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6.6.28.1 孟秀只管闷头打去,闭嘴不答。 白跺了跺脚,身子一闪,便来到了拳影前方,嘴里不饶人道:“你打呀,你打呀,你敢打么?!” 孟秀的拳头硬生生折了个弯,刚刚碰到白的肩边转了过去,继续往那夫而去。即便到这个地步,还是不愿伤到白。 夫刚刚穿好衣服,斗大的拳影便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他也是个金丹修士,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到的,身影一折便躲了开去,不过还是比平时慢了一些,侧被拳风扫到,刮出了一层血。 他眼神冰凉地看向两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换来孟秀的再一拳。体修的拳头岂是好挨的,他正待躲开,却不知为何灵力不畅,又滞了滞。这次却是正中口,灵力罩噗噗连破,口一块都被打得凹陷了句,吐了口血,便昏死了过去。 “你打死他了!”白伸出一指,在那修士鼻下比了比。 “是,那又怎么样?”孟秀似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憨厚的脸上狰狞之还未褪去,唬得白连连退了两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金丹中期,孟秀却是实打实的金丹圆。 “你这样,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她厉内荏地退后了几步,意图拉开距离。却突地听到一阵“啊”的惨叫,白身后窜出一道莹白的比目鱼,口中咬着一个白生生的手臂。 白半边身子都溅了鲜血,惊恐地看着那只比目鱼,面无人。 怎会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呢? “,别怕,我来帮你!” 孟秀见此,一个提气便到了白身旁,挡着她正对着比目鱼。 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肌纠结的男修,在她身前左支右挡地阻止着比目鱼的撕咬。 不料这比目鱼似疯了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拳头,一只琉璃似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白,只往白撕咬过来。 孟秀一时阻之不及,白便被在了比目鱼的身前。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失却的一臂无法完成掐诀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目鱼恶狠狠地扑咬过来。 她抛出一物,不过为了避免误伤孟秀,只能再往前了几步。 “不好!”傅灵佩起身阻,白死了他们便无法得知如何回乡了。 “等会。”手却被丁一扯住,示意她继续看。 傅灵佩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果然,白手中并非凡物,乃是一个符宝,还未到到得很远便轰然爆开,周边的水域都被撕了开来,因为离得不远,气浪将两人的踪阵都破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搅浑了的水才重新清澈了下来。 傅灵佩和丁一见那两人太专注,没有留意到这边,便又窝回了原处。 比目鱼首当其冲,身体炸得一块一块的,血横飞。而白因为离得太近,身受重伤,躺在了水底,那原本便昏着的夫更是被炸成了两半,显然是活不成了。 唯独孟秀见机得快,及时躲了开来,除了头脸的狈,倒是没受什么伤。 “原来是你?对不对?”白突然尖叫了一声,愤怒地看着孟秀:“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孟秀闷着头,不说话,神情复杂。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她神经质地喝了声,一只手还在晃。 孟秀突然昂起头,脸上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了:“是。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特意引你来听心岛,便是为了此时。我知道你按捺不住,每必然要找人睡上一觉。很早前我便在你身上下了萦纡粉,所以不论何时我能顺利找到你。捉之时,我终于找到机会把另一只比目鱼的血抹在了你衣衫上,你心神不稳之时必然不会注意。而这比目鱼便以你为生死仇敌。也只有你死在自己的符宝之下,团长才不会知道这一切。” 他的神里有着诡异的兴奋,恨不得将这些说与天下人听,可惜却只能说与一个将死之人,不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谁让你不知检点,便是在抚生团,也有那么多你的裙下之臣,你把我当什么?”他动地斥责道。 “每次仙团里,若有兄弟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地朝我笑,我便知道,他们又把你睡了,暗地里不知道嘲笑我这个活王八多少次了,我头顶的绿帽子几乎堆成山了。” 白咯咯咯地笑了,冷不丁咳出一口血来,用残存的一臂揩了揩嘴角,几乎笑出了眼泪:“荒唐,荒唐!” “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孟秀?”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人一眼:“当初你眼巴巴地拿着这如玉诀,求我练,我便练了。” “你说这功法美容养颜,平时练一练也无妨,我便听了。你说这功法练了,于你我双修都有益,我便信了。你敢说你把如玉诀给我的时候不知道它的功用?” 白惨淡地一笑,“怪只怪我当初太信你,太相信你对我的心,也太盲目地……你……”最后两个字微不可闻,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也或者,到现今的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了。 “你信我?”孟秀讽刺地笑道:“你不过是喜看一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模样!你这个大小姐,骄横跋扈,又怎么会有心?” 白突然不想争辩了。 她生来便千娇百宠,任妄为,又生得貌美娇俏,自有些大小姐脾气。 对于眼前的憨大个,她原本只觉好玩,闲时逗逗,看他红脸,不料逗着逗着却上了心,不然凭她父亲的本事,团中的青年才俊不是任她挑?她如何又会与一个资质一般的傻大个结为道侣? 不过,她想,他是不会信的。 她懒懒地躺在那里,只觉心灰意懒。 “若不是你太过寡廉鲜,你我又如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孟秀说着,铜铃般的眼竟落下了泪来。 “你给我如玉诀的时候,便该知道会有今。为了你的进阶,你把我生生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浪子,一个活生生的炉鼎!” “你在上取我灵力靠我进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到这些都是你浪的子从旁的男人那边来的?”白惨淡地笑了:“如玉诀炼了,我便回不了头了。一无人供我取灵力,便一如蚁噬心,我被你活生生地成了一个浪的娼妇!” “便是这样,我也不敢与我爹爹说,生怕他一怒之下,把你毙于掌下。”她诡异地笑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谢我,你一个资质愚钝的修士,竟然靠着道侣升到了金丹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孟秀捧着头,不肯相信:“如玉诀是我从廖清辉那里得来的,他不会骗我的。他说这只是美容功诀,平时练一练对女子很好。我为了讨你心,巴巴地得了来。” 他越说越顺,不肯信:“这些不过是你寡廉鲜的借口!借口!” “那你怎么解释,刚刚那人堂堂一个金丹后期,被你一个拳头就打晕打死了?”白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既然选这个时机来对付我,便知道我在刚刚完功力之时,不论是他还是我,都比平常弱上许多。” “我真是看错了人,原本以为,你起码有一颗纯善的心,现在看来,却连面对自己的担当都没有,哈哈哈!”白笑着笑着,便咳出了一大块血来,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你胡说,你胡说!”孟秀似乎被起了凶,眼睛暴突,攥着拳头,便想要上来掐死这人。 走了几步,才醒了过来:“你是想怒我,好杀了你,你那无所不能的父亲便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真狡诈,我才不上当。” “真可惜……被看穿了呢……”白的语音渐渐断断续续地,说得有些费力。“恨只恨真情错付……想我白……骄横一世……临了却……” 孟秀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些,眼神晦暗地看着眼前之人。 脑中突然间忆起了少时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双髻垂髫,一双大大的眼睛,樱花般的,穿着一袭洁白的轻纱,站在高台之上,好奇地看着被晒得一身黧黑的他,对着一旁的男子娇地问道:“爹爹,这个小子是谁?” 那时的她,是仙女。他娶到了仙女,欣喜若狂。是哪一变了呢,常年被人奚落攀高枝的自尊的煎熬,还是那本薄薄的书皮? 时间太久了。 他记不清了。能记得的只是那些屈辱的夜晚,那些细碎的白以为他未曾见到的笫之,记得白后来的放浪形骸,无不。 “啊——”孟秀突然睁大了眼睛,一柄锐利的剑气透而出,睁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剑气他曾经在抚生道君处见过。 终究,还是她更胜一筹。 “我……你……”他的眼眸慢慢阖上,竟然出了一抹释然的笑:“这样……也好……” 遒劲的躯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多谢……真人……相救……”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为了骗孟秀走近,她耗费了太多力气,而最后的袖里剑气,更是勉强发出,这一次却是直接散了她的修为功力。 两人默默从掩处走出。 傅灵佩蹲下身,喂了她一粒极品离震丹。 “原来……是你们……”白瞥过来一眼:“百团……大战的……前十……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嘴角翘起,竟笑了起来,却清澈得再无一丝狐媚或骄矜之气,慢慢地阖上了眼睛:“尘归尘……土归土……但……愿……” 最后一句太小,却听不清了。 “她自尽了。”丁一肯定地说道。 “是。”傅灵佩不由唏嘘一声。之前在发觉孟秀有做手脚的同时飞讯于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仍然受了重伤,之后更是传音告诫他们不要手,直到现在这一步。 傅灵佩却有些明白了白。 她的烟视媚行,和种种不守常规,不过是对孟秀的报复。她曾经他,后来恨他,却又不能完全忘情,直到今的爆发,拖着凡人之躯继续活下去,向来顺风顺水惯了的,又怎么肯再接着活下去。 在她断了一臂,明白孟秀的安排后,怕已是萌了死志。 “好了。”丁一摸摸她的头:“别多想。不过是一个大小姐和闷瓜子作天作地作出来的事,不值得可惜。” 男人就是冷情。 傅灵佩不由迁怒地瞪了他一眼,:“现在线索也有了。回吧。” 丁一不由摸了摸鼻子。 这尸体,两人却不敢处理的。便是那储物袋,也还规规矩矩地放在原处。 毕竟这抚生团团长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凭借追溯源术只能看到白死于那次自爆,但是毕竟说不清。 重新回到了听心岛,天已经大亮,船只还没来,不过两人却没什么心情继续捕鱼了。 丁一重新设了联阵,拿出了那对品相完美的琉璃珠,一个人在角落拿出了一堆工具捣鼓起来。 傅灵佩看了一会,十分无趣,便又自觉地盘腿打坐起来。 酉时三刻。 返航船已经到了岸边。 丁一收回阵法,拉着傅灵佩的双手一个提气便到了船上。 “喏,拿着。”丁一丢过来一个手串,示意她带上。细细的链子上坠了一个琉璃的珠子,优雅而致,珠子上似有光浮动,隐隐的暗纹藏在暗处。 他的耳尖有点红,见傅灵佩还愣在那里,便扯过了她的手,缓缓地套上了:“不许摘。” 琉璃的珠子在暗夜下发着微光,衬得一截皓腕白似美玉。 “不摘。”傅灵佩嘴角翘了起来:“我不摘。” 这比目珠上,一串暗纹,正是蹀躞阵。 第115章 16.6.28.1 酉时三刻。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