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语言,陆楠徐徐的说出了以上自己的见解,当然库曼那一块陆楠没说。她的观点有理有据,弗兰德斯公爵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没有那么急躁了。陆楠不怪他,在这个时代,要和教会作对确实需要惊人的勇气,一般人估计想都不敢想。陆楠也是因为并非本土人士对教会毫无敬畏之心,才会毫不在意的说怼就怼。不过要不是因为自己可以推翻重来,陆楠觉得自己也不会这么轻率了。正因为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越来越深,才明白教会是一座多么难以跨越的庞然大物。即便是现在,陆楠想的也是威慑和震撼,没想过一举灭了教会什么的,因为那本不可能。 跟两位大臣商议了许久,确定了如何召集各地领主的军队布置边防,以及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怎样解决,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香槟公爵一直都表现得很轻松,好像被教会针对只不过是区区小事。陆楠心中不到非常奇怪,她一开始以为香槟公爵可能是为了讨好自己,但后面发现不是这个原因。因为这样一来他的付出未免太大了,已经超过了陆楠对他的一贯认知。香槟公爵不是那种为了讨好女人毫无底线随意付出的类型。陆楠觉得他倒像是很想看着教会倒霉,就像是他跟教会有什么前仇旧怨似的。 而弗兰德斯公爵也终于恢复了冷静,配合陆楠制定了不少详细的布置和计划。毕竟是位资深老臣,他很大程度上填补了陆楠的不足,让陆楠叹幸好这一次她一开始就和弗兰德斯公爵关系不错。 “对了,陛下,您之前宣称不需要教会承认,皇帝的头衔由您自己加冕……这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看着基本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之后唯一能做的无非随机应变,弗兰德斯公爵忽然问了一句。 陆楠愣了一下,老实说当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纯粹是为了演讲调动气氛想的理由。但是现在冷静思考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本来她就对当个皇帝居然还要教会认可这一点就深恶痛绝,她们东方人当皇帝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干嘛要让什么宗教骑在头上。 “怎么,您有什么建议吗?” 陆楠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着问道。 弗兰德斯公爵低了声音:“如果您已经确定要对抗教会,我觉得并不是不行。要我说的话,您应该以最快的速度举行加冕仪式,然后等到阿弗里带着军团回来后,在教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以皇帝的命令召集所有领主和国王到王都觐见。谁要是不愿意服从,您就攻打谁……” 陆楠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用赞赏的视线看着弗兰德斯公爵,心想论胆大心黑,还是老一代强啊。 第152章 在陆楠发表了那番可以称得上要和教会公开决裂的宣言后,已经过去了三天,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好像毫无影响。这是理所当然的,又不是现代社会网络媒体极端发达,任何一个小角落发生点蒜皮的事情立刻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了。陆楠估摸着就算教会安的探子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此刻肯定还在路上。所以说信息通不便对她来讲既是一件坏事,同时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决定要和教会硬顶到底,陆楠就懒得继续做戏,教会派遣来的那位使者直接被她客客气气的送出了王城,回信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具护送使者出城的人回报,他非常气愤,而且说了很多对陆楠类似诅咒发誓的话,想必回去之后肯定会加油醋的在教皇面前告黑状。但陆楠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吗?她还觉得没有直接砍了那个教唆汉诺威伯爵的信使已经手下留情了呢。 这三天里陆楠忙着干了不少的事情,而且貌似平静的王都实际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大臣们都在装傻而已。正如陆楠所料,别看他们当时被自己的一番宣言煽动得热血沸腾,回家之后照样该干嘛干嘛。并没有什么人虎躯一震的纳头便拜,从此发誓愿意成为陆楠忠诚不二的打手。对此陆楠同样不在意,只要这些人暂时别团结起来对付她,打着把她卖给教会的主意就行。其实眼下的状况已经比陆楠想的好太多了,她可是做好了贵族们集体造反要废黜自己的准备,结果他们虽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对抗教会,对帝国和王室的忠诚貌似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嘛。更让陆楠惊讶的是富瓦伯爵,本以为滑头的他又会观望风向摇摆不定,结果他竟然拉着一票强硬派的军方人士私下找她商谈过,隐晦的表示他们愿意站在陆楠这一边。陆楠没有问具体理由,她觉得大概能明白富瓦伯爵内心的想法。 也许是身为现代人固有的烙印,陆楠总会用最坏的标准去衡量身边的人。在她那个物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虽然还算不上道德崩坏,人情冷漠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人们习惯用钱权来衡量评判一切,而一些美好的品德反而变成了被嘲笑的东西。善良被叫做虚伪和愚蠢,热血被叫做鲁莽和冲动,至于忠诚……先不说对国家对民族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多少人连最基本对家庭和婚姻的忠诚都做不到。在陆楠的职业生涯里,见过太多太多为了利益而轻易背叛的事例。所以才总是说不要和公司同事做朋友嘛,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会把你给卖了。 当然陆楠也并不是想赞美她所处时代就完全真善美,实际上丑陋和黑暗的一面比起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好歹现代社会有文明和法律的束缚,这里完全就是权力和野蛮的天下。但就事论事,并不能掩盖一些闪光点,比如陆楠完全没有想过弗兰德斯公爵和富瓦伯爵对国家的忠诚。身为一个彻底的东方人,她依然不能理解那些深受宗教影响的贵族主义以及骑士神,但大概和她的国家曾经的魏晋风骨差不多,很多人虽然野蛮落后,心中却依旧存有最原始的信仰吧。 ……可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弗兰德斯公爵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对帝国的忠诚和热丝毫不能掩饰他依旧是个老巨猾政治家的本。陆楠觉得他也是没办法,已经彻底被绑上自己这艘小破船了,所以才会尽心尽力的为她奔走效劳,并且想出了一个堪称毒辣的计谋。 “嗯……不愧是首席大臣,这个办法真是非常绝妙。” 放下手中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陆楠心情复杂的看向正一脸恭敬站在自己面前的秃头老者,再一次庆幸这次她没有和弗兰德斯公爵关系恶劣。说起来她之所前几次之所以可以和弗兰德斯公爵战得有来有回,多半还是因为天然的身份制,而弗兰德斯公爵只能算权臣而不是臣。嗨呀真是谢天谢地。 “您觉得可以实行的话,不妨尽快派遣出使者把这个命令通告全境。目前还不知道教会到底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解决帝国内部的问题。恕我直言,陛下,一个四分五裂没有统一的帝国是没有办法和帝国对抗的。” 陆楠深以为然:“您说得非常有道理,好吧,这件事就全权由您负责处理安排。正好昨天安茹公爵带着阿弗里先生和三个军团回到了王都,先让他们好好整修一番,然后……您可以和富瓦伯爵商议一下,预备也许会发生的战斗。” “啊,富瓦伯爵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早就抱怨了无数次没仗可打,全身的骨头都要坏掉了。相信这样一来他终于不用去折腾那些可怜的猎犬啦。” 弗兰德斯公爵笑眯眯的回答道。 “不过有件事您解决没有,安茹公爵和阿弗里骑士应该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吧。安茹公爵就不说了,他总之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可是您想过阿弗里骑士的想法吗?” “呃,确实是个问题,那位先生可是个虔诚无比的信徒来着。” 陆楠有些苦恼的挠了挠鼻子,顺手摆了一下书桌上那些小摆设。 “昨天我借口时间太晚而且他们都非常疲倦,没有提到那件事,也许一夜过去,他们已经多少知道一些消息了吧。不过请放心,公爵,阿弗里先生虽然是个信徒,却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我相信他了解现状后会理解的,毕竟我又没想着对天主和教会怎样,我反对的只是那些堕落肮脏,打着天主旗号企图干涉帝国事务的人而已啊。” 弗兰德斯公爵有点奇怪的看了陆楠一眼:“您似乎并没有见过阿弗里骑士吧,没想到倒是对他很有信心。老实说我曾经在几年前参加他父亲葬礼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一眨眼都过了那么久,实在是不敢说他变成了什么模样。” 陆楠不干笑了两声,发现自己又不小心说漏嘴了,她当然见过阿弗里,只不过是在上一周目。对于这位品格高贵为人正直的骑士她还是非常有好的。虽然仅仅只见过一面她就倒霉的挂点了,可陆楠并不认为阿弗里像那种被宗教冲晕头脑的狂信徒。她能受到,他对帝国的忠诚不输给对上帝的虔诚,而且他分明是个可以好好沟通的对象。所以陆楠还是有信心用真诚来说服他。 于是陆楠胡找了个理由:“他可是圣人啊,公爵,我怎么会怀疑一位品德高尚的骑士呢。” 弗兰德斯公爵显然很不以为然,但他没有继续辩论下去,而是和陆楠商议起了其他事务。两人又谈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马上就要到召见安茹公爵和阿弗里的时间了,弗兰德斯公爵这才行礼告退。陆楠稍微松了口气,即便是已经对帝国的一切事务和相关运行很了解了,她依然不敢说单凭自己就能治理好,有弗兰德斯公爵这样的资深老臣在身边确实帮了她很大忙。怪不得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想到一开始她对弗兰德斯公爵的想法,她忍不住哑然失笑。如果告诉几周目前的自己她会跟弗兰德斯公爵相处得很好,那个自己肯定不会相信的吧。 站起来在书房里走了几圈权当活动身体,陆楠还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庭院放松眼睛。这几天香槟公爵忽然又开始疯狂的讨好她,各种珍贵稀奇的礼物不要钱的一般往王里面送,现在铺在她脚下的那张巨大熊皮就是他送来的。而书房其他地方也到处都是香槟公爵送的装饰物件和陈设,里面居然还有一件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檀香木屏风。尽管这个古香古的东方饰物跟书房完全不搭调,陆楠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它放置在了自己呆得最多的地方。但大概就是这个举动让香槟公爵误会了,他能看出陆楠是真心的喜这个屏风而不是为了哄他高兴才勉强放在书房,所以他保证还会给陆楠来更多东方风格的玩意儿,搞得陆楠很无语。 “真不明白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已经不知道到底是第几百遍嘟囔这句话,陆楠伸了个懒,再次重新坐回书桌前,看到被放在书桌上的那张纸,忍不住拿起来再看了一遍。她确实非常佩服弗兰德斯公爵,这样的计谋真亏他想得出来。 弗兰德斯公爵的计谋说简单也非常简单,他仅仅是建议陆楠以帝国皇帝的名义向所有帝国的封臣下令,要求他们必须在接到命令的同时动身前往洛林王都觐见。这样做虽然有点不合常理,但实际上陆楠目前只是缺少一个教会认同的正式加冕仪式而已。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她确实已经是帝国的皇帝了,有权利将封臣召集过来进行觐见。以前陆楠不做是因为不想触怒教会,既然现在她和教会彻底撕破了脸,哪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不过这些封臣并不是三岁小孩,会真的乖乖听从陆楠的话。除了那几个独立大领主,就陆楠的两位便宜叔叔能服从命令都怪了,他们肯定已经收到消息,得知陆楠和教会有了矛盾,没趁机搞事都不错了,还期待他们赶过来为她站队?所以弗兰德斯公爵针对这个情况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他让陆楠以皇帝的名义补充了另一条命令。凡是拒绝召见不肯及时出发的人,不论任何身份地位,皆会被视为对皇帝的叛逆。邻近周围的其他领主可以以此理由正式进行讨伐。届时得到的土地和一切财务都将归讨伐者所有,而且皇帝陛下还会据具体情况将叛逆者的头衔封号剥夺,转封给讨伐者极其亲属,一门三公爵不是梦。 陆楠看了这个命令简直叹为观止,原本帝国的大多数贵族和领主就趁着现在管束不严在互相侵土地和人口,打得不可开,陆楠这个命令等于给了他们正式开战的合法理由啊。一直以来其实贵族之间还是很忌讳暗戳戳去谋夺别人的领土,都要找个勉强的借口才能打起来,否则就很可能遭到帝国和教会的双重制裁,因为同为天主看顾下的羔羊,怎么可以随便刀剑相向呢。反正陆楠就看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开战理由,比如隔壁领主偷了我家一只羊什么的。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只怕是不少领主巴不得周遭的谁拒绝服从命令,好让他们一拥而上瓜分掉吧。 至于担心会不会有几个领主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反正几个大领主的封地都不相连,彼此还互相猜忌,而那两位便宜叔叔关系恶劣更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实。陆楠觉得不太可能。只要这几个封地最多的大领主和国王没有联合起来,其他的小领主本不足为虑。 其实陆楠还担心过万一有哪个领主借着这个命令故意污蔑周遭的谁是叛逆,任意侵他们的土地以此坐大最后导致无法收场。可是弗兰德斯公爵却打消了她的疑虑。 “您放心吧,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这样的话非常容易引起其他贵族和领主的恐慌,联合起来抢先把这种人干掉。唉,有句话您倒是说得非常正确,陛下,帝国已经衰落了,而帝国的大领主和国王们也失去了锐气,最多只敢小打小闹,为了争夺几块接壤的土地小规模的动武。而且能剥夺贵族头衔封号的人只有您一个人,假如真的有谁光了某人所有土地,可他依然无法触碰对方的头衔和封号,对方还是可以随时合理的召集军队将土地夺回来,所以这样的归本生意那几个大领主是不会做的。至于您的两个叔叔,愿上帝原谅,他们没有被家里那些七八糟的事情烦死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力来和您对着干。” 陆楠不是很懂贵族里那一套无法明说的潜规则,听了弗兰德斯公爵的话,只觉得这些人简直又当又立。总之领主们虽然很野蛮,偏偏还要顾及名声得有个正当理由,不能随心所的无限制并周围其他人的领地。从这个角度而言,教会还是有存在的意义。否则真的就会像东方秋战国时代那样,皇帝基本成了个摆设,下面的领主打成一片。 “管它的呢,反正命令已经颁布出去了,弗兰德斯本人监管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他先去顶着。” 觉得弗兰德斯公爵好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坑人,陆楠思索了一阵就把这件事放下了。眼下一切都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比起担心下面的领主们会趁机作搞事,陆楠现在更担忧的是如何面对安茹公爵和阿弗里…… 第153章 在脑海中反复排练了一下大致的说辞,但没料到安茹公爵跟阿弗里一起进来,陆楠想好的东西瞬间化为了泡影。她有点无奈的看着面前身高差距略大的两个男人,心想他们怎么就一起来了呢。 “很高兴看到您平安无事的归来,一路上辛苦了,公爵。” 心里埋怨着,陆楠还是强打神堆起了笑容,对安茹公爵施以诚挚的问候。无奈此人出门了一趟后表情更加冷漠,陆楠分明在他的眼神中受到了一股杀气,看来他对离开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到十分不。这是早就预料的情况,陆楠并不奇怪,她装作没看见,把头转向了一边高大却异常瘦削的骑士。 “您好,骑士,请允许我对您常年不顾危险驻守在边境的行为致以最真诚的谢,正是因为有着像您一样无数英勇而忠诚的战士,帝国才得以保持着和平,人民才能够平静的生活,谢谢,您真的是辛苦了。” 这样的话陆楠张嘴就来,想编多少编多少。得益于曾经搞公关活动的丰富经历,她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真实,绝对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原本跟安茹公爵一样脸凝重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敌意的骑士见状不稍微缓和了一下表情,在陆楠的注视下他显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举手摸了摸间,却发现因为要觐见的关系没有携带习惯的武器,尴尬的放下手,只是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来,请坐吧,两位,不要只是站着。老实说安茹公爵就算了,骑士先生的身高给我造成了不小的迫。” 陆楠用一听就是开玩笑的语气轻松的说着,还伸手指了指预先就准备好的椅子。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两个男人不好再继续站着,只能各自坐下。见状陆楠稍微松了口气,愿意坐下就意味着有慢慢谈话的机会,看来情况似乎还没有太糟糕。 安茹公爵的脾气经过好几轮的相处陆楠已经摸索得差不多,而阿弗里大概也有了点了解,知道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特别主动的类型,陆楠为了掌握话语权,抢先开了口。 “按照惯例,我应该发表一通浮夸却毫无意义的说辞来谢两位,不过我想你们最想知道的应该不是这个,所以还是更加简单明了一些好了。关于王都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多少。” 陆楠注意到安茹公爵居然和阿弗里换了一下眼,心中不升起了一丝堤防——这是什么意思?依照她的了解这两个人本毫无关联,更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怎么看上去倒是一副心有灵犀很默契的模样?难道说是在来往王都的路途上培养出了友情?嗯,仔细想想好像并不怎么奇怪,安茹公爵当初就很维护还没有暴真面目的神父,说明他对此种类型的人抱有好。而阿弗里能够率领庞大军团从未打过败仗,自然不是个傻子,肯定看得出安茹公爵不为人知的优点。陆楠当然没想过连大臣们的私下正常往都要管,但在这种微妙的时刻,这两个人万一结成什么联盟,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回答陆楠问题的是安茹公爵,他用一贯的那种语气波澜不惊的说:“您具体指的是哪件?汉诺威伯爵全家被放自己还被斩首的事情,还是您赶走教廷使者的事情?或者是您打算甩开教会自行加冕的秘密计划?” “妈的这人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得可真够难听。” 陆楠郁闷的在心里吐了个槽,脸上还是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看来您的情报收集得很不错,值得赞扬。” 她没生气,安茹公爵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怒容,看起来还很想站起身拍桌子,只是顾虑到还有其他人在才勉强抑住了这股冲动:“只是这样?尊敬的陛下,对此您就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吗?” 陆楠摊了摊手:“尽管您的说法有点问题,但大体上没错,我确实做了这些事情,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怎么,公爵,您想看到什么样的场景?我瑟瑟发抖的又害怕又悔恨,见到您之后就哭着扑上来求您救命吗。” 安茹公爵深了一口气,眼神冰冷:“希望您还记得,国家和人民不是您用来跟教会争权夺利跟足私的东西。我看您是想当皇帝都快想疯了吧。” 陆楠依旧保持着笑容,连眉都没动一下,只是她的语气也不免变得低沉起来:“请注意您的言辞,公爵,我的宽容不是您肆意无礼的理由。非常遗憾,没想到在您心目里我居然只是个为了皇冠不惜一切的卑劣之人,呵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您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发表这通毫无据的污蔑之言吗。” 说完之后陆楠就不在理睬他,直接将头转向了一边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阿弗里:“跟心中带着偏见的某人不同,我相信您至少愿意先听听我这边的阐述再得出结论。” 阿弗里点了点头,由于他从进房间开始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所以陆楠很难揣测此刻他内心的想法。不过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他经过了好好的梳洗,虽然依旧脸沧桑,起码保持了干净整洁的外表。虽然他的五官长得异常端正,却诡异的很难让人留下一个英俊的印象,大概是因为他的每一寸棱角和线条都显得无比的坚硬,非要比喻一下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冰冷的武器。人们看到这把武器的第一受只能是它多么的危险,不知道带走过多少生命,几乎不会去注意到武器本身的美。 被他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明知他其实并没有带上任何恶意,陆楠还是冒出了一点皮疙瘩吗,她的觉就像是和什么大型食动物呆在一起,本能的受到了畏惧,即便是明知那头凶兽不会攻击也一样。她深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尽量的用平和的语气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一一解说分明。在此过程中她很注意控制情绪,更没有采用任何极端的说法,尽量保持了客观的角度。只是说到后面陆楠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错觉,她好像不是在谈论国事,而是在进行什么新产品的发布。而坐在对面的两个聆听者一个全程毫无表情,另一个则是眉头就没松开过,让她回忆起了当初第一次在公司大会上作报告的受。 “好了,就是这样,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说得口干舌燥,陆楠停下后赶紧的喝了一杯水滋润喉咙。安茹公爵显然还在思考,没有开口的打算,而阿弗里则是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她喝完水以后才第一次说话。 “您确定亲眼见到教皇患上了麻风病吗?” “确定。” 陆楠斩钉截铁的说,其实她后面也怀疑过其中有没有神父造假的可能,比如找个麻风病人来冒充教皇导她上当之类的。但是转念一想,神父干嘛要这样做。他又不是神仙可以预见到后来陆楠会完全不理睬他的施选择直接硬顶,当时带着陆楠去见奄奄一息的教皇,只是为了让她看清楚,教皇已经没有办法再次亲自掌权,想要获得教会的承认,只能跟神父合作吧。 “据您的说法,目前教会的大权极有可能掌握在教皇的侄子,一个名叫洛雷托的主教手里。正是他一手控了教会前不久的内部厮杀,对吗。” 陆楠再次点头:“是的,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但我相信很快您就可以亲自见证。” “因为您怀疑那位主教想通过施来迫帝国站到他那一边从而更好的获取教会的权力,所以才选择了不听从教会的召唤,把信使赶出王都,甚至要违反一直以来的惯例,自己加冕成为皇帝吗。” 骑士平静的问,陆楠心中惊疑不定,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那种毫无社会经验的无知菜鸟,可以说在她的工作生涯里由于职业和环境的关系,见过各行各业的人加起来大概比这里一般人一辈子见过的人都多,可她依然看不穿阿弗里此刻内心的想法。心念急转之下,陆楠想出了无数花言巧语,但她直觉这些都没用。对待阿弗里这样的人,谎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是的。” 最后陆楠只是简单的如此回答。其实她还有肚子的理由和借口,为了说服阿弗里站在自己这边,她甚至还提前写了一篇堪称彩绝伦的演讲稿。可是面对着阿弗里略带疲惫却又显得如此平静的双眼,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即便是真的说出来,估计也只会显得像个滑稽的小丑。 阿弗里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像是在衡量她回答的真假,沉默片刻后,他又问道:“您可以发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不会违背对天主的虔诚,以及对帝国的忠诚吗。” 这一次陆楠几乎是不等他说完就立刻回答:“我当然可以发誓。” 因为陆楠确确实实是从帝国和未来的角度考虑才这么做,绝对没有包含任何私心,更不像安茹公爵怀疑的那样是为了当皇帝。她的目标是成为名留青史的伟大帝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那个目标而努力。老实说陆楠对教会的厌恶基本源于阻挡了她的前进之路,并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她是为了达成目标才想要当皇帝,又不是为了当皇帝才干这么多得罪人的事。 于是陆楠坦然的和阿弗里对视,即便是此刻真的天主显灵要用雷霆霹雳来审问她,也只能得出她的回答百分百真实一种结果。她不知道阿弗里得出了什么结论,总之他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陛下。” 骑士站起身,平静的对着陆楠行了个礼。 “虽然我接受了教会的封号,但首先我依旧是帝国的骑士。我的信仰和忠诚只会献给上帝和我的君主,所以您不必担心,只要您无愧于誓言和信仰,我的武器就永远不会转向您,我会遵守自己的信条,遵守您任何命令,为了您而战斗,直到死去。” 陆楠难得的到了诧异,她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担任了小人的角。她考虑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阿弗里会真的信守誓言。 “您是如此的通情达理真是太好了,请您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有愧于天主和帝国的行为。其实目前也仅仅只是想以强硬的回答来让教会里的某些人放弃本来的打算而已。可以的话,我不会轻易和教会开战,所以还请您收回最后一句话,我可不想要您死去啊。” 最后陆楠只能选了个很一般的说法来回复阿弗里。虽然阿弗里的态度很平和,既不热血也不昂,但陆楠知道他说到做到。怀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在没有见过阿弗里之前陆楠本无法想象,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坚信他言出必行。 阿弗里好像没有了继续谈的打算,保持着恰当的风度和仪态静静的站在那里,陆楠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不知为何她还觉得愧疚的。 “本来我还为您准备了的宴会,不过您大概不会喜出席这种无聊的社场合,那么就这样吧,您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不必理睬任何想要打扰的人。而跟随您回来的三个军团我依旧由您负责,好好让他们也跟着休息一下吧。我会竭尽全力的避免真的发生战斗,所以……” 陆楠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可能是刚才那一席话的关系,阿弗里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点,他扯了扯嘴角,再次对陆楠深深鞠躬,随即就离开了书房。 陆楠叹了口气托着自己的下巴,觉好像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虽然最后的结局和她一开始打算的不一样,但也算是不错的发展。可是她看见安茹公爵还坐在那里没动,并且依然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瞬间就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看见他这张嘲讽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个夜晚自己被差点勒断的还有至今都还没有彻底消散的淤青。 “所以,您还有什么话想说,公爵?” 陆楠怪气的问。 第154章 由于最近这段时间陆楠因为种种原因在大臣和贵族们的心目中威望大涨,差不多没有人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恭敬的姿态。加上安茹公爵离开了也有一个多月,陆楠都快忘记了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尽管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可他的表情和神态无不都在表达出源自内心的不屑,特别他还是那种一贯高姿态的人,所以鄙视的意味甚至翻了个倍数。 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