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都安排好了,只需等工匠们做出来就行,王爷近来实在辛苦了。” 魏尧随和一笑:“我也不是一个人辛苦,大伙儿这些子都累,待竣工后,我来做东,请大伙儿喝酒。” “如此,那下官就替大伙儿谢谢王爷了。” 于舫这段子与魏尧相处,已然有些知晓魏尧的子,从前只听别人说,定王殿下如何如何,但实际与他共事起来便知道,王爷是个心宽广的有才之人,没有半点身为王爷的架子,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少,亲力亲为也要做完,这样的认真态度,与另一位王爷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上头给他们的指令是此次行修建工程由定王与宁王负责,可是自从开工以来,他们这些实际做事的人,只见到一位定王殿下,另一位宁王殿下连面都没有出过,更别说与他们一起夜商讨规划了。 两人从偏殿出来,魏尧抬头看了一眼殿的飞檐,让人将图纸拿过来,两边卷开,指着一处对于舫说道: “那龙吻下的飞檐此时看还成,可一旦殿外墙修建好了,那处的设计也要重新换过才行,不然就有失协调了。” 于舫抬头将龙吻处与图纸上比对一番,命人记下了魏尧的话,两人正在研究该怎么换的时候,魏旸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笑声传来的十分突兀。 “哈哈哈,本王来晚了,这里头倒颇有些模样了。” 魏旸大步来到魏尧和于舫面前,于舫躬身对他行礼:“参见宁王殿下。” “免礼免礼。”魏旸风风火火的抬手,对魏尧喊了一声:“三哥来的倒早,委实比我勤勉啊。” 魏尧不置可否,勾一笑,便要将手里的图纸卷起来,魏旸一看,眼波转动间,忽然出手将魏尧手中的图纸给抢了过去,然后大咧咧的将图纸展开,不懂装懂的说道: “这是哪里的图纸啊,我也来瞧瞧。” 魏尧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不愿与他多计较,于舫倒是第一次见识这位宁王殿下的做派,有点吃惊,往站在旁边,已然将手拢入袖中,颇觉无奈的魏尧看去,见他沉着淡定,丝毫不为宁王所为恼火,便知宁王如此,应是常态,定王殿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旸的到来,让原本已经形成次序的行里变得混起来,魏旸虽然不懂什么,但是却喜折腾人,明明一项工程只需要两个步骤就能完成,他偏要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工程繁琐一些,工匠们怨声载道,悄悄的到于舫这里来诉苦,于舫能把魏旸怎么办呢,只能转而禀告魏尧知道,魏尧与魏旸说了两次,魏旸表面上答应的好好地,可是转过脸儿又我行我素。 不过幸好,他在行里待的时间不长,也从未在行宿过,风风火火的指使一阵后,就撂挑子离开,然后过两天,再来折腾,魏尧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有一座两层楼高的寿山石被运送了过来,这寿山石是太后寿诞之时,江南百官敬献而来的,皇上觉得摆在库房里太浪费了,便想借着这回修行,将寿山石安排到行里安放起来。 魏旸一早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匆匆赶来,魏尧和于舫已经为这寿山石找好了放置的地点,考虑到寿山石沉重,便想将之放在离主殿远些的地方,行后院中有一处从山上引泉而下的池塘,池塘水清澈,人少风景美,寿山石若放在水边,水面倒映着蓝天,一旁倒映寿山石,也算是别有一番意趣。 然而这个想法遭到了魏旸的反对,他的意思是,寿山石既然是太后寿辰时江南百官敬献而来的礼品,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喜,那么就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放在后院是对皇上和太后的不尊重。 然后也不管于舫和魏尧同意不同意,便强势让工匠们把主殿院子里的珍奇花圃铲掉一侧,将这寿山石安放上去。 于舫对这位宁王殿下的做派实在窝火,可人家身份高,说话强势,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呢。别说他了,就是勤勤恳恳做事的定王殿下,宁王只怕也没看在眼里,毕竟宁王殿下的母妃是贤妃娘娘,外祖父是安国公,整个工部都是安国公在管着,而定王殿下的母妃淑妃娘娘,早年就被打入了冷,镇国上将军府裴家也举家放西北,不复往昔尊荣。 于舫理解魏尧的处境,因此这些事情并不与魏尧为难,反正他们这些工匠,本来就是要听从别人命令的,不管如何,主子说让如何,他们便如何,哪有自己做主的权利呢。 第42章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还算快, 就算有魏旸从中折腾,所幸没有误了工期。 接近尾声的时候, 魏旸再次到来,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安国公宋缺,安国公兼顾着工部的事情,于舫自然要出门相,一路相伴, 安国公对行修缮的很意, 有些要改建的地方也全都一一视察,宋缺对魏尧说道:“当初皇上派了这差事给定王殿下和宁王殿下,我便知道一定能够做的很好, 如今看来, 果真是不错的。” 魏尧没有说话,魏旸却在一旁喋喋不休, 将他在行里折腾的地方全都洪水似的给了安国公听,尤其着重说了一番那寿山石安放的地点,安国公捻须微笑, 意极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尧,然后才说道: “今明两,工事便可完成,两位殿下可把这近两个月的苦处,尽数说给皇上去听听,好让皇上也知道知道, 二位殿下的用心,皇上定会嘉奖。于大人等也能一同随往禀明。” 于舫被点名,赶忙上前应声:“是,多谢国公提点。” 即便安国公不提出来,工部完成了工事,他们肯定是要去回禀的,所以安国公的提点不过就是口头之言,没有任何作用。 安国公往魏旸那里又看了一眼,魏旸心知肚明,敛目笑了笑,魏尧鼻眼观心,只当没看到,于舫却有所警觉,悄悄的记在心里。 安国公离开,魏旸亲自送他。两人在行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安国公才上了马车。 魏尧回到自己短暂居住的殿中,让周平将他的东西都收拾收拾,于舫进来找魏尧,瞧见了便问道:“王爷这是去哪里?” 魏尧站在书桌前整理这几看的书籍,听到于舫问话,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温和回道:“自然是回王府了。府里有人该等着急了。” 于舫听后,不上前说道:“王爷此时回府,是否太急了些,工事还未完成呢。” “无妨了吧,只剩下一些收尾活儿,我在不在不重要了。”魏尧似乎没有听懂于舫的话。 于舫有些急了:“哎呀王爷,您怎么就不懂属下说的是什么呢。您现在走了的话,那这……属下说句犯上的话,若是得罪了谁,王爷也请看在咱们共事这两个月的份上,多替我担待着些。” 魏尧将书本整齐的叠放在一起,对于舫点头:“于大人有什么便说吧。” “就是……眼看着就该去皇上面前复命了,王爷现在回府的话,这功劳可就要被抢走了。”于舫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真心为这位王爷考虑,但这位王爷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魏尧瞧着于舫,忽而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算是给了他回应,然而,收拾东西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收拾完了东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行,跨马离去。 不过,他还没走到多少时候,于舫就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魏尧和周平勒马等待,于舫骑马过来,对魏尧急急说道:“王爷,您现在还是别回府了,您不知道,您前脚刚走,宁王殿下就带着两个主要的工匠走了,说是要入去回禀工事进程,您现在赶去里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 于舫已经料到魏旸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魏尧这些子的努力,于舫看在眼中,当然希望魏尧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他有一腔正气,也瞧不上魏旸抢功劳的行径,所以,看见魏旸带人离开,于舫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策马赶过来提醒魏尧。 可魏尧听了于舫的话之后,却给了一句让于舫彻底崩溃的话出来: “他去便去吧,我现在要给我的王妃去十里坡找酱猪蹄,我答应回去的时候,带给她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魏尧也不管于舫那滑稽的神情,提起马缰,转而离去,留下风中凌的于舫久久不能自语。 定王殿下真的明白他说赶来告知的意思了吗?宁王殿下已经带着两个主要的工匠入去回禀工事了,说白了,就是要进抢功劳去了,不管定王殿下前期付出了多少,皇上只会先入为主的记下宁王殿下的功劳啊,到时候,定王殿下你白白努力了不说,还得不到相应的嘉奖。 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替定王觉得不值,可偏偏,定王的子摆在这里,本就不屑与宁王争夺功劳,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要去给王妃买什么酱猪蹄,这王妃随意张口说出的一个要求,就把定王殿下这两个月的努力全都给抹杀掉了。 定王妃可真是红颜祸水呀。 于舫拉紧了缰绳,垂头丧气的掉头往行去,算了,反正他该说明的都说明了,该通知的也赶来通知了,定王殿下不领情,他也没有办法。 云招福在王府后院里面晒她刚做完的酒曲,就听见外面丫鬟来通传: “王妃,王爷回来了。” 云招福眼前一亮,心中一紧,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转身一看,果真魏尧的衣摆已然从拱门内飘然而至,云招福瞧见他的下一秒,就飞扑到了魏尧身上,魏尧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怀,顺便利用冲力,将她抱起来转了两圈。 转过之后,云招福才想起来:“哎呀,我手上都是酒曲,还没洗呢,把你衣裳都脏了。” 魏尧却是一点都介意,将手里用油纸包裹的东西递到了云招福面前,油纸包着,云招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魏尧将之送到云招福的鼻子前,让她闻闻,一股香扑鼻的肘子味便传入了云招福的鼻子里。 “是酱肘子。” 云招福想起来,这是魏尧那天晚上回家拿衣服的时候,两人随口说的一句话,魏尧说回来给她带梅子吃,云招福却提了要酱肘子,没想到,魏尧竟是记着的。 书锦给云招福拿来了水盆,让她清洗,云招福洗完手,便让书锦和听雪去安排饭,自己拉着魏尧回房去了。 回到房里,云招福刚一转身就给卷入了一个暴风般的怀抱,房门被魏尧两边一踢就关了起来,魏尧抱着云招福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完全不给云招福丝毫反抗的机会,一路抱着去了内室,把人到铺之上,就放下了帐慢,迫不及待的绵起来。 一番久别重逢的云雨过后,魏尧把云招福抱在怀中,息着亲了亲她的头顶,说道:“可把我想死了。” 云招福仍觉得身在仙境,意识模糊,紧紧的攀附着魏尧,伏趴在他的心房之上,听着他稳健又热烈的心脏因为她而跳动着。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倒不觉得这样憋着是苦,可一旦开了这先例,就再难把持住了。只要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你的脸,你的身子,这才一个月,我便这般,若是时间再长久一些,可要我怎么熬呢。” 魏尧的手在云招福光的背后画圈,云招福耳中听着他的情话,心里头高兴,她的觉与魏尧差不多,男女的事情,尝试过之后,就再难割舍了,两人少年夫,最是情浓的时候,魏尧被派出去了差事,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若说不相思,肯定是假的。 “你那天走了之后,我就后悔放你走了。早知道应该多你几回的。” 云招福的话让魏尧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腔都在振动,云招福听得高兴,对他问道:“行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这两就能全部做完,我惦记你,就提前回来了。本来早到家了,可你说的那个卖酱肘子的地方实在太难找了,我与周平几乎翻遍了整个十里坡,才在一处边边角的村落里找到,为了这个就费了好些时候。待会儿让厨房去热一下,咱们晚上就吃那个了。” 云招福听他说这些,心里喜滋滋的,眼前一亮: “那我让人烫两壶酒。” 魏尧失笑:“两壶?你明儿是不想起了吧。” 云招福羞赧:“不起便不起,反正府里也没什么事,沈侧妃回娘家没回来,杜侧妃的脚伤着,这两天才刚刚能落地,我这个月在酒窖,相府和王府,三点来回,可无聊了。” 魏尧知道自己这两个月确实有点冷落她,让她新婚期间就独自留在府里这么长时间。一个翻身,再次上她,在她的眉眼脸颊上落下细细的吻,仿佛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亲着亲着,火儿便又起来了,云招福觉到,羞怯的说道: “你要不要留点力气到晚上喝酒的时候啊?” “不需要。” 紧接着又是一场火热在帐慢中掀起,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被他们全都占全了,既是新婚,又是小别,两个年轻气盛,火气正大的年轻人如何忍得住这么久的分别。 第43章 云招福是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 醒来之后就为自己昨天的不理智而后悔不已。一个没喝酒的魏尧,她都应付不了, 更别说一个喝了酒的魏尧了。 从上起来,书锦和听雪听见了声响,立刻进来伺候,云招福在帐子里问她们:“王爷呢?又出去了吗?” 书锦上前掀开了帐慢,对云招福回道: “回王妃, 王爷刚去书房了, 让奴婢们在外面候着。” 云招福掀开被子下,只觉得两脚有些酥软,怕被书锦她们看出端倪来, 连框都没敢扶, 就这么忍着站起身来,心中暗自想着, 今后可不能这么暴饮暴食了,再好吃的东西,回回吃到撑也不好, 还是要留点力,细水长多好呀。 刚洗漱完,换好了衣裳,魏尧就进来了,与云招福的酥软相比,魏尧的神却好的很,手里提着一只食盒, 摆放在圆桌上,书锦和听雪躬身退下,替两人带上了门。 云招福看着那食盒,问道:“那是什么?你不是去书房了嘛,怎么会拎着食盒回来?” 魏尧看着云招福,笑道: “本来在书房的,后来想起来你起后,定会肚子饿,便去给你买了鼎丰斋的粥和酱鸭。” 有的吃,云招福自然高兴,呼一声,站起身来,可腿脚却很不给力的软下去,对魏尧埋怨似的看过去,魏尧忍着笑,将她一下便给抱起了身,然后直接放到了圆桌旁的椅子上,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两碗白粥,加一只片好的酱鸭,另两碟小菜,简单却很勾人食。 云招福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嘴里就被魏尧送了一片鸭,齿颊留香的觉真不错。 “明父皇与贤妃娘娘在中设宴,咱们也要去。” “设宴?贤妃娘娘?”云招福不解。若是以皇上的名义请的话,云招福还觉得没什么,可是贤妃娘娘是宁王的母妃,她掺和在里面,总让云招福觉得事情不一般啊。 魏尧点头:“行修葺差不多了,父皇和贤妃娘娘一起设宴款待。所有王爷公主,郡王郡主都会参加,人多的。” 云招福有些奇怪:“可你昨天刚回来,你去里复命了吗?” 魏尧摇头:“没有,四弟去了。” 云招福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就说嘛,怎么会是贤妃娘娘出面宴请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宁王去了,那你怎么办?他可能要分去你大半功劳的。”话虽这么说,但是云招福却明白,这个功劳,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已经被分掉了。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魏尧,平里看着十分聪明的一个人,在这种事情上,却比她还要迟钝,至少她还知道要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被侵占,可他倒好,本不在乎这些。 “功劳分去就分去吧,也没什么,这回事情我做的还舒服,至少没有像从前做事时那样,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天灾人祸,顺利完工,已经很不错了。” 魏尧的要求未免也太简单了点。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