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初瑜问起这个。纳喇氏道:“说起来,都是冤孽!巧芙经常往你哥哥院子去。没有入你哥哥的眼,却是让弘倬看上了。等闹出后来的事来,他只当弘曙使坏,欺负了巧芙,又不肯给巧芙名分。不只是哥哥,他连着嫂子都埋怨上了,当着面说你弟妹是妒妇!” 初瑜越听越恼,想不通素来老实懂事的弘倬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额娘,阿玛怎么能容他这般?不管如何,弟妹已是受了委屈,还要无端受小叔子的气,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纳喇氏道:“你阿玛那个脾气,谁敢告诉他?还是有次让你阿玛瞧见他顶撞弘曙,才晓得兄弟嫌隙之事。你阿玛火大,罚弘曙跪了三,打了弘倬二十鞭子,又吩咐她将金家姊妹送走。她哪里肯依?闹了几遭,终是将她们姊妹两个留下了。这往后,弘倬对哥哥就疏离得不行!” 听了这番讲述,初瑜沉默了半晌,对纳喇氏说道:“这样看来,不过是误会罢了,同胞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他们同额驸向来亲近,让额驸做个和事佬,来给他们说开了就好了,额娘不必太过忧心。” 纳喇氏看着初瑜,有些愧疚,说道:“都是额娘的不是,再忍忍就是,何苦同你吐苦水,倒累得你跟着心。” “我是额娘的女儿,额娘说这些见外的作甚!”初瑜嗔怪着,神却出些许迟疑来。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这般神情,纳喇氏问道:“这是咋了,初瑜也有心事不成?有什么,别憋着,跟额娘好好唠唠。有什么难处,还有你阿玛与额娘我在。” 初瑜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盆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额娘,女儿不晓得自己个儿怎么了,甚是怕得慌!委实是心下不安!” 纳喇氏见她脸发白,不有些心疼,使劲了她的手,问道:“这是道远累着了,可是梦魇了?” 初瑜没有回答纳喇氏的话,而是说道:“额娘,女儿想放几个大丫头出府,除了配小子,直接放归父母家好么?” 纳喇氏听得有些糊涂,说道:“若是做事仔细,侍候主子忠心,恩赏其出府归家,也没什么。只是你们府里,还有外头的人当差不成?曹家也算是几辈子体面,怎么家生子儿使唤不过来,要打外头进人?” “是喜雨、喜雪,还有珠儿、翠儿几个!”初瑜的神有些落落寡,言道:“她们几个都是容貌好的,配小子怕糟蹋了她们,到时女儿心里也难安。便想着,放归父母家,由亲爹亲娘做主聘嫁,总是妥当些。” “喜雨!”纳喇氏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有些异样,对初瑜道:“怎么?这都将近三年了,额驸还没有纳她?” 初瑜微微皱眉,说道:“额娘,难道我们夫过不得,非要巴巴的拉个别人搅和进来?” 纳喇氏自知失言。道:“额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额驸只有兄弟一个,就是为了繁衍子孙计,想来也是要纳妾的,到时候外头抬来个淘气的,还不如陪嫁过去的便宜!” 初瑜只是不语,心里却纠结得不行,难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一双两好,真是求不得么? 纳喇氏略带试探的问道:“你真是要打发喜雨出府?她爹妈都没了,只剩下叔叔,却是个不成器的。若是真放出来,怕也落不下好。” 初瑜不是心硬之人,但是实在是喜雨的身份尴尬,容貌又越来越好,这样的一个人放在院子里,心里说不出什么觉。总之,就是不对味儿罢了。 纳喇氏迟疑了一下,很是肯求的对初瑜道:“初瑜,答应额娘,就算要放喜雨出来,也给她安置个好去处。喜雨的娘亲是额娘的陪房。早年也是尽心侍候过额娘的。若是喜雨这丫头有什么闪失,额娘怕是要愧疚死了。” 且不说初瑜陪着生母纳喇氏说话,曹颙与弘曙却是去了校场。 只有拿起弓箭,对着靶子的那刻,弘曙方出些朝气,“嗖嗖嗖”的出三箭,两支中靶心,一支下沉半寸。 曹颙却是有些手生了,虽然同样出三箭,但是却只有一支中靶心,另外两支都离靶心有一寸远。 弘曙看着靶子,有些意外,转过头上下的打量了曹颙。很是不解的问道:“姐夫这两年没练习骑?怎么同前年比起里差这许多?” 曹颙握了握手腕,自嘲道:“这两年歇的,你姐夫我老了!” 不知何时,弘倬与弘昕两兄弟已经在边上站了。见曹颙这个成绩,兄弟两个有些看不过眼,都拿弓箭了几支。虽然不能说比曹颙湛,但是也都是有模有样的。 弘倬放了弓箭,脸有些自得,瞥了眼曹颙道:“姐夫,两年没见,姐夫虽说是名气大了,这手上的功夫却是了!”话中,隐隐带着鄙夷。 曹颙察觉出他有些不善,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二小舅子。不过,弘倬只是个十四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多计较,便笑笑与弘昕说话。无非是骑师傅是哪个,每多少支箭,云云。 弘昕叽叽喳喳的答了,还一本正经的特意“指正”了姐夫方才箭沉的缘故,颇有些骑大家的风范。 曹颙面上虽笑着,心却沉了下去。弘昕脸上那些因天花留下的小坑,使得他省得了一件事,那就是父亲昨在书房问那番话的缘由。 能关系到千人、万人、十万人命的是什么?有什么能牵连到曹家上下几百口的生死?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他请父亲研究的那份“牛痘”方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