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之地?”傅灵佩忍不住睁了睁眼,又闭了上去。不过就这一会,也足够看清丁一的神,如果他没有怔怔地看着她的话。 “此话何解?”此处全是美女像,哪里像是神圣的门派传承之地。 “这美女壁画是障眼法,需要先破除才能正式进入传承之地。”丁一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想,设下此阵之人,心内必是极为珍此女,才能将其描画得这般栩栩如生。你看,坐卧起居,俱有描摹。就像是生活在此处,静静地陪伴他一般。” “所以他应该不想我们破坏这些画像。倘若我们暴力突破,想必会直接失败。”傅灵佩拍了拍手,明白了丁一言下之意。 这邀月遗,在之前大手笔的奖励之中,就能看出,此门派非同小可,应该是上古时期的修仙大派,不知什么原因被埋在了这个秘境里。或许是门派迁移,也或许干脆灭了门。 有得到一个古修门派传承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可是,这障眼法怎么破呢?这些画明明是真的。 傅灵佩只想到了一个火烧的办法,但是这火一烧,障眼法是破了,可画也坏了。 她忍不住拄着脑袋想道,重生果真不是万能,也没给她带来过人的头脑。譬如,比之眼前之人便大有不如。 丁一神从容。 只脸上却一副笑模样也没有了,气息郁郁,黑眸暗沉,似乎又回到了她曾经所见的样子。 傅灵佩心搐了搐,便不再看过去。 “你打算以阵破阵?”傅灵佩只想到这个可能。 “是。” 丁一显然兴致不高。他摸出四象罗盘针,不断地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下颔收得极紧,薄轻抿着,形成一道倔强的弧线。 他手中抓着一把阵旗,唰唰唰几下,东南西北一大块地便好了。再在边边角角放了一些傅灵佩认不出来的灵材,拈指连弹,一会一阵劲风袭来,似是有气暗撞,恍惚间有什么破了般。 四处看去,画也还是老样子,不过那隐隐的魅惑已经没了。 这就好了? 傅灵佩有些不敢相信。 这般轻松?她都有些想去学阵法了。不过想到自己那糟糕的算阵天赋和让人头大的复杂计算,她还是决定好好在炼丹这条道路上混下去。起码,炼丹还有出头之。 “走吧。” 丁一静静地侧身等待,一双目光沉沉地向傅灵佩看来。 前方有座大殿,连着这座大厅。一路娟纱飘扬,翘壁飞檐,美绝伦。 傅灵佩静静地跟了上去。 “哟,又来了两个小家伙。”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带着愉悦的笑意。 一道颀长身影,穿着一身样式奇特的长衫,浑身绣枝花,长发披肩,正静静地负手站在大殿中间。眉目俊秀,红齿白。 神识? 能够幻化身体的一抹神识?这该多么强悍,以现今修真界的最高修为,怕是做不到此步。 傅灵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去。 果真如此。 她不由看了丁一一眼。两人都得到了肯定。 “嗯,今居然进来了三个小家伙。”那声音又悠悠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甚好,甚好。” 三个? 傅灵佩这才看见角落中蜷缩成一团的傅灵飞。 她显然伤势尚重,神凄婉,正怨毒地看向傅灵佩。 “拜见前辈。”傅灵佩和丁一施了个后辈礼。 “晤。”那抹神识十分不耐地挥了挥手,神诡异,“两女一男,甚好甚好——” 说着,便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傅灵佩顿觉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都没猜对眉笔的缘由~~ 烤刷都来啦,脑太大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 晚安 第66章 16.5.1 说是大殿,却也不大,比起天元派那个宗门大殿却是小多了。 陈设致华美,一套金漆木质桌椅摆在了正中,桌上略摆了砚台,符笔等小玩意。即便万年过去了,依然鲜亮如初。 傅灵飞脸惨白,一手捂着口,显然伤势还未好,蜷缩在角落里,半死不活。另一半已毁的脸被掩盖在黑发下,乍一眼看去倒也楚楚动人的很。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傅灵佩,带着刻骨的怨毒。 傅灵佩自一开始抛去一眼后,便不再看她。一袭白袍,意态风。与丁一双双玉立在大殿中央,接受那抹神识的注目。 “敢问前辈,这是何意?”傅灵佩不由问道。 传承之地,自有其规矩,择人也不该由别决定。那人言语中透的信息,却让傅灵佩有不祥的预。 “看起来,你们情甚笃。”那人另起话头,也不理会傅灵佩的发问。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袖口的枝花,一脸惆怅怀念。“等了上万年,才等来了你们三人。” 许是许久未与人搭话了,那人逮到机会,反而唠唠叨叨个没完,题外话说了一堆。 此时距离秘境关闭只有两半了,扣除一的回城时间,若是多耽搁一会,便多一会风险。 可—— 眼前之人脾古怪,若是贸然打断其话语,怕是会坏事。 傅灵佩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转头看去,丁一却微侧着脸,神情专注。 她的心也随之慢慢静了下来。听着听着,倒也能总结出些信息来。 邀月原是上古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派,传承久远。却在万年前卷入当时的修真界浩劫,门人十不存一。最后为了保存实力全派远迁,走之前将传承之地打入地底。 不过此前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能成功进到这传承大殿,这人却是等了有万年之久。 傅灵佩不由有些怜悯。 这等岁月,莫说只是一抹神识,便是一个完整的人,在这常年的孤寂和等待中,又怎能不疯狂。只是有些话唠罢了,已算是意志坚定了。 不过傅灵佩很快便收回了前言。 此人,早已疯魔。 “噢,我叫齐玉衡,邀月的护法长老之一。”他郑重地自我介绍道。略点了点傅灵飞,“这丫头倒是机缘极好,直接通过我们邀月的一条密道,一路骨碌骨碌地滚了进来,也未受什么苦楚。” “我真的等得太久啦,许多事都记不清了。”齐玉衡摸了摸鼻子,一副茫茫然,口中喃喃自语道,“第一个千年,我告诉自己,即便来的修士不合规矩,心上佳资质却差,那我也让步。第五个千年,我告诉自己,随便来一个修士,我都能接受。可是这都过了万年了……” 齐玉衡神诡异地笑了笑,“我此前以心魔起誓,势必要让来人痛苦万分、纠结半生,才能我心头之恨。” 傅灵佩心道不好,却被那人威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豆大的汗一点一点地滴了下来,未知才是恐怖。即便是想转头,给丁一使个眼,都做不到。 “噢,不要不要,这样不乖。”齐玉衡轻轻地摇了摇手指,一脸温和,清秀的眉眼看上去十分无害。“你们二人明明彼此有意,你,说的就是你,你却拒绝他的示好。这样吧,我成全了你,好不好?” 傅灵佩眼睛倏地睁得极大,他全程都看到了?成全,成全什么? 齐玉衡几步向前,轻轻拎起一旁之人,也不见如何使劲,一甩,便将他甩到了傅灵飞处。 丁一就如个傀儡娃娃似的,一声不吭地轻易被他按在了傅灵飞的身旁,反抗不能。 “怎么样?你觉得合适么?”齐玉衡笑眯眯地凑到了傅灵佩眼前,“你看这两人,多般配呀。一个貌似罗刹,一个面容俊美,般配,实在太般配了。”他抚掌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之事。 “来,我们一起来给他们助点兴。” 他温柔地拉过傅灵佩的手,看似柔和实则强硬地拖着她往前走,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丁一和傅灵飞面前。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便多了两粒朱紫的灵丹,清润剔透。 “这和合散,在以前的邀月可是极受之物,双修道侣结篱之才能领取一颗,有催情之用,滋味可实在销魂。”齐玉衡忍不住笑了一通,才接着道,“关键是服下去后,此生只能与第一次合之人双修,若与旁人双修,必定爆体而亡。这等神物,让他们两人生受,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他一边可惜,一边轻轻地摇着头,手慢慢递过去,便想要往二人嘴里。 傅灵佩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心内的恐慌似要把她淹没。 怎么会?她怎地,对他…… 她抬眸看去,丁一神不变,只脸略略有些发白,一双玉的眸子死气沉沉地朝她看来,薄几乎被咬出了一道血印子。 傅灵飞却在一旁拍掌大笑,几乎笑岔了气:“傅灵佩啊傅灵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啊,太吵了!”齐玉衡随手一指,傅灵飞的笑声便被哽在了喉中,一阵大咳。“这样吧,这个药,你来喂。”他幽幽地转过身,解除了傅灵佩身上的制,把那两粒紫丹递给了她。 傅灵佩却浑身寒直竖。 她明白,此时她所有行为都在这人神识之下,若逃避或耍花样,肯定有更可怕之事发生。她手颤抖得几乎都握不住,不过是轻轻两粒药,却烫得连她的心都开始剧烈地收缩。 傅灵佩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走到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手中的丹药却撒了。她神惶恐地看了眼齐玉衡,连忙捡了起来,拍拍掌心,往丁一和傅灵飞口中一人了一颗。 做完这些,她几乎虚了,毫无形象地摊在了一旁,目光凄婉地看向丁一。 丁一垂目,长长的睫在惨白的肌肤上形成了小型的扇影,不肯看她。脸却开始渐渐地泛红起来,一滴一滴的汗重重地坠到了地上,十指紧紧扣地,握得太紧以至于连青筋都暴了出来。 傅灵飞却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身子柔弱无骨地往丁一身上贴,眼神挑衅。 傅灵佩见此情景,眼睫轻颤,转过头去不再看,嘴角往下撇了撇。 “好好好!”齐玉衡见此情境,忍不住抚掌大笑,神情快活,因太过兴奋,声音都变了调。 “那些画像——”丁一似是强忍着极端的苦痛,嘴干得几乎起皮,神却依然平静,一字一句道。他没有推开身上傅灵飞的勾,顿了顿又道。 “不过晚辈没有给人看活的习惯,相信前辈也不愿这些污糟事来污了您的眼。倘若前辈您还想要您的那些画像完好如初,最好还是让我们单独呆在这。前事已定,我们也无法反抗了不是么?”手却不受控制地揽上了眼前柔弱无骨的身躯,用力一撕,黑的长袍顿时成了两片,白生生的肌肤了出来。 “也罢也罢。丫头,你在这看着,可好?”齐玉衡笑眯眯地对着傅灵佩点点头,咯咯咯笑了一阵。他显然心情极好,对丁一的威胁也不恼,摆了摆手便往前院而去。枝花的衣角一闪而过。 傅灵佩见他身形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这才回过头对丁一略点了点头示意。看到他现在模样,不自在地撇过头去。 丁一双紧抿,也不说话,袖中腾地飞出一套阵盘,将整个大殿防护了起来。 隐匿阵? 傅灵佩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低品隐匿阵,极易破解,仅能隐匿身形,隔绝神识探视,声音却能如常传出。也正因如此,才能降低齐玉衡的戒心,不会多加怀疑。此人过于自负,必做不出窥探之事。况且从他表现来看,因存世过久,这抹神识早就心智失常。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