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一声,说道,“聆音啊,姨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你,可薛三公子本就年轻,就算是 玩一点也正常,咱们做女人盼得不就是家庭美 和睦么,你这时候也不关顾他,正是将人往外面推。” 电波里的声音回扬在安静的病房,也一样 入薛越的耳朵。 “我靠!”这二夫人到底是来给人 堵的,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拽住黎音的手臂,猛猛摇头,小声说道,“污蔑!绝对是污蔑!”他哪里又“ 玩”了?? 黎音好笑地拍了他一下,把被揪 的袖子整整好,没理会这种习以为常的软刀子,问道,“徐董呢?” 这才说到此通电话的重点。 今早上徐书明进书房没多久,里头叮铃哐啷一阵响动,徐正好不容易养稳的病情再次复发,人直接从椅子上晕倒,送到医院去了。 白慕静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问徐书明,徐书明也抿着嘴巴什么都不肯透 ,加上黎修联系不上,可把她急晕了。 送到医院做了检查,“却不想外边那样多的记者…”白慕静忧心忡忡,“管家过去问过,才知晓是一个什么赛车比赛的选手在这里住院,还有薛三公子也受伤的事儿。” 徐正情况稳定下来,就喊着要见黎家那两个,白慕静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和徐书明一起变了哑巴似的。 她实在没法子,只好打电话给黎音。 “聆音,你现在过来一趟吧,关心一下薛三公子,顺便也看看你爸爸,他们现在都在宜和医院,一会儿我把病房号发到你手机好不好?” “也喊上你哥哥。”白慕静补充。 黎音无意识地昂着脑袋听着,脚步却慢慢踱往落地玻璃窗。天 完全暗下来了,灯光葳蕤的医院建筑群沉浸在纯粹的夜幕中,待命的七辆救护车安静停在篷棚里。 偶然有人从昏斜的路灯下走过,带着金 的晖光进到黑暗。背光的藤椅隐藏在整齐的圆柏后边,几个目的不明的娱乐记者常年蹲守在篱笆深处。 “知道了。”黎音挂掉了电话。 她不知道黎修是否和她想得一样。 徐书明这样一闹,却歪打正着给他们递送了一大助力。血 突然急速地沸腾翻滚,她顾不上回复clara的邮件,也没有查看顾向淮的信息,甚至于薛越的呼喊,或者teambition里面两个@也没有理会。 “别闹。”她拨通黎修的电话,顺便回头瞪了薛越一眼,示意他安静。 无波无澜的电子播报音告知机主已经关机,黎音打开定位共享,他的位置停留在麓山。 黎音轻轻呼了一口气,重新点开屏幕,手指划了两圈,找到麓山别墅的座机号码。 而黎修已经在沙发旁边等她太久——等她从那些分心的事务中回神,再敲响通向他的铃声。 “安排的人已拍好足够多的照片。”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他们签署完那些繁琐的文件,只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宣布”。 “嗯。” “这样好吗?”黎修轻叹,“阿音,那毕竟是你的订婚宴。” “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么?”她挑了挑衬衫上 致的枫叶袖口,黑亮的眼珠凝视着树梢间隙中若隐若现的月 ,竟就这样漾出了温柔的笑意,“哥哥,谢谢你。” 谢谢他这样大方,谢谢他情愿在幽暗的沼泽中无名无份地沦陷,一分后路也没有留给自己。 “没关系。”黎修尽量宽 地轻笑,为她奉送所有只是从来而往的习惯而已,“好好准备吧。” 挂掉电话之后心情依然难以平复,黎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余光一瞥,病 上的那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手机,也不知在看什么。 薛越与顾向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前者虽然脑袋笨一些,但眉眼桀骜,眸 疏冷,矜贵优越的外貌上完全看不出草包的样子,是外冷内热的巧克力夹心酒。 而顾向淮呢,与她一起时常常是个 笑的模样, 边的小酒窝陷下去,尖尖虎牙带着些稚气。可惜到底心思太重,切开来看,一肚子芝麻糊糊。 黎音心情好,忽然一手捏住人家的下巴,低头看了看。好可惜,薛越的牙齿又白又整齐,没有任何一颗能长成尖尖的模样。 “干嘛啊!!”薛越的脸都被 变形了,他莫名其妙地瞪着黎音,“你在我嘴巴里找什么呢?” 黎音没回答,把人松开,又有些殷勤地环住他的肩,“宝贝,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否则五月十八那天还打个绷带就不好看了呀。” 她凑到他的侧脸轻轻吻了一口。 怎么接个电话回来又变了个人似的,而且顾向淮那事儿还没个准话呢,薛越有些别扭移开脸,低声咕哝,“你还在乎订婚仪式好不好看?几个月了,从来都没关心过一句的…” 什么事儿都 给颜然或者甘云星处理,去现场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哪里不在乎?”黎音说,“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嘛?” “在这里陪我?!”薛越才不信,“那你的工作呢?” “休息几天也好。”黎音笑笑,“你没听见我白姨让我多‘关顾’你么,否则你可得往外面跑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