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脸上浮出笑意,看着十六阿哥道:“难为你这份孝心,只是到底是皇子,不要失了身份。曹颙那个家伙最是散懒,若是不催他,才不肯尽心。” 十六阿哥闻言,已经是讶然。 关于稻香村的崛起,外头都羡慕曹家拢了个好掌柜,有生财之道。没有几个人,会想到隐于幕后的曹颙。 皇阿玛这边,看来是对曹颙有意见,要多方榨。 若是真缺银子,挑几个贪官抄上几户,就能凑上几十万。要是还觉得少,九阿哥的家底,也能有上百万。 说到底,还是要顾忌朝廷颜面、皇家颜面。 想到这些,十六阿哥方才的幸灾乐祸已经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萧索…… 曹家,西府。 为了曹项中探花之事儿,已经摆开筵席。曹家亲朋好友,都收了帖子,前来道贺。 虽说以曹家的门第,中个探花,不过是锦上花,但是已经有不少嗅觉灵的,已经从中察觉出什么来。 从曹颙降职,曹寅致仕,看着好像曹家要走向衰败。 而今,出了一个探花、一个举人,加上太后出殡后,里给李氏夫人的赏赐。听说是太后的遗物,生前专程点名要留给李氏的。 雾里看花,云里罩里的,使得不少人了眼。 不管外人如何,曹府的亲眷,还是都笑呵呵的过来道喜。孙珏与什图不必说,连平郡王讷尔苏都亲自过来吃酒。 曹颙因父亲高兴,也请了一假,在家里待客。曹颂那边,自然也与同僚换班。 曹頫这边,不晓得记得昨曹颙的开导,还是自己个儿想明白,已经收了懊恼模样,也是面红光的跟着哥哥们招待亲友。 他还专门请了一桌同窗过来,正经的拉过曹项,向着众人炫耀了一番。打国朝入关后,三年一次会试,探花拢共也就二十多个。 这么年轻的,他哥哥是第一人。 身为探花郎的弟弟,曹頫也是多了几分自豪。 那些正白旗子弟,听说探花是曹頫的哥哥,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毕竟高门大户,都是三四妾的,兄弟间相差十几、二十岁的常见。 待晓得只比曹頫大半岁,尚未娶,立时大家七嘴八舌的做起月老。这个说,自家的堂妹才貌无双;这个道,外头的表妹花嫁妙龄。 曹頫听他们说得热闹,双手一摆,笑道:“却是说迟了,家兄已有婚约,过几就下聘议婚了。倒是我还有个小兄弟,尚且单身。” 众人听了,有遗憾的,有不死心,接着追问的:“不是说你是家中幼子,怎么还出来个小兄弟?今年多大了,今科也下场了?” 曹頫伸出手来,笑道:“是堂弟,不大不小,三岁矣!”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打趣大家,都举了杯子,要灌他酒。一时间,席间热闹不已。 曹颙在门口路过,见他们喝得热闹,脸上也跟着有了笑模样。 年轻真好,等过几年,这些少年为了家族,要背负起各自责任,就再也没有这么肆意的时候。 他转身离去,唤了曹项,到门口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按照曹颙与这两人的关系,是应该向他们递请帖的。但是身份差别,还有其他皇子阿哥看着,只能免了。 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是过来。 “好你个孚若,怕爷小气不给贺礼么,一个帖子也不下?”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已经下马,见曹颙上前,瞥了他一眼道。 曹颙晓得他不会见怪,笑着说道:“因晓得十六爷没帖子也会来的,就省了费事。”说到这里,他对十七阿哥道:“十七爷的气看着好上许多,看来同仁堂的药还算不错。”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多谢孚若举荐。我方才还同十六哥说,是不是除了生药材,也让同仁堂往里供奉些药丸。若是常小病,对症下药,倒也便宜。” 曹颙几百年后,看过一个电视剧,说的就是同仁堂家事,只晓得慈禧年间同仁堂往里供奉药丸的,这是不是从康熙朝开始,他还真不得而知。 “若是真能如此,那乐大夫怕是要给十七爷供长生牌位了。”曹颙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曹项,道:“这就是我的堂弟曹项,十六爷早年也见过,十七爷应是头一遭见。” 说着,他又叫曹项给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请安。 今是曹项登科之喜,已经换上一袭新衣,看着比平素神不少,站在曹颙身后,也是翩翩少年。 加上对待不卑不亢,带了曹颙的几分淡然,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看了,也不由心生好。 这会儿功夫,曹寅也得了消息,带着曹颂、曹頫出来,请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入内。 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姨父,我与十七弟不过是来转转,马上就回的,就不去了。要不然,没完没了的行礼,也饶大家伙吃酒兴致。”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去,让赵丰送上贺礼,对曹项道:“这方万历年间的端砚是我送表弟大登科的贺礼,那两匣子内造官墨是十七爷送的。只愿表弟往后鹏程万里,大展宏图。” 曹项恭敬的接过,谢过两位阿哥。 十六阿哥又唤赵丰捧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缎包裹,送到曹頫面前,道:“这是姨父早年在江南时奉命主编的《全唐诗》,是当年的第一版所出,供奉在中。听曹颙说,五表弟好诗词,今儿我就借花献佛。”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