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衡眼前一亮:“王爷的意思是?让他们做饵?” 沈方平上钩的饵。 魏尧点了点头,裴知衡看向裴震庭:“父亲,您看这样可行吗?” 裴震庭颔首:“你且去安排吧。” 又看向了魏尧:“王爷,王妃的身子既然好的差不多了,那明起你也该回刑部了。这么久不出去,如此怠慢,若是被有心人参本到皇上面前就不好了。” 魏尧沉默不语,裴知衡见他神有异,问道:“对了,先前进来只顾着说正事,还没问王妃到底得的什么病?” 能让魏尧这么一刻不离的守在身边,想来该是大病了,可距离上回王妃帮裴家办宴席之时,也没有多长时间,当时看王妃还是好好的。 魏尧犹豫片刻,才沉声对他们回道:“招福……有孕了,却没能保住。我怕她难过,就没把事情真相告诉她,这些天就是在家里陪她。” “什么?”裴知衡听到这里,不站了起来:“有孕了?那,那怎会没能保住呢?” 如今若是定王府能有个孩子出来,对他们要图的大业会有帮助,然而不知为何没能保住。 “就是有点不小心吧。” 魏尧淡淡道,将招福真正小产的原因隐了下去,毕竟那个是招福的亲娘,若是传出去的话,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招福一定不愿看见。 裴震庭也略遗憾的说了句:“你们都是稳妥的孩子,这些事情不该发生。” 魏尧低头认错:“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当心。” 他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裴震庭和裴知衡纵然想责怪,也拿他没有法子,毕竟他们都知道,若是此时定王府有个孩子出来的话,定是如虎翼,然而…… 他主动承认了,裴知衡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裴震庭也只能叹气道:“今后当心些。” 以为魏尧和云招福是因为年轻不懂事,折腾大了才导致这个结果,魏尧一言不发认了下来。 “还有你这房里,只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子嗣如何能兴旺的起来,我看还是要多纳几房……” 裴震庭对魏尧开口,魏尧一愣,随即摇头:“我不纳妾,这事儿外祖您就别费心了。” “什么叫让我别费心?招福是个好姑娘,定王妃的位置还是她的,你喜她就多宠她些,但若不纳妾,你的子嗣如何能兴旺起来?晋王和宁王他们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但总算是都有子嗣了,看你瞧瞧你身边,也忒冷清了。在子嗣上面,你就比不过晋王和宁王了,更别说太子。” 魏尧深一口气:“子嗣会有的,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若不想纳,那我就自己挑了给你送来,你若怕招福不肯,我亲自去与她说。” 裴震庭打定了主意要让魏尧纳妾,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魏尧却眉头紧锁:“您与她说了也没用,我不要就是不要。您就算把人送进府里来我也不会碰她们。我这辈子,就是招福了。” “你这是什么话?这辈子就招福了?你忘了你今后的大志了?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裴震庭的眉头听得都跟着竖了起来,魏尧平里对他算是言听计从,但今为了这件事却生出了与裴震庭对垒的心情,眼看祖孙俩的战争就要爆发,裴知衡赶忙上前打圆场阻止:“哎呀,好了好了。别为了这点小事争吵。王爷有自己的想法,父亲不该强,不过王爷,你外祖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定王府的形势似乎有些起,但你没有子嗣这一点也是个不小的问题,不过你既然现在不愿意,那咱们也不会给你力,你且好生陪着王妃,王妃确实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我们从未否认。” 魏尧耐着子听裴知衡说完这些,觉得自己情绪的确有点失控,还是怕裴震庭真的去找招福施,让她难受。 裴震庭还想再说什么,被裴知衡拉着,裴知衡对魏尧道:“王爷,今就是上门问问你的意思,既然小刀会的事情说完了,那咱们就先回去了,若是王妃身子好些了,你就回刑部吧,毕竟这么长时间不出现,确实不太合适。赵畅都忙的火烧眉了。” 魏尧沉着气,点了点头。 裴知衡就拉着裴震庭出去了。 回到裴家之后,裴震庭就忍不住摔了手里的茶碗,吓的周围的婢子尽数跪下请罪,裴知衡屏退左右之后,就上前劝:“父亲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裴震庭低了声音:“怎么好好说,你也听见他说的话了,为了一个女人,他都糊涂成什么样了。” “父亲。”裴知衡劝:“王爷不是说了嘛,王妃近来身体抱恙,他心疼王妃,不愿要其他女人是应该的,他和王妃还年轻,今后会有孩子的,至于纳妾的事儿,实在不能勉强,咱们裴家这么多年来,没有女主人,不也过来了嘛。” “没有女人的后果就是后人越来越凋零,难道是我要他吗?我是为了他好,太子,晋王,宁王,哪个不是子嗣环绕的,就他一人身边什么都没有,我看他就是被云家那个丫头给了心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裴震庭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理怎会不知道呢,其实说白了也确实没什么大事,犯不着这样过动肝火,然而,他是怕呀,怕事情走到这一步了,那孩子却不听话了。 裴知衡知道自家父亲心里的真实想法,劝道:“父亲,这么多年,您难道对王爷还不了解吗?他若有半分不向着裴家,你我乃至整个裴家,如今都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 这确实是实话,如果不是魏尧的坚持,他们裴家早就是弃臣,别说东山再起了,就是回京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可也正因为如此,裴震庭才会越发重视魏尧对他们的态度,两手一摊:“那难道就由着他?” “父亲……这种事不得,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方式。他喜王妃,那就让他喜,毕竟是云家的姑娘,咱们再朝堂上,多少还得要云相支持呢,王爷他自有考虑。” 劝说道这里,裴震庭的气也算是消了。裴知衡再接再厉,打算跟父亲说点高兴的事儿:“对了,说点其他的。柔姐儿之前在西北,咱们一直着没给她找人家,如今回了京城,皇上又给她封了福泽县主,身份不同了,她的终身大事,您是怎么考虑的?” 自从裴家女眷尽数离开之后,陈婧柔就成了裴家所有男人保护的对象,包括裴震庭,疼这个外孙女到骨子里,不肯她受半分委屈。每次只要提起柔姐儿的事情,裴震庭总能心情轻松一些。 “柔姐儿不急着嫁人,再留两年有什么关系。咱们初初回京,对京里的人家不甚了解,匆忙定亲的话,怕柔姐儿嫁过去受了委屈,从小看着她长大,可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话是这么说。”裴知衡有自己的看法:“但柔姐儿马上十五了,咱们虽说要捂着她,到了年底,明年初,肯定就有人要上门提亲的,咱们若是不提早准备相看着些,到时候措手不及如何是好?” 裴震庭想想是这个理儿,蹙眉问:“你回头去找柔姐儿问问,她听你的话,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想找什么样的,若是有合适的,咱们也好替她掌眼。” 第157章 魏尧在家里陪伴云招福最后一天, 明天就该回刑部办差了,可是当天晚上, 刑部就出事了。 之前被抓回刑部审问的两个小刀会成员, 在指认外出期间,因消息而被人埋伏, 对方身手强大,把两个成员一下子给救走了。 本次出差是刑部侍郎亲自押送的,出事以后,一脸伤痕回到刑部向赵畅禀报了此时, 赵畅立刻派人去五城兵马司下令封锁城门,然后展开大规模搜索, 可那些人就像是在京城里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件事情, 皇帝听闻后大怒, 天子脚下,那伙贼人居然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截走,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只要那伙贼人想要刺杀他这个皇帝也是易如反掌的? 勒令刑部及五城彻查此事, 一定要将贼人擒到。 魏尧在朝上也被皇帝埋怨, 毕竟这件事情正是在魏尧休假期间发生的,多少有责怪魏尧失职的意思。 退了朝以后,皇帝意难平, 在乾元殿处理了一会儿政务,依旧觉得难以静下心来, 干脆去了淑妃的里,淑妃正站在小边上逗小昭儿玩耍,那温馨的画面看在皇帝眼中,心情才稍微好过一些,让人不必回禀,他悄悄来到淑妃后头,淑妃还没发觉,小昭儿就发觉了,看着他忽然手舞足蹈起来。 孩子的笑声是纯真的,皇帝一扫霾,淑妃见小昭儿兴奋,回头一看,见是皇帝,不笑的甜美,起身行礼,皇帝制止:“无妨。妃不必多理。” 皇帝说完就在小昭儿躺着的小旁坐下,伸出一手指到小昭儿面前,小昭儿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儿的玩具,一下子就抓住,那软乎乎的小手让皇帝很是喜,与他玩耍片刻后才让淑妃的贴身婢来将小昭儿抱到外面院子里晒太玩耍去。 屏退了左右,皇帝干脆卸了带,爬到淑妃的软塌上,淑妃到他身后给他按着位,皇帝觉身心放松。 “定王这回休了好些天的假,刑部就出事儿了。” 皇帝闭着眼睛,一边享受淑妃的殷勤,一边对她说出这些话。 淑妃听了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平常说道:“定王妃这些天病了,还严重的,定王在府里陪她,刑部出了事儿,他又没有先见之明,如何好怪他?” 皇帝喜淑妃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若说她故作大方,听说刑部出事,皇帝有心怪罪定王也无动于衷的话,皇帝倒觉得虚假了,她这样稍稍偏袒自己的儿子,反而让皇帝觉得真实。 柔夷在皇帝颈项处按,说不出的舒坦,淑妃的身上仿佛有种让人上瘾的魔力,只要皇帝近了她的身,就难以自持,拉着淑妃的手,将她拉坐到自己怀中,搂着她的香肩,欺身而上,在淑妃脸上,身上啃了一阵,皇帝才忠心发出一声叹:“淑妃身上好香啊,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就变得格外的香。” “是香味吗?”淑妃格格笑着发问。 皇帝煞有其事又埋下头闻了闻,然后才闷着声音道:“不像香,倒像是花香。特别特别好闻,好闻到让朕几乎想把淑妃拆吃入腹……” 两人白宣,温存一场,皇帝心意足的从淑妃里走出,哪里还有刚才从乾元殿出来时的苦恼,真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淑妃身上还是有那种令他罢不能的滋味,仿佛无形中有一股线牵着他到她这里来,她的香味已然侵入了皇帝的骨血,只要与她在一起,皇帝就能觉得十分轻松,神放松的仿佛置身云端。 范氏给云招福重新送了两盒香脂过来,云招福当即闻了闻,对范氏说道:“娘,我总觉得这香味没有之前的好闻,您干吗不送我之前的呢。” 范氏不动声:“上回的配方没有了,这味道也好的,多闻几回就习惯了。” 云招福哦了一声,将香脂放到梳妆台上,范氏在旁边看着女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云招福正在梳头发,见范氏这样看着自己,不笑了:“是不是多不见,觉得你女儿更漂亮了?” 范氏失笑,伸手抚上了云招福的秀发,略带慨的说道:“只是觉得女儿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那可不,我都嫁人了。” 云招福的语气的幸福。范氏低头抿:“是啊,都嫁人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娘,我总觉得你今儿不对劲,怎么了吗?跟我爹吵架了?” 云招福放下梳子,决定好好的跟范氏聊一聊。范氏听了横了她一眼:“跟你爹有什么好吵,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嘛,跟他在一起,但凡稍微不开心一点点,他都能让你立马开心起来。” 云招福掩笑了,她爹确实是那样的男人。 “这点我爹跟魏尧很像,魏尧也是的,对我可好了。我之前还想着,若是魏尧自己想要纳妾的话,我就给他纳,可是现在我就不那么想了,魏尧是我的,就是我一个人的,别的女人别想要。所以当初娘你给爹纳了二娘,是为什么呢?你怎么会容忍的下去?” 云招福也不是说二娘武氏不好,相反武氏很好,只是她有点好奇范氏当初的想法,同意另一个女人嫁给自己的男人。 范氏愣了愣,然后才叹息回道:“你二娘的事……一时说不清楚。我嫁给你爹之后好几年,都没有生养,你爹对我是真好,又不我,也绝口不提纳妾的事儿,眼看着他这一脉就要绝了,正好遇见了你二娘,再加上……” 后面的话范氏没有接着说下去,云招福听着,嘴道:“所以,你是因为当初没有给爹生下孩子,所以才接受二娘的吗?”武氏怀了孕找上门,那时候正巧范氏生不出孩子,所以就同意纳妾,然后武氏生下了云召采,谁知道后来,范氏又怀上了。 范氏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云招福的问题。 云招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对范氏说:“娘,你说我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生孩子特别晚呀?我跟魏尧都成亲两年了,肚子里也没个响动,虽然我嘴上跟你们说我不介意,魏尧也从来没说过什么,但说真的,我这心里也开始有点急了。” 范氏拉住了云招福的手: “孩子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太急。兴许没有孩子,也好的。” 至于为什么好,范氏没有接着说下去,又跟云招福说了一些家里的家常话,范氏就离开了。云招福送她到门口,看着范氏的马车离去。 没想到魏尧也从巷子口回来了,看见范氏的马车,魏尧下了马,马车停了,魏尧在外面对范氏拱了拱手,说了两句话,范氏马车便离开了,魏尧看见云招福站在门外,笑的看着自己,便大步走过去,两只手自然而然的就牵到一起,并肩进门。 “你今儿回来的真巧,刑部不是出了事,你就不要留着处理吗?” 云招福对魏尧问。 魏尧拥着她:“都安排下去了,我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做事的还得是下面的人。想着你一人在家里寂寞,就回来陪你了。” 实际上魏尧是听到回话,说是范氏来了王府,他才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赶了回来。 跟云招福坐在院子里晒太,正商量着这两天魏尧空带云招福出去听戏,外面门房就来报,说是福泽县主前来拜访。 魏尧愣了愣:“她怎么来了。快请吧。” 说完之后,便继续坐着给云招福削果子,福泽县主被人请了进来,看见魏尧就提着裙摆,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两个小丫头跟着她身后。 “尧哥哥,尧哥哥,我来了。” 魏尧抬眼看了看她:“就看见我了?” 福泽县主这才看了一眼坐在秋千上的云招福,亭子里一般不会有秋千,看来这个是特意给她做的了,福泽县主对云招福就矜持多了,抿着,低若蚊蝇的喊了一声:“王妃也在啊。” 云招福理了理肩膀上的披肩,对她颔首一笑。 魏尧将一条断了的皮放在果盘里,对福泽县主问:“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外祖不是说找了几个礼仪嬷嬷教你学规矩吗?” 跟魏尧说话,福泽县主就很高兴,将繁复的绦提起来放到膝盖上,笑嘻嘻的回道:“那什么规矩,我不学。今儿来就是想找尧哥哥,回头请你去替我跟外祖父说一声,让他把那些嬷嬷给赶走,成天的限制我这个,限制我那个的,讨厌死了。” “这世上你讨厌的事儿多了,难道都不用做了?小孩子家家的,哪儿那么挑剔?”魏尧将果子削了皮,放在一只致的盘子里切成小块,动作娴又温柔,看的福泽县主眼睛直发愣。 魏尧将果子切成小块,用签子好了拿起来送到云招福手边,云招福知道福泽县主不跟她说话,干脆就识趣的坐在一旁吃果子,果子甘甘甜甜,滋滋润润,特别好吃,连着吃了两口,以为魏尧没看见,没想到,还想再戳第三个的时候,被按住了手,热茶也给送到她手心里,魏尧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口果子,一口热茶,是要我亲自喂你吗?”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