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坐在正堂,皱眉不语,片刻之后才提声道:“来人,将陈州知府李清平带回大牢,好生看管。” 两名差役上前将李清平架了下去。 安乐侯庞昱站在大堂中央,一阵冷笑,开口道:“包大人,现在是否可以让本侯回府了?” 啪!惊堂木一响,包大人剑眉一凛,利目如电,提声高喝:“安乐侯庞昱!你在陈州府内,为害乡里,鱼百姓;私建软红堂,囚良家女子,以供玩乐;隐报旱情,欺君罔上,导致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条条罪行,桩桩件件,天人共愤,你莫要以为本府奈何你不得,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府定会让你伏法认罪!” 安乐侯冷笑一声,抱拳道:“包大人,你所说之事,可有证据?” 包大人双目一瞪道:“本府定会查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本侯恭候!”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来人哪,将安乐侯带回厢房,退堂!” “包大人!”庞太师站起身,高声道,“安乐侯并未定罪,为何不能回侯爷府?!” “太师,安乐候虽未被定罪,但仍属嫌犯,自然不能回府!” “包黑子——”庞太师胡子一吹,就要上前理论。 堂上庞昱却悠然开口道:“爹,既然包大人邀孩儿在府衙做客,孩儿就在此小住几又有何妨。” 说罢冷笑阵阵,随衙役走下公堂。 庞太师一见,也就不再多语,冷哼一声,带着一众家仆扬长而去。 大堂门外百姓一看,顿时唏嘘不已,纷纷散去,只留开封府众人立在大堂之上。 包大人直直立在公案之后,沉眉敛目,一言不发。 公孙先生一见,几步上前,低声道:“大人,依学生之见,若想将安乐侯治罪,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包大人微微点头,回身对身旁几人道:“随本府先去花厅,再作计较。” 四大校尉、公孙先生、展昭一一拱手施礼应下,随在包大人身后走向后堂。 金虔一见此等阵容,顿时心里明白,心道:啧啧,又是开封府人集会,貌似没什么好事。唉呀,想咱劳累了数,这也酸、背也痛,如今退堂收工,咱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养养神才是首要任务。 想到这,金虔身子滴溜一转,就朝大门走去。 可刚迈了两步,就听身后一个朗朗嗓音响起:“金捕快,去花厅应走这边。” 啧…… 金虔脸皮隐隐动,僵硬身形慢慢回身,望着眼前那抹笔直大红身影,无奈道:“展大人,属下似乎不……” “金捕快,”公孙先生也转身朝金虔道:“时间紧迫,莫要磨蹭。” “……属下遵命。” 金虔好似打了蔫的茄子,垂头丧气的跟在几人身后,磨蹭向后堂走去,边走边心里嘀咕:啧啧,今早起忘了看黄历,咱敢拿现代人的尊严打赌,今黄历上一定写着:宜:诸事不宜 忌:猫科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周工作太累了,没有更新,抱歉、抱歉…… 让大家久等了…… 这个案子差不多快玩了,不容易啊 小螃蟹命还真是硬呢…… ***** 前两个案子要锁文,锁最后一回,大家自己想办法存档吧鞠躬 困死…… 晚安…… ☆、十六回 软红堂无获而终 无奈下再探侯府 开封府一众匆匆随包大人来到后堂花厅,包大人花厅正中落座,公孙先生、展昭随站两侧,四大校尉护在四周,金虔最末随进花厅,进门一看,只觉现场阵势迫人,赶忙靠边站在门角,垂首掩目,权当自己是厅内大件装饰。 包大人厅中坐稳,紧蹙双眉,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公孙先生,道:“公孙先生,依你之见,这安乐侯一案该如何处置?” “大人,”公孙先生微微施礼回道,“那陈州知府李清平临堂改换供词,显然是受了安乐侯及庞太师要挟,如今若想要让其上堂为证,指证安乐侯庞昱恐非易事” 包大人皱眉敛目,顿了一顿,又道:“那依先生看法,此案该如此入手?” 公孙先生面难,踌躇道,“安乐侯隐瞒灾情不报,虽是欺君之罪,但只有知府李清平一人知情,如今却已翻供,苦无证据;而安乐侯在陈州境内违法犯纪之事,自是令人发指,但奈何安乐侯身份特殊,身为皇亲当朝国舅,只手遮天,又有何人敢为证?加之现时又有庞太师一旁阻碍,这证据更是难寻;就算大人继续审下去,恐怕也是无功之审。” 展昭听言,手中巨阙一紧,拱手上前提声道:“难道就让那安乐侯逍遥法外?!” 公孙先生抬眼望了一眼展昭,双眉紧蹙,却是无话可答。 包大人见状,眉心更紧,颔首不语。 花厅之内,一时间寂静一片。 一旁的张龙终是沉不住气,抢前一步提声道:“大人,那安乐侯在陈州无法无天,罪恶滔天,属下就算拼了命不要,也要让那安乐侯伏法!” 王朝、马汉、赵虎也同时上前一步,抱拳高声道:“大人,我等愿意辞去官职,拼得命也要让安乐侯伏法。” 说罢几人同时转身抢身向门口冲去,大有拼命意味,把门侧的金虔挤得一个趔趄。 “回来!” 包大人沉声一喝,叹气道,“你四人跟着本府多年,为何还是如此躁?” “大人……”四人回身,拱拳立身,本要再争,但一见包大人神情,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退立一旁。 金虔扶着被撞痛的,小心向厅内蹭了蹭,心中抱怨道:啧啧,今天也不知是撞了什么,走到哪里风水都不对,刚刚站在猫儿身侧,无缘无故被老螃蟹怒气波及;现在站在门口,又险些被这四大金刚挤歪了——不成,咱岂能坐以待毙,还是换个风水才好。 想到这,金虔赶忙抬头观察厅内阵容,只见包大人一脸沉黑;四大金刚身形紧绷,蠢蠢动;展昭更是双眸幽黑、煞气罩身,大有发飙前兆;瞅来瞅去,只有公孙竹子虽是脸不善,但比起其他几位,还算平静。 啧,老包咱是惹不起,四大金刚咱是撞不过,猫儿咱是没胆子惹——哼哼,公孙竹子一届书生,手无缚之力,就算发起飚来,咱总能全身而退吧。 金虔环视一圈,当下立断,蹭蹭两步移到公孙先生身后,立身站好,心里才算安定了几分。 不料身形还没站稳,就见前面公孙先生突然回首,提声道:“金捕快此时来到在下身侧,莫不是金捕快已有妙计在怀?” oh my god! 金虔霎时双目暴圆,皮下组织四下动,心头瞬间凉了半截。 再看厅内众人,数道灼灼目光齐刷刷向自己,好似要出几个窟窿才甘心。 金虔被盯得头皮发麻,不自在了两下嘴角,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捕快,若有妙计,不如说出来大家一同参详一番。”公孙竹子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道。 众人目光霎时更灼。 金虔只觉层层冷汗自额顶冒出,竟对此种境况有股似曾相识的悉,顿时让金虔有些哭笑不得。 啧啧,难道咱一代堂堂现代人已经被某位竹子折磨出“被狂”的倾向了? ……慢着,不久之前的确曾遇过此种境况——貌似是在包大人派咱陪猫儿和两大金刚去陈州查案的时候。说起来,那时查的案字似乎是:砒霜……张什么德……秋娘…… 啊呀! 金虔脑海中灵光一现,双目一亮,口就道:“回禀大人,属下只是突然想到大人还有一案子并未审清。” 包大人听言一愣,问道:“何案?” 金虔抱拳上前,继续道:“大人怕是忘了,还有张颂德谋害黄大虎的案子还未审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只见公孙先生瞬间双眼发亮,立即回身对包大人道:“依展护卫之前调查所得,安乐侯与这张颂德毒害秋娘之夫的案子定是不了干系,若从此案入手,便有黄氏秋娘、张颂德等人为证,如此一来,安乐侯私设软红堂、囚良家女子、炼制药、鱼乡里等罪证便可得。安乐侯隐瞒灾情所犯欺君之罪虽可罪,但若是将这几项罪行数罪并罚,也定能将安乐侯其绳之于法。” 包大人听言,脸顿时缓下大半,目光转向金虔,眼中带赞道:“不拘于形,不困于式,金捕快真是心思捷。” 众人听言,皆是一脸赞望向金虔。 “大人过奖了,属下能为大人分忧,实乃属下之幸。”金虔干笑两声,赶忙拱手施礼回道。 只是在躬身一瞬,似乎瞥见公孙竹子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都觉得眼的刺眼。 啧啧……不妙啊不妙…… 包大人手捻墨髯,点了点头,正道:“公孙先生,立即派人将张颂德传到花厅问话。”又将目光移向展昭高声道:“展护卫听令,本府命你带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即去‘软红堂’将黄氏秋娘救出带来问话,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展昭等五人立即上前,拱手领命,公孙先生也匆匆向门口走去。 金虔一见几人行匆匆,总算无暇顾及自己这个陪衬,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乖乖,几位瘟神大爷,赶紧出门公干吧,让咱也偷个空气。 可眼看几人就要踏出门槛,展昭突然停住身形,又回身拱手向包大人道:“大人,属下还想带一人前去。” 包大人先是一愣,后又了然一笑,道:“是本府疏忽了,展护卫是否是想让金捕快一同前去?” 不、不是吧?!! 金虔脸皮动,眼看着那位名天下的御前护卫一脸肃然点了点头,身后那四位校尉居然也同时点了点头,动作整齐一致,简直就如事先排练过一般。 嫁祸!绝对是集体嫁祸,这帮家伙一定是不老包刚刚当众称赞咱一代四有新人,心怀不,天妒英才! 本已走到门口的公孙先生也回身施礼,落井下石道:“展护卫果然思虑周详,那安乐侯为人狡诈猾,‘软红堂’内的证据恐怕不易寻得,金捕快心思捷,定能助展护卫一臂之力。” 包大人捻须点头,目光移向金虔道:“金捕快——” “属下愿随展大人一同前去,定将秋娘一同带回!” 金虔一个大步迈上前,抱拳信誓旦旦道,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啧啧,反正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索豁出去了,咱自己请命,到时混些加班费也算名正言顺。 说罢,金虔便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到展昭身前,拱手施礼。 展昭微一颔首,回过身形,一长襟,径直走出大门,身后四大校尉紧随其后,金虔跟在末尾,也同是杆笔直,只是一出大门,走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视线之外,两个肩膀立刻就像打了蔫的茄子一般,缩到一处,颓然慢步。 啧啧,果然还是应该跳槽去太师府…… * 再到“软红堂”旧地重游,虽是相隔不过数,金虔却是慨怀,动万分,千般滋味在心头,洋洋洒洒汇成一句话:秋娘不知何处去,只留衙役吹冷风。 nnd,偌大的一座“软红堂”,莫说什么“娘”、“秋娘”的,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金虔站在“软红堂”庭院正中,双手袖,抬首望天,嘴里喃喃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这白天还是一片,谁能料到一入夜,却是乌云遮月,星辰无光。” 啧啧,被这夜风吹了半夜,还真把咱的文学素养细胞冻醒了几个……好冷…… 金虔不打了一个灵,目光移向面前五人身影。 展昭身形笔直,一身大红官袍,随夜风舞动,四大校尉站在其后,屹立不倒。远远望去还真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风姿。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