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家的动静,曹寅始终是静观其变,见儿子能耐住子,他原还有些欣。 对于皇子阿哥,若是没有敬畏之心,让康熙探察了,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就算九阿哥再怎么折腾,毕竟还是京城地界,什么事能瞒住上面那位的眼睛去? 曹颙受身份所限,这般“无可奈何”,不仅不会有罪过,怕还要受到褒奖。 狗急跳墙,曹寅不愿给儿子竖敌,便顺顺水推舟收下这两块墨。 “父亲……”曹颙上前一步,看着曹寅,唤了一声。 曹寅见儿子全不顾规矩礼数,直接登堂入室,神异样,心里不“咯噔”一声,站起身来,道:“有何变故?” “父亲,田氏的马车被劫走了……”曹颙也没什么磨叽,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开门见山道:“父亲,动手的,八成是九阿哥安排的人。九阿哥府那边,已经使人去探看了,怕是狡兔三窟,九阿哥在城里城外的私宅还有哪几处?” 曹寅开始还有些糊涂:“怎么好好的田氏搅和进来了?是劫错了人?” 曹颙点点头,带着几分焦急道:“父亲,这已经过去两刻钟了,却是功夫不等人,父亲还请直言相告,田氏那边……” “稍安勿躁!”曹寅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神情多了几分郑重,看着曹颙道:“笃定是九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缘故?” 内城之中,青天白劫掠官家女眷。 除了贵为皇子的九阿哥,就算别人对曹颙有这样大的仇怨,也不敢动手。 曹颙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曹寅道:“父亲,田氏是左住、左成之母,也是咱们家的人。七尺男儿,不能庇护家人平安,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曹颙晓得父亲“忠君”之心甚重,怕他不顾田氏,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曹寅看着儿子的眼睛,里面除了焦急。还有无比的坚定之意。 曹寅心里叹了口气,道:“除了贝子府,九阿哥在城里还有两处私宅。只是他傲是傲,肆意是肆意,却是鲜少留下把柄给人。就算是劫人,也不会往自己的院子里,多半是用了其他人家的院子。” “方家……”曹颙想起方百魁提亲之事,心有所悟了,看了曹寅一眼,转身疾步而去。 方家在京城的宅子,共有两处。 一处在前门外,一处是什刹海边上。 虽说有规定,内城住的都是旗人,汉人都集中住在外城,但是仍有不少汉人官员富商,寓居内城。 九阿哥除了财,还是皇子中出了名的享受之人,平素甚少出行,因为不耐车马劳乏。 就算他用方家的宅子,也多是什刹海这边的。 换做是方家私宅,倒是少了几分顾忌。曹颙从礼部衙门出来,先是打发一个长随往魏黑那边传话,预备人手,而后带着剩下众人,往什刹海去。 他却是没有看到,曹寅已经跟了出来,看了儿子的背影,也叫出一人来。低声吩咐了。 什刹海,方宅。 方百魁坐在花厅,已经是后背发冷,手足抖个不停。 且不说这白劫人是什么罪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曹家是吃素的,也要张嘴咬人了。 九阿哥不选其他地方,选了这里,不晓得是为了断方家后路,还是以防东窗事发好拿方家顶缸。 不管是那种,都没有方家的好果子吃。 方百魁一边庆幸自己几的决断,打发独子回福建;一边在心里想着化解之法。 这几,他头发熬白了大半,费尽心思,花了一万七千两买了两块徽墨,又花了几千两请托,向曹家示好。 这尚未得回信,又出来这一遭事。 莫非真是上辈子作孽,注定不得善终,此番要命送京城? 虽说他们方家能有今天,借过九阿哥的势,但是这十几年来,孝敬何曾少了? 要说心里不怨,那是假的,但是纵然有家财万贯,在当朝皇子眼前,还是蝼蚁般的低,如何能轮到他说话。 这不是九阿哥想用他的房子,就直接占了正房,何曾问过他的意思? 方百魁正在惊恐不安,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是九阿哥到了,方百魁忙起来躬身相:“九爷……” 九阿哥径直走到厅上主位坐了,皱眉瞅了方百魁两眼,道:“老方啊,你的眼光也不算赖啊,怎么就能瞧着韩江氏姿不错来?怕是爷府里的丫头,颜也比她好几分。” 方百魁晓得九阿哥是中厉鬼,九阿哥府的滕妾中,就有他孝敬的美人。 但是说起韩江氏的容貌来,却是也不能怪他。他见韩江氏时,韩江氏还在娘家,其父尚健在,十来岁的小姑娘。 而后做生意,两家所有往来,却是不得相见。 “许是女大十八变,失了小时候的灵气;许是相由心生,许是丧父丧夫闹的。”方百魁躬身回着,却是心里一动,道:“生意场上,说起六合钱庄这个女掌柜,都说她八字够硬,生而失母,少年丧父,未入房而丧夫。早年还有近支族人,想要与她争产,都害病死了。” 九阿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身子已经坐直了,摆摆手,道:“等等,你说什么,未入房而丧夫?这样说来,那韩江氏岂不是处子之身才是?” 方百魁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韩江氏虽是商贾,但是其母族与父族都是富足了几辈子的人家,家风严谨……”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