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殿下对定王妃的宠那是无微不至的,以前觉得定王妃倒霉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定王妃确实是个幸运的人,不说其他的,就定王现在这样翻了几番的身家,就有无数的人后悔的打自己嘴巴,当初为什么没有抓住定王这支潜力股。 谁能想到,裴家还能再回来呢。 裴家要回来的事情,魏尧早几天就告诉云招福了,言语间没有赘言,但云招福还能觉的出来,魏尧情绪里的动,这种逆袭的事情,无论搁在什么地方,那都是痛快的,令人动的。 这件事与魏尧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一手促成,云招福并不想知道,她只需跟在魏尧身旁,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支持他就好。 魏尧察觉云招福在看他,问道:“是不是挡着你的风了?” 云招福忍不住笑了出来,魏尧又将间的扇子拿出来,展开后,旁若无人的替云招福扇风。 这些体贴的动作看在好些个女眷眼里都觉得很是刺目,薛碧霄和吴欣常更是心里不是滋味,当初她们可是相当嫌弃定王的,觉得云招福嫁给定王,这辈子也就只能在定王府那一亩三分地里逞威风,可是现在……谁不是暗自咬碎了银牙。 远处的号角吹响了,城门上的号角也跟着呼应,众人往官道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条蜿蜒的细龙队伍正往城门行经。 皇帝命人取了千里眼看了一会儿,才将千里眼收起,转身往城门下走去,众人追随其后。 城门大开,长角吹响,鼓声四起,在人心震撼中,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及众皇子皇媳出城门外,自古以来,皇帝亲战将的事情并不少见,这是立下战马功劳的将军们才得以享受的待遇,曾经皇帝也在城门外过裴家,不过那时候,的是裴家军,这回的是裴家众人与众将士。 陈亮和杨硕两位将军走在队伍最前方,看见城墙上是王旗,便带领众马上将军翻身下了马,走着来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行军礼,皇帝抬手让他们起身,目光边往他们身后看去,只见几张悉的,却经风霜的脸,裴震庭是个威武之人,身量颇高,西北的苦寒并未令他身体消瘦,反而十分壮硕,但头发却已现花白,周身是来自边关的风尘仆仆,他身后跟着十多个与他差不多样子,穿着边关百姓的短打,皮肤黝黑,雄健有力。 裴家一行十多人上前整齐划一的跟在裴震庭身后,单膝对皇帝跪下参拜。 皇帝看着这位裴家最是威严的元帅,此时经历风霜之后,与那些百姓并无二致,心中愧疚更深,亲自倾身向前,将裴震庭扶起,握着裴震庭的手,红了眼眶: “卿归来,朕心甚。这么多年,卿们受苦啦。” 裴震庭面上一悲,确实齿一笑:“皇上,这点苦对裴家儿郎来说不算什么。” 裴家是铁血的战士,是屹立不倒的坚石,十年的风霜不足以摧垮这些顽强的灵魂。 皇帝慨裴家家风的同时,后退一步,以帝王之尊,对着裴震庭鞠躬而下: “朕以天子之名,裴公回京,西北战事,多亏裴公出手,才不至于天下大,生灵涂炭,裴公真乃我大魏之真英雄也。” 皇帝鞠躬了,后面的文武百官,皇子皇媳们也自然得跟着弯了,一时间,城门外就听百官山呼: “恭裴公得胜归来。” 裴震庭再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表现出了一丝丝的慌,赶忙再次跪地不起,不敢受皇帝和文武百官此等大礼。 君臣腻歪了半天以后,裴震庭的目光才落到了魏尧身上,魏尧拉着云招福上前,裴震庭动的对魏尧伸出了手,魏尧握过去,喊了一声:“外祖父安康。” 裴震庭酸了鼻子,连连点头,往旁边的云招福看去,云招福嘴甜,笑的学着魏尧的样子,对裴震庭行礼问好:“外祖父好,我叫云招福,是王爷的,我爹叫云公良,就是站在那儿的那个,外祖父安康。” 云招福一开口,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的差不多了,连云公良都莫名其妙的给她点了个名,上前与裴震庭拱手作揖,裴震庭看着魏尧,魏尧抿笑的样子,让裴震庭明白了一切,失笑对云招福道: “你瞧瞧我这老头子,身上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倒让你见笑了。” 云招福往魏尧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噙着笑,于是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对裴震庭不客气道:“没事儿没事儿,外祖父什么时候有了,再给我也成啊。” 裴震庭一愣,魏尧无奈,云公良忍不住掩面,只有皇帝发出了几声朗的笑声:“哈哈哈,裴公还不知道这小妮子的厉害,凭着一张嘴,就把定王给治的服服帖帖。” 周围沉闷的气氛,因为云招福的这个笑话而变得轻松起来,众臣也跟着笑了。 云招福却有点不好意思,嘟着嘴不跟这些人玩儿,乖乖躲到魏尧身旁去了,两人悄悄在衣袖里握了手,魏尧的指尖在云招福的掌心里滑动两下,把云招福逗得呼呼的,想挣开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裴震庭瞧着他们小两口的样子,由衷的笑了起来。 皇帝亲自拉了裴震庭的手,往他们身后又望了一眼,问道: “不知夫人们何时回来?朕已让皇后在中备下酒宴。” 裴震庭他们骑着马,自然走的快些,而裴家的女眷们就只能坐马车,肯定是要慢些的,皇帝觉得还是得问一问,看看时间决定要不要等。 可谁料皇帝提起裴家的夫人时,裴震庭的手微微一动,惊愕的看着皇帝,久久未曾言语,神情略显肃穆,皇帝瞧着如此,不知是何缘故,长子裴知鹏上前对皇帝小声说道: “皇上难道不知,我裴家女眷在放西北后的第一年,就相继染病……离世了。” 皇帝呆呆的看着裴知鹏,惊愕的表情看着不像是作假,裴知鹏与裴震庭换了个目光,才上前又问:“皇上真的不知吗?” 皇帝摇头:“这……当然不知。朕,朕从未听过这个消息。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如何也没有人上报朝廷知晓呢。” 裴家女眷曾经都是身有诰命之人,她们一一亡故,按照道理说,该是要上报朝廷的,可皇帝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裴震庭音沉重:“皇上,当初裴家去了西北,女眷们不适应边关苦寒,相继病倒,当时押送我们出京的是杜抻杜将军,他应该知晓的,竟是从未上过过朝廷吗?” 裴家还不知道杜抻将军也已经步上了他们的后尘,举家放岭南了。皇帝此刻就算想问,也找不到对应的人问了。 第144章 (改人名) 裴家说的这个消息, 别说吓了皇帝一跳,就连云招福也很震惊。 裴家的女眷全都染病离世了?这,这么怎么听起来那么扯呢。可这些人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魏尧走到皇帝面前,皇帝看着他惊愕的表情,便知他也不知晓, 当年裴家放西北, 皇帝命杜抻看押而去, 杜抻回来复命时, 只提了裴家养死士的事情,皇帝震怒,派兵将裴家的死士除去了成百上千人,却是从未听说过裴家女眷全都染病离世的消息。 若是皇帝早知道的话, 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起啊。 看来杜抻当年是有意隐瞒这个消息了。定是怕这个消息传来京城, 会让皇帝对裴家心软, 继而从轻发落。 裴震庭见皇帝神情震怒,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出言对皇帝安: “这件事已然过去多年, 她们的牌位亦受帝昭回京了,随我次子唯一的骨血一起在队伍后方。” 皇帝此时还能说什么,当年放裴家, 竟然还出了这等惨剧,可见这么多年来,他对裴家是真放心了,当年的裴家军重新整合编制入各营地, 裴家死士尽数斩杀,如今十年过去了,只留他们这一门十几人,正如雄鹰被折断了翅膀,老虎拔掉了獠牙,纵然凶猛,却已不再是皇帝的心头刺,眼中钉。 裴家的女眷都死了,也不会影响大局。 皇帝脸上故作哀泣,让裴震庭很是伤,君臣牵着手,在百官见证之下,往城内去。 魏尧拉着云招福往前走,云招福在他身后盯着魏尧的侧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个什么端倪,魏尧从未与她说过裴家在西北的事情,她不想戳他的痛处,也始终没有细问,可是,裴家女眷全都丧命西北,这么大的事情,魏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云招福想起那杜家被放出城,她与魏尧坐在二楼上看着那些杜家的女眷,谈及那些女眷去了边关以后的遭遇,魏尧破天荒的下了两行清泪,当时云招福不是很理解,以为魏尧只是心软,但是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心软这么简单。 同样是放,杜家女眷放岭南将要遭遇的事情,可能裴家的女眷在放西北时就已经遭遇过了,所以魏尧才会同身受,谈及杜家放的女眷时才那副表情。 似乎觉到身后的目光,魏尧回过头,与云招福对上一眼,云招福在衣袖中捏了捏魏尧的手,他手心有些,云招福知道他此刻心里定不好受,紧紧的握了握,想把自己的安传达给魏尧知道,魏尧微微勾起瓣,回了云招福一捏,两人不动声,跟着大部队回去王城。 皇后确实已经在宣和殿里安排了接风酒宴,裴震庭等十年后再入廷,慨良多,坐下之后,个个姿态拘谨。 淑妃从后妃群中站起,缓缓走到裴震庭面前,提着裙摆,不顾身份,对裴震庭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裴震庭眼眶通红,将淑妃裴氏扶起,父女俩两两相望,淑妃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云招福和魏尧上前,扶住了摇摇坠的裴氏,云招福怕裴氏情绪崩溃,席上失态,便开口说道:“母妃,您什么时候把小殿下抱出来给外祖瞧瞧,外祖还没瞧见过这么小的外孙呢。” 提起小殿下,淑妃的情绪确实稍微稳定了一些,了泛红的鼻子,抿转身,让娘将孩子抱了过来,送到裴震庭的手里,孩子已经快四个月大了,生的虎头虎脑,结结实实的,两只眼睛瞪着霍震霆,圆溜溜的,特别可,云招福上前对盯着孩子出神的裴震庭说道: “外祖父可得小心,我的这个小叔子可调皮了,总在看人的时候……” 正说着话,裴震庭就觉得自己的手上似乎了,还没等云招福说完全部的话,他的指里就明显有水滴下的觉。 这位小殿下被云招福给说中了,说就,一点都不给人面子。淑妃见状,哎哟了一声,赶忙唤来娘,将孩子给抱了下去,又拿着帕子亲自过来给裴震庭擦拭手和身上,婢就近送了水来给裴震庭净手,淑妃还担心的问了句: “要不要去换身衣裳?” 裴震庭却毫不介意:“童子,有什么好换的,不碍事。” 原本的认亲触戏码,被小叔子的一泡给搅的无影无踪,云招福上前递给了裴震庭一块帕子,笑着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小叔子盯着什么人瞧的时候,就是他要办坏事的时候,百试百灵,我都在他身上吃了好几回的亏了。” 云招福说的是实诚话,顿时就把这一片的气氛给炒的热乎起来。 裴震庭看着她,一边擦手,一边抬头看几眼站在云招福身后的魏尧,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家外孙喜这个姑娘的原因,这样甜美可,格又朗有趣的漂亮姑娘,谁会不喜呢。 “祖父,你们都不等等婧儿,让婧儿一个人入来。” 一个妙龄少女在人的带领下,找到了裴家所在的席位,众人回头,就见那少女已经换了一身粉底散花的装,同样是来自西北苦寒之地,这个女孩儿的样子与裴家众儿郎完全不同,细皮,白白净净的,五官有点裴家人的影子,却不尽相同,若与裴氏相比的话,至多三分颜。 她此刻正嘟着嘴,埋怨般看着裴家的人,裴震庭见她换了衣裳,有些不太高兴,蹙眉问道: “你自己来晚了怎么不说?这身衣裳谁带你去换的?” 云招福看向魏尧,魏尧在云招福的耳边说了一句:“是小姨留下的幺女,叫陈婧柔。裴家孙子辈中唯一的女孩儿了。” 裴家唯一的女孩儿?十年前这孩子最多也就四五岁吧,在家里所有女眷都染病离世之后,她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命大的。怪不得裴震庭对她言语虽然严厉,但仍听得出来宠溺的意思。 陈婧柔将自己的裙子动了动,看起来很意,还转了一圈,笑靥如花:“是带我入的那个嬷嬷呀,她看我穿的衣裳不好看,就让我换了这身,好看吗?” 裴震庭无奈摇头,裴知衡上前将她拉到一旁,训道:“行了行了,别显摆了,你喜就好,待会儿皇上皇后就要来了,你多注意些,别失了分寸。” 裴知衡是裴震庭的次子,陈婧柔的母亲与裴知衡是龙凤兄妹,平里裴知衡会偏宠这个姑娘一些,作为家里唯一的女眷,在男人堆里长大的,自然被娇宠的厉害,本不听裴知衡的话,眼光一转,直直的就看向了魏尧,花蝴蝶般跑了过来,对魏尧说道:“尧哥哥,真的是你吗?” 魏尧勾一笑:“不是我是谁,亏你还认识我,姨母却不识?” 陈婧柔茫然的看向了淑妃,淑妃对她伸手过来,拉着陈婧柔上下看了好几圈,眼眶又有些泛红:“确实有你母亲的风采。” 听裴氏这口气,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侄女,想来不奇怪,这女孩儿在当年裴家被放之时就被抱着出了京城,自然没有见过淑妃,这十年又一直在西北,更加难以得见,但她知道,自己有个当妃子的姨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对淑妃喊了一声: “姨母好。” 魏尧又指着云招福,对陈婧柔道:“还有这个,你的表嫂,她姓云。” 陈婧柔的目光落在云招福身上,似乎对‘表嫂’这个词不太意,抿着来到云招福面前,浅浅一笑,低声喊了句:“表嫂……” 云招福觉得她对自己并不友善,不动声,回以微笑。 接着裴氏拉着陈婧柔一同落座,裴家各人也坐了下来,魏尧拉着云招福将裴家的人认全了,才回到他们自己的座位上。 裴震庭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裴知鹏,次子叫裴知衡,其他跟随他们的都是裴家旁支里的人。 帝后换了一身衣裳,便联袂而来,接风宴开始之前,封赏先行。 不意外的,裴家这回西北战事居功至伟,裴震庭破格被奉为镇国公,赏赐黄金万两,并国公府邸,爵位可世袭。从前裴家是上将军府,那时裴家身后有二十万裴家军,上将军一职当之无愧,现在的裴家,少了军力的支持,再当上将军,有点为难,但是不封赏肯定也不行,皇帝思前想后,干脆大方了一把,给了裴家一个镇国公的爵位,皇帝觉得自己做的非常仁义,本来只想给个侯爵,但是他今才知道裴家女眷皆于放期间病逝,就当是为了那一门女眷,将封赏规格再次提升,封做公位,这样的话,那裴家纵然之前对他这个皇帝还有些不的地方,让他们做了镇国公的话,那些不应该就要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定是对他这个皇帝的无限。 裴震庭动的上前领旨,谢恩,裴家门一同跪地领旨。 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陈婧柔身上,对皇后看了一眼,皇后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伸手对陈婧柔招了招:“这位便是秀娘的女儿吗,快过来让本瞧瞧。” 裴秀娘是裴家的三姑娘,当初陈家也被牵连,跟着裴家放西北。 陈婧柔上前,皇后‘衷心’慨:“果真裴家出美人,瞧这孩子多标志,一点不输淑妃。” 皇帝礼貌的点了点头,皇后将先前皇帝的吩咐说出口:“这样标致的孩子,没有身份怎么可以,不如皇上就再给一个恩典,给这小姑娘一个封邑可好?” 第145章 福泽县主 皇帝没有立刻回答皇后的话, 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淑妃身上,淑妃坐直了身子,陈婧柔惊讶的抬头,看着帝后,心头紧张的跳动着, 她刚才没有听错, 皇后真的说要给她封邑? 淑妃站起身来, 对帝后行礼:“此事……万万不可, 这孩子何德何能……”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