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见礼物甚是贵重,迟疑了下,道:“姐姐的礼太重了,年前已经收了一次,这……” 纳喇氏笑着说:“既是给你,你就收着!不用跟她客气,你大姐的婆家比咱们王府富裕,你姐夫又是独子,子过的很滋润呢!”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惆怅,挤出几分笑来,向初瑜道谢。 初瑜见她脸没有新嫁娘的喜,有些奇怪,就听纳喇氏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要等王爷打城外回来方能开席,你先去厨房瞅瞅,前两里传出来制法的那两道点心可得了。若是得了,送一份过来给你大姐垫巴垫巴。” “是,额娘!”博尔济吉特氏应了,又同初瑜别过,带着丫鬟出去了。 纳喇氏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五儿与天佑也叫人抱到东屋午睡。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她方叹了口气。 初瑜有些不放心,眉头微蹙,问道:“额娘,怎么了?可以福晋与弘景……” 纳喇氏拍了拍口,使劲的吁了口气,看着女儿,咬牙切齿道:“初瑜,怎么办?额娘快疯了,额娘真怕自己个儿哪天忍不住,冲过去往她脸上抓两把!” 虽然纳喇氏没有提名道姓,但是初瑜却也晓得她说的是淳王福晋。虽然生母与嫡母之间向来有些较劲,但是初瑜却是第一次见到纳喇氏这般愤恨的模样。 初瑜拉出纳喇氏的手,明显的觉到她的颤栗,心下不由有些慌:“额娘……福晋又在人前寻您的不是了?” 纳喇氏的眼圈已经红了,摇了摇头,道:“若是寻额娘的不是,额娘忍下就是。她是嫡福晋,额娘是侧室,名分在这里摆着,受点白眼有什么?可是,她若是要算计你的弟弟,额娘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初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很是酸涩。一边是待她如亲生骨的嫡母,一边是血脉相连的生母,她该如何? 纳喇氏瞧着女儿的神情,摇摇头道:“额娘晓得你心里为难,本不想当你说,可是额娘实在憋闷的不行,只觉得不上气来。” 初瑜见纳喇氏虽是涂了粉,但是仍难掩饰她眼角的皱纹,心里很是难受,说道:“额娘真是的,有什么是不可当女儿说的?遇到什么难处,正应同女儿商议才是。” 纳喇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哭着说道:“弘倬这个孽障,猪油蒙心了,被人撺掇着,将哥哥当成仇人一般,正月里还挥了拳头!” “啊!”初瑜惊讶不已,方才在二门外觉得弟弟们有些古怪,还当是兄弟口角,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了何事,弘倬向来最敬着弘曙……”说到这里,想起巧芙姐妹两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去年十月就选秀完了的,金家姐妹两个的家世虽然差些,但是从容貌上来说,也算是凑合,全都落选就有些反常。再说这已经过去半年了,两人大姑娘,有父有母的,没有一直寄住亲戚家的道理。 她思量了一回,问道:“额娘,弘曙、弘倬他们两个,总不会是为金家两个表妹有了嫌隙吧?” 纳喇氏用帕子拭了泪,冷笑道:“谁说不是?明明是两个知礼的阿哥,怎么会为了两个黄丫头坏了手足情,还不是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弘曙的世子位,阿玛可是放出话来了?”初瑜轻声问道。 纳喇氏点点头,回道:“去年六阿哥过周岁生,因弘昕见喜,拖到八月间才办。她又要大肆张罗,被你阿玛拦下,向她说不能越过弘曙去,弘曙要请封郡王长子的,让按照弘倬、弘昕的例办。她就病了一场,过后虽说还带六阿哥,但是却不再拦着巴尔达氏瞧孩子。而后,便想要手弘曙的亲事。待金家这两个巧儿上京,她就想要将大的给弘曙。王爷嫌她们家门第低,不同意这门亲事,请太后老佛爷指了你弟媳妇过来。按你阿玛的意思,是要托关系,让金家姊妹两个留牌子,指宗室的。高的攀不上,当个国公夫人、将军夫人还算是体面。她却不愿意,宁愿撂牌子,自行聘嫁。我只当她眼界高,要外甥女儿寻更体面的亲事,没想到她却是另有打算。” 说到这里,纳喇氏歇了口气,方继续道:“连脸面都不要了,你弟妹没进门时。隔三差五打发巧芙往弘曙屋里去。你弟妹嫁进来后,好不容易消停一个月;不想,等你弟妹回娘家住对月时,她不知使了什么手脚,让巧芙留在弘曙院子里过了一夜。而后,她自然不肯委屈外甥女,要为外甥女做主,着弘曙纳巧芙为侧室。弘曙有口难辩,只说是新婚,不愿让子难堪,一年后再纳。她生怕弘曙反悔,事情有变,等你弟妹打娘家回来,便让巧芙给你弟妹敬了茶。” 初瑜听了,很是抑郁,问道:“难道,弘曙他……” 纳喇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天可怜见,幸好弘曙还不糊涂,没有沾巧芙的身子,要不你当她为何只在府里闹腾!若是弘曙与巧芙真有了首尾,怕是她早就要闹将开来。虽说你阿玛属意弘曙为世子,毕竟还没有正式请封。若是弘曙新婚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哪里还有他的好?” “她”这番筹划,怕仍是心有不甘的缘故。这些年来,有给淳郡王生儿育女的纳喇氏衬着,她这个嫡福晋,不像个子,更像个摆设与管家。 初瑜却不晓得该怎么劝了,想起方才说话的缘由,问道:“这些都是弘曙的事,又干弘倬什么,怎么会使得他恼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