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知没有把那些经过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回过头去想想,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三年苏家缺少一位下人,而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他正巧被一个并不怎的同学介绍了过去,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被录用了。 秦知记得那个时候,他和秦风那张脸的相似度远比现在要高,只要见过秦风的人,再看见他肯定都要恍惚一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所以秦风才会那么厌恶他,将当时对秦风并没有什么威胁、也从没有想过去抢秦氏的他得走投无路,被迫去当下人。 当时遇到苏断,他只以为自己是因祸得福,但刚刚的调查结果像是一巴掌冷冷地打在他脸上,世界上大多数的巧合,也许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小少爷……在看着他笑的眼睛都弯成小月牙的时候,心里究竟想的是谁呢? 怪不得——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碰。 秦知想,他中午还在嘲笑好友蠢笨识人不清,现在看起来他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原本轻微的醉意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消散了,此时却又不知为何悄悄地探出了头来,并且愈演愈烈,很快就蚕食了他的理智。 他急促地了一口气,将覆盖在苏断脸颊上的手松开,半阖着眼,对着那两片淡瓣用力了下去。 这么大的动静,睡得本来就不是很深的苏断很快就被闹醒了,他在悉的气息里困惑地睁开眼,只看到秦知紧皱的眉峰和不停颤动的眼睫。 好奇怪,秦知似乎今天尤其用力,简直想要把整个他掉一样,苏断心中不有些直觉的不安,想要缩回自己的小被子里。 不过亲亲是没事的,这样似乎也有点舒服,苏断糊糊的想。 然而很快苏断就发现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秦知上次明明已经答应了他不对他做奇怪的事,现在则完全忘在脑后似的—— 苏断吓得一个灵,彻底醒了,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推秦知的膛,被堵住的嘴也挣扎着唔唔叫。 秦知一声不吭,身体像是一尊冷硬的石块一样牢牢地锢着他,苏断用力的手指头都隐隐作痛,也没有能撼动一丝。 虽然还没有听到治愈值上涨的声音,但是据他的推测,如果秦知对他做了新的奇怪的事,治愈值肯定还会—— 觉自己的花被人捏住,苏断彻底慌了,眼泪也从急得从眼角落下来,然而秦知今天一反常态,本不顾他的意见,坚定地放飞自我。 …… 【叮,治愈目标秦知治愈值上涨3点,目前治愈目标的总治愈值为96,请宿主再接再厉!】 “呜哇——嗝……” 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听见意料之中治愈值上涨的提示音,苏断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咬了秦知一口,被放开后难过地打了个哭嗝。 第36章 豪门小少爷x替身仆人 三点, 秦知只是把他的花摸出了粉, 都还没有给他授粉呢, 怎么涨了这么多? 都和前两次加起来一样多了! 看着离值只差四点的治愈值,苏断难以置信地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解释道:“据系统对这几次治愈值上涨进行的数据分析,治愈值与宿主和治愈目标的亲密行为之间为正相关, 并且上涨的点数规律和二阶等差数列规律相符。” 忽然间, 苏断打嗝的动作顿住了:“……” 苏断小声问:“二阶等差数列是什么?” 怎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 连在一起就让人眼里转起蚊香圈了呢? 身为一个小妖,其实他的记忆力很强,但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学习和作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后, 这条规律就被无情的打破了。 所以苏断只隐约记得这个词在他的某个课本上见过, 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 他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系统卡顿三秒,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道:“就是每一次增加的数,都比上一次增加的数多一点。” 苏断在心里算了算:“一、二、三、四……所以下一次就会增加四点,九十六加四。”声音顿了一下, 然后颤颤巍巍地问:“——了?” 系统无情地肯定了他的推测:“按照规律来说, 是这样的。” 苏断愣了半晌,觉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这个现实, 他茫然地问:“系统……你们这个治愈值到底是怎么算的?为什么秦知对我做奇怪的事就会涨治愈值,这跟他的病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系统说:“其实是有的。” “斯德哥尔摩是一种被‘囚’出来的病, 在原剧情中治愈目标也上了‘苏断’, 只是那种是因为治愈目标的病症才会出现的, 是一种被动并且不正常的状态,现在治愈目标开始主动用正常的方式去人,也就间接抵消了患病的可能。”系统解释道。 苏断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慢慢说:“我知道了。” …… 听到苏断哼哼唧唧哭声的时候,秦知那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手从被子里出来,不敢用这只带着犯罪证据的手去碰苏断,但是又害怕他逃开,于是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苏断的肩膀,身体也只起来了一点点,让他依旧处在自己的锢中。 苏断似乎是明白自己的力气对抗不过他了,扑腾了两下后就不再动弹,像一条垂死的鱼一般安静地躺在那里。 苏断哭起来的时候也是很乖的,透明的眼泪安静地从眼角滚落,顺着白皙脸颊往下,时不时小声打一个哭嗝,鼻头慢慢泛起微红。 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发起呆来,然后又开始慢慢打嗝。 秦知垂眼看苏断的眼睛,那双原本像是黑曜石一般通透纯净的眼眸此时失去了神采,像是两颗无机质的玻璃珠子,没有生机的镶嵌在那里。 在被窗帘遮挡着的昏暗室内,秦知失去了对时间的知力,他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小少爷,觉心脏一半被涌动的情炙烤着,一半浸在冰水里,快要被分开成两截。 一个小人敲了敲他的脑壳,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少爷那么笨,连说谎都不会,如果真的不喜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儿端倪都没有表现出来?细节是不会骗人的,苏断对他的亲近、依赖、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亮着的柔软光芒,不可能都是伪装。 可另一个小人深沉地在他耳边提醒,你忘了今天好友的前车之鉴了吗?人家五年的情,是你和苏断相处时间的整整十倍,在事情暴之前还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况且……秦知喉结滚动,因为前段时间怀疑苏断对那种事有心理障碍,他下功夫查了不少心理学的资料,偶然间也见到过移情作用这个词条,并且有所了解。 如果一个人对于在过去留下了遗憾的某段关系或是某个人执念特别深,再往后的生命中,就很可能从另一段新的关系或者人身上寻找足。 尤其是当两者的特质有着重合的时候,这种现象就更容易发生。 比如说,他和秦风那张相似的脸,就是一个很典型的重合特质。 其实在下属给他答复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听完关于苏断和秦风那一段往事的详细过程,但那些钻入他耳朵中的细碎词语,已经足以证明当时年仅十六岁的苏断是多么毫无保留的去喜一个人。 他能觉到苏断对他肯定是有情的,只是那份情究竟是因为他才生出来的,还是从另一个人身上移植过来的,他没有可以探寻的依据。 脑海里意见相左的小人打着架,将他的大脑打成了一锅浆糊,秦知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脑海中划过各种糟糟、甚至还会自我矛盾的想法。 在这些无法理清的混中,唯一清晰的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可能放开自己的小少爷。 叼回窝里,就是他的了,他不会再让苏断离开的。 秦知握在苏断肩头的那只手微微发颤。 三年前秦风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将他的走投无路,本不费什么力气地将他母亲的生命拿捏在手中,他为了凑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的手术费,不惜抛下所学和尊严去当一个下人,最后还是拿自己刚出生的一段情做换,才换来了足够的手术费。 三年后他们身份调转,秦风已经变成了一条谁都能踩一脚的落水狗,只敢远远的躲着他在国外过着拮据的生活,却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抢走自己的东西。 在将秦风赶出秦氏的时候,秦知觉得自己终于赢了,从此以后秦风再也不能任意欺抢夺他亲近的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还是生活在秦风的影下,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秦知咬了咬牙,牙酸涩的让他喉头泛苦。 …… 觉到有滚烫的体滴落到自己下巴上,还沉浸在治愈值足足上涨了足足三点悲伤中的苏断愣了一下,轻轻打了一个嗝,终于回过神来,眨眨眼去看秦知。 秦知在哭。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垂的很低,濡的眼泪顺着眼睫落下,很慢地滴落到苏断脸颊和脖子上。 苏断从没有见过他眼泪,在他的印象里,秦知不开心的时候,只会很深的皱着眉头,偶尔叹一口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秦知这样,苏断的脑子开始卡壳,他想伸手去帮秦知擦眼泪,结果身体是被人制着的,膛与膛间微小的隙本不足以让他把胳膊抬上来,更何况他才刚动了一下,秦知将他的更紧了,于是胳膊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秦、秦知,”苏断带着残存的哭音叫他,边叫还边打嗝:“嗝——呜,知知……” 秦知闻言身体猛然僵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微微抬了抬,不过苏断还没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绪,秦知就把头埋进了他肩窝中,浑身肌崩的像冷硬的石块一般笼罩在他身上,让人动弹不得。 苏断茫然又心慌的看着天花板。 秦知嘴巴里有酒味,刚刚接吻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都被熏得有点晕乎乎的了,所以下意识的觉得秦知是在外面喝了酒,被酒刺的控制不好自己,回来才会凶的像是要吃掉他一样,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 听说喝醉了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毕竟人是一种全年发情的动物,秦知已经憋了那么久,喝醉后忍不住他也勉强可以理解的,虽然治愈值涨了让他很伤心,可这件事原本也不是秦知的错。 其实到后来他已经没有在哭了,只是打起嗝来止不住,才显得凄惨了些。 直到看见秦知也哭,苏断才终于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懵的被秦知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觉到脖颈中的意越来越明显,才慌忙去问系统:“秦知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哭啊?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吗?” 系统说:“请稍等,系统正在进行相关检测。” 系统问:“检测完毕,已经找到疑似原因,宿主要看相关回放吗?” 苏断说:“要的,要看的,谢谢。” 系统拉出一片光屏,把中午秦知在酒店中听到两个富二代之间八卦的经过在苏断面前播放了一遍。 苏断安静地看完,小声对系统说:“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他和秦知之间的事,和秦风没有关系。说真的,除了原身记忆中的那些影像,他在现实中连秦风一面都没有见过呢,对他所有的印象就是“一个欺负秦知的坏人”。 系统说:“请宿主记得要符合自己的人设,绝对不可以透自己是任务者的事情哦。” 苏断轻声说:“我知道的。但是我可以说不喜秦风吗?” 系统说:“宿主可以说现在不喜了,原身做的事无法改变,强行否认可能会导致人设崩塌,但好在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所以宿主后来变心也非常正常。” 苏断叹了口气:“好吧。” 觉自己的胳膊麻了,苏断忍不住动起来,他的胳膊还被挤在两人之间,动也动不了,没一会儿就觉到了不舒服。 秦知觉他似乎想挣扎,又警惕地把他的紧了点,苏断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巨石住的乌,小壳马上就要被碎了。 快要不过气的苏断:“……嗝。”连打嗝也打的不顺畅,竟然慢慢地自己停了下来。 “知知,胳膊疼。”苏断小声说。 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的秦知这才有了一点儿反应,他伸手将苏断的胳膊从自己身下捞出来,帮他着僵硬的脉络。 又麻又酸的觉随着按的动作扩散开来,苏断难受的哼唧了两声。 秦知的眼睫还着,一缕缕的黏在一起往下垂,黑瞳中沉淀着苏断看不懂的情绪,脸仍是没什么表情的绷着。 苏断仰着头去看秦知的眼睛,秦知沉滞的目光和他错,又很快移开。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秦知很早之前喜过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一定也会很难过的,苏断设想了一下那种情况,就觉得脑袋上的叶子都要炸开了,想打人。 苏断看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没有麻掉的手去碰秦知的眼睫,指尖很快染上意,秦知被他得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低声对他说了一句:“抱歉。” 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粝沙哑,像是受伤后连伤口都无法舔舐的巨兽。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