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想起吃饭时恒生说过妹妹生气了,因为父亲给哥哥们“好吃”的,没给她。 初瑜不由失笑,从曹颙手中将女儿接过来,柔声说道:“天慧别听哥哥们哄你,你阿爹最疼你的,有好吃的自然不会拉下你。妈妈那边留了好饽饽,只是晚上吃了不好克化,明儿就拿给你吃。” 天慧没有说话,但是瞧着脸的神情,这个“仇”算记下了。 曹颙在旁听了,抬头问初瑜道:“咱宝贝闺女不睡觉,就是因为气的?” “额驸就少说两句……”初瑜说着上炕,将女儿放下,轻轻的拍她睡觉。 到底是小孩子,熬了这么久,天慧也困得不行。她渐渐的阖了眼睛,少一时,传来均匀的呼声,睡着了。 曹颙见了,下的熄了灯,摸索到炕边,在初瑜的身后躺了。 “额驸,这边怪挤的,褥子没铺到头……”初瑜小声说道。 “没事,我想挨着你睡……”曹颙摸到子的胳膊,轻声回道。 初瑜听了,没有再言语。曹颙过来,也不过是拉拉小手、亲下小口罢了。初瑜虽养了快到一个月,但是到底伤在前,没有好利索,也不敢胡闹。 “天慧这么倔,小主意这么正,这到底像谁了?”曹颙想着闺女刚才撅着嘴巴不搭理自己的小模样,说道:“莫不是像她二姨母?我瞅着二格格的子,就带了几分倔。” 初瑜听了,低声辩道:“二妹才不倔,不过是子比我利些。” “那像姐姐?姐姐小时候,主意也正。”曹颙低声说道。 初瑜不由轻笑,侧过头来,对丈夫道:“还能像谁?听婆婆说,额驸小时候也同寻常孩子不一般呢……” 那是有原因的,明明心智已经老大不小,再装也不像啊。 可是自家这几个孩子真是古灵怪,个顶个的,不能当孩子哄,还得摆事实讲道理才行。 夫两个低语了两句,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话,曹颙再睁眼时,已经是次。 窗外还未放白,初瑜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炕边,给天慧穿衣服。 因为是过节,初瑜的两把头上,了两套金烤蓝的多福多喜钿,身上穿着绿的旗装,前别了一朵红绒花,手腕上也绑了五彩丝线。 曹颙起身梳洗了,想起一事,道:“昨儿的粽子,就是用来过节的?” 原来昨儿的粽子好后,晚饭时就上了桌子。虽说糯米还是糯米,小枣还是小枣,但因包的不严实,得粽子皮上黏黏糊糊的,卖相实在不佳。 “厨房那边包了不少呢,昨晚端上桌子的,是我同宝格格亲手包的。”初瑜回道。 “是了,什么时候宝雅学会厨艺,那头才要打东边出来。”曹颙笑着说道。 因怕宝雅一个人没意思,曹颙与初瑜昨儿使人接了她们母子过来,想着一道过节。 宝雅在这边呆了半,原是要留宿的,不想有个科尔沁的老王妃,住的离宝雅不算太远,算是草原上的邻居。 这老王妃跟着丈夫来朝,听说宝雅在热河,巴巴的使人来请了她们母子过去。 初瑜从炕梢取来一个尺高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簇新的香包。这有半个巴掌大,是个宝蓝底的葫芦样式香包,上面又杏线绣了喜鹊登梅,葫芦身处还了两个穗。 初瑜亲手给曹颙系在间,道:“晓得额驸不喜花香浓的味道,里面装的是薄荷。” “新的?”曹颙看了,皱眉道:“不是让你好好养着么,要是累着了好玩的?” “无碍了。整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手中摆个针线,还好熬些。”初瑜笑着说道。 都是借口罢了,还是费了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瞒着做这个,不外乎是怕曹颙拦着罢了。 曹颙晓得子的脾气,骨子里也是不听劝的,到底是一番心意,再说下去自己也不忍。 端午节,早年间也叫“女儿节”,在家的女孩要穿新衣,出门子的女儿也多在这个时候回娘家。 天慧坐在炕边,从里到外都是簇新的,脖子上,右手腕上,系着用青、白、红、黑、黄五丝线做成的“长命缕”。 瞧着女儿粉雕玉琢的模样,曹颙忍不住抱起她,在她的小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睡了一晚,天慧许是气消了,被曹颙得的,“咯咯”直笑。 初瑜已经拿了一条“长命缕”给丈夫系在左手腕上,道:“额驸,头要出来,咱们该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了。” 曹颙点点头,抱着天慧,同子一道到了主院这边。 廊下,已经有丫鬟、婆子往来穿梭,见曹颙一家三口过来,俯身的俯身,见礼的见礼。 屋子里,传来天佑的声音:“祖母,为何方才不让说话呀?” “这是老规矩,系‘长命缕’时不能说话,要不有说头。”李氏回道。 已经有丫鬟进了屋子禀告,出来传话,道:“大爷,大,老爷、太太请您们进去。” 待进了屋子,就见天佑与恒生两个从炕上爬下来。 曹寅与李氏都梳洗完毕,李氏同初瑜一样,头上也了首饰,前别了绒花,看着甚是喜庆。 曹颙放下天慧,跟初瑜一道给曹寅夫妇请安见过。 因是过节,早饭就摆在这边,一家人一块用。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