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方知父母恩,说得就是如此。 曹颙儿子、闺女都有了,做了好几年“父亲”,这心里也牵挂得不行。况且还有天慧这档子事儿,将心比心,他自是能晓得弘曙的伤心。 事关生死,骨天伦,再多的安都是虚的。 除了叹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外,曹颙只能陪着弘曙唏嘘了。 打淳王府出来,曹颙瞧瞧天不早,便催马往西单牌楼去。 这边的酒楼是伊都立定的,早先曹颙也曾来过,一找便找到了。 酒楼中里,王景曾、伊都立、唐执玉同太仆寺众属官早已经到了。众人已经落座,喝着茶水,说着闲话,就等着曹颙来开席。 见曹颙终于到了,众人皆起身,甩袖子拜年的,拱手的,行什么礼的都有。 伊都立脸上了几分喜,忙招呼小二过来,预备开席。 曹颙见众人都到了,带了几分羞愧,抱拳冲众人赔了个不是,道:“家事俗事身,耽搁了,实对不住各位大人。” 众人陪着笑,口里道“大人客气了!” 王景曾跟着众人起身,接曹颙,心里却是带着几分不情愿。 唐执玉笑着,没有应声,只有伊都立同曹颙最为稔,笑着对曹颙道:“大人,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赔不是,罚酒三杯是少不得的,还要……” 说到这里。他正好看到酒楼大堂上拱着的财神像前的供品饽饽,便道:“还要拿出些实在东西来让大家沾沾过年的喜气才好。稻香村的饽饽,每人五斤,大家伙说可好啊?” 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冲着堂上同僚问道。 京官穷,低品级的京官更穷。 低品级、又是清水衙门的京官,收入少,开销大,又没有什么“冰敬”、“炭敬”这些东西,有些还不若寻常百姓殷实。 对于稻香村的点心,有些人还真是只有听闻,未曾吃过。 听了伊都立的话,自是有不少人凑趣,就听到一片应和声。 晓得几位主官都不是刻薄的,还有人笑着问道:“换了元宵或者盒子菜成不?正好元宵节应景煮汤圆、吃啊!” 不管是稻香村的饽饽,还是铺的盒子菜,都要初六才开市。在家里留上几,刚好能过个好节。 伊都立笑着望向曹颙,道:“哈哈,既如此,大家就多敬咱们曹大人几句,不成也就成了!” 曹颙自是无话说,笑着冲众人点点头,道:“元宵有,盒子菜也有,虽说我想要聊表心意,但要是冒失失的到显得小瞧了各位。这样,我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从衙门帐上找些福利银子出来。衙门里一份,我个人敬送一份,只是十五前衙门还没开印。到时候是送到诸位大人宅上,还是大家往衙门里自取,这个还请诸位大人自便。” 众人闻言,一片叫好声。 只有王景曾在旁,颇有受到冷落的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听着“稻香村”煞是耳,想着好像是曹颙郡主夫人的产业,皱眉就不皱起。 其他的官员,原本还有端着架子,不愿受长官礼的。如今听了这番安排,也觉得里子面子都有了,脸上也了几分真心喜。 热热闹闹中,太仆寺衙门的元旦宴席开始了…… 富察府,客厅。 傅鼐与伊尔觉罗氏坐在堂上,笑的看着曹颂,伊尔觉罗氏道了几句家常,随后问起静惠的近况来。 初六虽说是出嫁女回门的子,但是静惠是新媳妇,正是在婆家立规矩的时候,伊尔觉罗氏也不好说使人去接外甥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静惠是腊月十六出阁的,到了正月初三,是“双九”,到正月十六是住“对月”。 这样一算,就算初六那天不能接,也不过是迟个几,伊尔觉罗虽说想外甥女,但是想到此处,心里也就不急了。 “姑爷,刚可好是过了元宵节,就是你们住‘对月’的子,到时候使人去接静惠回来可好?除了这边府里,方家胡同老太太怎么也要回去看看。老人家毕竟八十来岁了,惦记孙女呢。”伊尔觉罗氏说道。 曹颂听说是正月十六,想起大伯所过的正月十五后分家的事儿。 犹豫了一下,他抬头道:“岳父,岳母,正月十六怕是不行,住‘对月’的子要往后推些时候了。” 伊尔觉罗氏闻言诧异,带着几分不解道:“为何要推后?你们府上又不是就静惠一个媳妇,忙得走不开。” 曹颂没有回到伊尔觉罗氏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岳父,岳母,过了元宵节,我们家分家,到时候忙活活的,怕是一时顾不上住‘对月’,所以小婿说看能否延迟些。” 伊尔觉罗氏已经是愣住了,傅鼐也是面惊诧,半晌方问道:“这叫什么话?是说的‘分家’么?” 曹颂挤出笑模样来,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傅鼐抓着椅子把手,眉头皱起,问道:“怎么好生生的闹起分家来?可是你们兄弟有什么淘气的地方,惹恼了你大伯?还是……还是你大伯想要省心,借口你们兄弟成亲了,提出分家……” 曹颂听着前面,还琢磨是不是该点头。 待听到后边,牵扯到曹寅身上,他忙使劲的摆摆手,道:“岳父切莫误会,是小婿提及分家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我已经二十一了,总不好这样靠着大伯过一辈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