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頫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礼物,还是这么合心的,忙躬身谢过。 十六阿哥送完礼,没有多留,同曹颙低声代了一句,就带着十七阿哥回去了…… 第0790章 自专 这,曹颙从衙门出来,直接到了后海。 初夏时节,花红柳绿,海子边还带着几许清冷。曹颙骑在马上,想着三前十六阿哥离去时的相约。 到底何事?专程在这边相见? 十六阿哥什刹海边的这个外宅,鲜少来用。 少一时,到了宅子所在之处,曹颙让人上前敲门。 有两个青衣小厮上来开门,看着就跟寻常人家的下人一般。有个年岁小的,还好奇的瞅了瞅曹颙身上的补服。 转过影壁,便见一处幽静所在,院子里摆放着几个大鱼缸,还植了两株石榴树。石榴树上,已经打了花骨朵,向之处,已经有红的石榴花开。 石榴树下,十六阿哥躺在一把竹椅上,怀里抱着只牡丹犬,嘴上叼着卷烟,怡然自得的很。前面放着小几,上面放着一盘樱桃。 曹颙见他旁边还摆着一把竹椅,也没客气,一股坐下,道:“怎么想起收拾起这边来?瞧十六爷郑重其事的,还以为有什么正经事儿,这是炫耀十六爷的自在?” 十六阿哥深深的了一口烟,还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道:“孚若,要是爷没有生在中,是个地主家的少爷多好?” “地主家的少爷?”曹颙摇摇头,道:“没听说过‘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么?要是家中地少还罢,地多了,一个芝麻小官也能让你家产散尽。” 十六阿哥听了,挑了挑嘴角,看着曹颙道:“那就当贪官家的纨绔?” 曹颙倚在竹椅上,怀念起后世的摇椅,慢悠悠的说。道:“当贪官,就要有被抄家的觉悟。官场上,都是大鱼吃小鱼。官儿小了,贪了银子,上面也有人惦记;官大了,贪了银子,上面的就容不得。” 十六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这子就过不得了?” 曹颙看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爷急什么?熬过了皇子,熬成了王爷贝勒,十六爷不就自在了?只要不闲心,这宗室里的爷关门过小子,够尊贵也够清闲。” 十六阿哥看了曹颙半晌,看得曹颙都有些不自在,才说道:“就算爷有奔头,孚若呢?孚若后,当如何?” 这个问题,曹颙都不愿想。人生好像短暂得很,十数年的光转眼而过;又好像很漫长,需要去规划遥远未来。 难道自己暗中示好四阿哥后,还要培养弘历那边的情,做个三朝元老? 要不然的话,活到三、四十时隐退?往哪里隐,往哪里退? 带着子孙,海外避世,虽是一条出路,但是人离乡。没有强权,就无法保全家人平安。 “十六爷,我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要不,往后就指望十六爷?”曹颙转过头去,看着十六阿哥回道。 十六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千万别,爷可没那个能耐庇护你。爷还想好逸恶劳,混吃混喝,当不得大树。” 曹颙长吁了口气,道:“是皇上那边说了什么?”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道:“皇阿玛说了,让你想法子,年底前给筹银子。还说让你去户部,是让你悉户部案宗的,不是让你寻地方养老。” 在十六阿哥说“皇阿玛”时,曹颙就从椅子上起身。 这是传的康熙口谕,不管是何人何时说出,曹颙都需要“恭敬”听了。这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便是在十六阿哥面前。 在君权至上的现下,这个半点马虎不得。不管曹颙心里如何想,表面上他还是晓得“忠君”二字。 曹颙心中冷笑,悉户部案宗,又能有何用?难道他吃了撑的,现在提“火耗归公”与“摊丁入亩”? 他能查到康熙三十二年至今的国库收益。 从康熙三十二年至今二十五年,国家登记在册的耕地数目增加三成,赋税却与过去相差无几。只因为增加的土地,都在官僚地主名下,他们用各种名头减免赋税。这还是账面上能看出的,没有登记在册的耕地又有多少? 曹颙相信,只要这些耕地都纳赋税,那户部的收入就算不能翻一番,也能增加五成。 剩下的,就是“火耗归公”,就能少了下边官员对百姓的盘剥,又能增加国库收入。 越看户部的账目,越能看出现行的田赋制度与“火耗”制度的弊端。 康熙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自然悉朝廷与地方的弊端,只是他已经是暮之年,没有力也没有心思却捅破这“盛世太平”的窗户纸。 “内库没银子了?”曹颙问道。 “西藏让准格尔占了,这次不是几万人马能应对得了的。”十六阿哥答非所问。 “皇上是不是高抬我了?”曹颙抚额道:“我倒是真想化作财神爷,真能点石成金才好。”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谁让你显摆,个内务府采购出来,又了个稻香村。这倒好,跟经济事务挂钩,吃力不讨好,差事做的好了,不过是旁门左道,让朝廷那些老夫子不;差事办砸了,皇阿玛还能待见你?” 曹颙苦笑,十六阿哥还以为他是因这个缘故才引得康熙侧目,却不晓得早在曹家还上内务府亏空时,曹寅这个亲爹就将他这个儿子卖给了帝王。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