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招福想起两人前几天冷战,似乎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在乎魏尧找其他女人,那个时候,她想想还豁达的,觉得找就找吧,反正魏尧身边总要有其他女人的,可是如今这件事情真的落在她身上,云招福又觉得难以接受了。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云招福一愣:“去什么好地方?就咱们俩吗?” “是,就咱们俩。成亲以来,都没带你正经出去吃过饭,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都成。” 魏尧一副哄骗的口吻,听得云招福虽然有点嫌弃,可心里却不知为何,竟还夹杂着一些美滋滋的觉。 心情瞬间就美丽起来,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挽起,两人便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在路上,云招福将皇后给他选了两个侧妃候选的事情告诉了魏尧,并且也说了最后这件事情,皇上给了薛贵妃。 “薛贵妃与我母妃不对付,皇后这么做,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我挑个好侧妃了。” 云招福恹恹的靠着车壁,幽幽叹了口气:“以前就知道,嫁给一个皇子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麻烦,声势弱的时候吧,没人惦记,可这声势一旦稍稍强了些,惦记的人就成倍成倍的翻,这还只是个开始,将来这种事情永无止境,可怎么办呢?” 魏尧搂着云招福拍了两下,云招福依偎在魏尧的怀中,抬头凝视着魏尧的下颚,云招福鬼使神差的就对魏尧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魏尧,你今后会找其他女人吗?” 魏尧低头看她,似乎在疑问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云招福,最后还是云招福自己把这个问题给作罢了: “唉,算了,不用回答了。这个问题太难了。我就随口一问,你别放心上。” 她真是糊涂了,明知道不可能的问题,却还是坚持问出了口,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魏尧能够秒答‘不会’,就算是骗骗她的,她也觉得宁愿被他骗一回。 只是她也明白,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魏尧就算自己不找其他女人,可是架不住别人给他女人啊,一回两回他会拒绝,可三回,四回呢。他还会拒绝吗?这个问题对于古代男人而言,就是超纲了,他本没法回答。 马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最最热闹的长安街,云招福下了马车之后,就像是缰的野马般,这儿,那儿,都想去,幸好被魏尧拉着,要不然云招福的魂儿就被一个卖糖人儿的给勾走了。 第93章 云招福难得喝的醉醺醺的回家, 嘴里嘟嘟囔囔的,魏尧将之抱上了, 让伺候的丫鬟下去,他亲自取了水和巾,替云招福将手和脸擦拭干净,再除去她的外衫,仔细的盖上被子。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魏尧竟有些入, 他想,他应该是喜她的吧。可是到底喜到什么程度,魏尧却拿不准, 她听见她说不在乎自己会生气, 听见她说喜自己会很高兴,与她在一起, 他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安逸与平静,就像是浮生偷来的半闲般珍贵。 她说她也喜自己,可是魏尧知道, 她喜的却不是真正的自己。她若得知他的本来面目,还会像现在这样喜吗? 思及此,魏尧敛下目光,收敛华,转身倒水去了。 云招福醉梦中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和魏尧生活在一个漫天花雨的世界里, 平静宁和,没有外人打扰,他们坐在花海里面,幸福又平静,梦里的魏尧比平还要温柔,目光仿佛能溢出水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云招福躺在他的怀中看花瓣沉浮,只希望永远沉浸在这种浪漫平静里,不要醒来。 第二天一早,云招福美美的伸了个懒,觉得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不愿睁开双眼,那样平静又美好的梦境,真希望永远都待在里面不出来,魏尧温柔的样子,她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闭着眼睛,忍不住发出笑声,身边忽然响起一道男声:“梦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云招福听见他的声音,这才依依不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魏尧在梦中那般的笑脸,云招福也笑开了花儿,伸出藕般的双臂,将魏尧的颈子圈住,整个人钻入了他的怀中,蹭着他的口,闷闷的问:“你今怎的还没出门?” 魏尧搂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肩膀,在她头顶轻吻了两下。 “今休息,明天就去刑部了。”魏尧这般回答。 “虞部的事儿都代好了?”云招福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只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幸福了,在美梦中醒来,又入了一个现实的梦境。 “都安排好了。今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抱着他摇头:“没有,就想跟你一整天在上抱着。” 魏尧低雅的笑声自腔传出:“一整天都在上啊,你确定你受得了吗?” 使坏般将手不住往下移,抓住了某处,云招福惊叫一声,赶紧翻身躲避,魏尧岂容她躲,被子一掀,便将两人罩在其中,被子起起伏伏,不亦乐乎,伴随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上演了一出实实在在的妖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云招福求饶,觉得自己快要在被子里窒息了,才被允许放出来透透气,云招福躺在枕头上,气吁吁的,魏尧从她身上爬出来,在她上咬了一口,引得云招福又是一阵娇笑,枕上了他的手臂,云招福抱着他,魏尧扭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魏尧忽然情动,对云招福问道: “招福,你喜我吗?” 云招福连连点头,不吝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喜啊。” 魏尧一个翻身,将她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一边轻柔的问道:“那你是喜我什么?” 云招福甜甜一笑:“我喜你……对我好,是个好人,虽然身上的小病不少,但有时候想想,还是可的。” 魏尧将脸埋入云招福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入云招福的耳中:“我会一直对你好,但……我未必是个好人吧。” 云招福一愣,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愣愣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魏尧从她的颈窝中抬起头,再次与她对视,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好人的话,你还会喜我吗?” 魏尧的表情有点严肃,让云招福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圈住他的脖子,笑的十分开怀:“喜啊,只要你一直对我好,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好人。” 这个回答,让魏尧敛目笑了。 又是一掀,被翻红浪,说不尽的呻自房中弥漫开来。 魏尧难得休息一天,云招福觉得如果真的都在上度过的话,未免也太劳累了。于是在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终于说服了魏尧下走走。 吃过了饭,在院子里消食,云招福喂鱼喂的无聊了,突发奇想,对魏尧说道: “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师父回来了。” 魏尧也抛了一块鱼食下河:“你师父……施老先生吗?我知道啊,这些子,他都在替他那个状元小徒弟奔走呢。” 提起师父的小徒弟,云招福脸有点尴尬,魏尧抬眼看了看她,也想起了这茬儿,心里冷哼,没再说话。 “我师父在替……小师兄奔走啊?这我倒不知道。” “是啊,你那小师兄马上要入翰林院做编修了,估摸着先做个半年,然后就直入礼部,前途无量啊。”魏尧将手里鱼食尽数抛下水中,引得水里肥鱼争抢。 云招福心里有愧,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想起来之前说师父回来要带魏尧去见他老人家的,正好今天魏尧休息在家,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前往探望探望师父。 “魏尧,我们去看看师父吧。最近我新酿了些酒出来,正好可以请他老人家去品鉴品鉴。” 云招福对魏尧这般提议。 魏尧问道:“拜访师者,得提前准备,哪有我们这样随便的,说去就去?” “哎呀,师父他行踪不定,我们去拜访他,他也未必会在,再说了,咱们一片诚心,怎么会是随便呢。况且上回见到他时,他也没说一个准确的时间,只说让我去茶庐找他即可,去碰碰运气吧,若是师父不在,咱们就去云家转一圈。” 云招福拉着魏尧撒娇,魏尧便无奈了,只得颔首。 得了魏尧的许可,云招福便高兴的做准备去了,过了片刻之后,门房便套好了马车,云招福拉着魏尧,上车去了。 两人直奔茶庐,在门外停下,魏尧将云招福扶下了马车,云招福对茶庐外两个守门的弟子招了招手,问道:“我师父在家里吗?” 两个底子认识她,十分有礼,对云招福拱手作揖问道:“多年未见,王妃别来无恙。王爷,王妃,师父早代过,二位前来可直接入内。” 云招福是施定山的关门弟子,她嫁给了定王魏尧,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能与她一同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男人,除了定王,不做他人想。 两人被弟子引入了茶庐之中,还未近的竹屋茶室,便能听见一段雅乐传出,有人在茶室内琴,云招福一喜,提着裙摆便加快了往茶室的脚步,魏尧走的慢,她忍不住过去拉他往前,到了茶室外,云招福与魏尧了鞋,换上茶室外专门供客用的鞋屐,悄悄的走到了茶室外,云招福缓缓探头,并未看见茶室内有人在,就在纳闷的时候,琴声停了,茶室的内室里,施老先生的声音传出: “鬼鬼祟祟的,进来。” 云招福吐了吐舌,拉着魏尧走入了茶室,往内间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施老先生正坐在一处茶席上,手捧着一件不怎么常见的乐器,琴不像琴,弦不像弦,琵琶又不像琵琶的东西,先前那悦耳的琴声,看来便是这个东西发出的了。 两个小童拿着两块棉垫子放到了施定山对面,云招福与魏尧走上台阶,跪坐而下,对施老先生行礼道: “师父,徒儿带着相公来看您来了。参见师父。” 施定山看了一眼魏尧,便起身,魏尧先一步上前扶住了他,说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是陪内子前来拜会师父,行的当时弟子礼,您安坐。” 说完,便回到云招福身旁,施定山看着两人并排在自己面前行礼,捻须朗声笑道:“免礼免礼,快快起来。” 两人起身之后,云招福对施定山笑道:“师父,今魏尧休息,我们想着来碰碰运气,看您在不在家,没想到,还真给我们碰上了。您还是第一次见魏尧吧?” 施定山看着云招福,听她一口一个称呼魏尧的名讳,魏尧也不介意,似乎听得寻常,便知二人情甚笃,不计较这些。 捻须笑道:“说是第一回 ,却也非第一回。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七八年前,曾与老朽有过一面之缘?” 云招福一愣:“咦,师父和魏尧见过?怎的没听你说起过?” 魏尧似乎也想起了些往事,微微一笑,对施老先生点头道:“晚辈记得。当时见过老先生,却不知老先生的名号,有所失礼,还望恕罪。” 施定山捻须大笑:“哈哈哈,王爷客气了,若论失礼,当属老夫失礼才对,那时雨夜滂沱,雷声大作,破庙之中不期而遇,谁会想到,那时的黑衣少年,今后会是我弟子的夫婿呢。” 云招福从旁边越听越好奇,真是没想到,魏尧和师父曾经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转身对魏尧轻声问道: “你与我师父见过,怎的从未听你提起?” 魏尧但笑不语,举杯饮茶。 施老先生亦举杯对饮,两人神神秘秘,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94章 施老先生放下茶杯, 看了一眼正用奇怪目光盯着他们的云招福,问道: “上回你说带你新酿的就给我喝, 带来了吗?” 云招福一愣:“哦,带来了,给那个……”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去拿来,最好用山泉水烫一下, 我与你们喝两杯。” 云招福立刻明白, 师父这是有话要和魏尧单独说,虽然很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云招福还是很听话的起身去了外面, 往礼房去, 她带来的酒应该已经被送到那里去了。 云招福离开之后,魏尧才放下杯子, 目光直视施老先生,只见施老先生将双手拢入宽袖之中,对魏尧问道: “王爷那时的伤, 如今可大好了?” 魏尧理了理袖子,甩在身后,双手捏拳放在腿上,点头回道:“自然是好了。那时情况紧急,鲁莽无状,吓到老先生了,一直未曾有机会与您赔礼, 今见了才知您竟是内子的师父,还是闻名天下的学者大师,不令尧慨,世间之事实在奇妙。” “是啊。世间之事奇妙,瞬息万变,人如何能料定未来之事。当时王爷遭遇追杀,原已处于劣势,谁会想到,王爷能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让那些追杀你的人死得凄惨。” 施定山活了大半辈子,活阎王也算是见过一回,身鲜血,带着一群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大肆杀戮,手段狠绝,下手残忍,而当时那个带头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如今正眉目含笑坐在自己对面,神态温和的看着自己。 “若他们不死,死的便是我们。”魏尧确实没有想到多年前在村中破庙里遇到的一行人,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施定山,并且他还差错的娶了他的徒弟做子。 “可当时死的不仅仅都是杀手,还有很多无辜的人,王爷当年就没有想放过他们吗?”施定山如今想起那杀人的场面,依旧不寒而栗。 魏尧却是一派从容,说话依旧平静,轻声细语: “那些杀手穿了村民的衣裳,四周围堵,有些杀手刀拿在手上,有些杀手刀藏在袖子里,那种情况如何分辨。我已尽量做到不杀老人和孩子了。否则的话,先生如何还有命过了这么些年,坐在这里与我说话呢。” 施定山笑了起来:“哼哼哼,那老夫岂非还要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了?” 魏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先生不必客气。” 施定山深一口气,生平讲演无数,竟然在这个后生面前,让他体验了一把词穷是什么觉。连喝茶都觉得开始气不顺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