就要开始去衙门。 “几没咳了,药停了吧。”曹颙想了想,对子说道。 陈太医早有医嘱,咳症好转可以停汤药,继续用药膳滋补。 初瑜听了丈夫的话,便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 今年立较早,正月初二就立,除夕过后气温转暖得就比较明显。 照这样情形看,等到二月初,“九九”终了,李氏与曹项就能成行。 华也要带着孩子随行,去江宁给婆母兆佳氏请安。 曹颙夫妇这边,则要帮李氏预备各表礼。 毕竟李氏在江南呆了四十来年,曹李两家也有不少故在江南。 说着说着,曹颙也不带了向往。 自打康熙四十八年离京,他回过江宁四次,前一次曹寅患病,第二次曹荃病故,第三次从广州回来去魏家,第四次是曹颂“伤病”。 每次都夹杂坏信息,都是火急火燎的驰驿狂奔,往返匆匆。 从他七岁那年转醒,他在江宁呆了九年。 再算算京城这边,已经是十八年,再加上辈子的,到底哪里是故乡,已经有些模糊。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