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旧式的婚礼,光头冠就有好几斤重。 司微坐在镜子前,忙活了整整一个早上。 远远的,她听到了很重的声音,轰隆隆像是碾过了街道。 她微微吃惊。 佣人也在替她头饰,也有点吃惊:“这是什么动静?” 说罢,她放下了钗子,走到了左边窗口去瞧。 “姑娘,好像是过大兵。” 司微的眼睛跳了下。 声音越来越近,在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就是喧哗,似乎是饭店老板:“不能进,包场了……哎哟……” 司微站起身。 房门被重重踢开。 司微看到了一身脏的沈砚山,以及那张寒沉如铁的脸。 好几个月不见了,他又瘦了点,也黑了不少。“五哥。”司微想冲他点点头,结果头冠往下坠,她只得停住了动作,伸手扶住了头冠。 第115章 失控 沈砚山是昨天下午回到了南昌府。 安昌县的平叛并不容易,那边的叛军从广州得到了新式武器,负隅顽抗。 仗虽然很难打,沈砚山的心情却一直很好。 他想到了远在南昌的司微,想起那一晚的滋味,心中格外甜。 他已经勾画好了两个人的婚礼。 他完全忘记了,他那一晚是怎么得来的。他的大脑自动把让他不快的内容删去了,他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心中只剩下喜悦。 他风尘仆仆回来,在路上打盹,回家之后神抖擞。 他一进内院,问起了司微,副官和佣人们都傻眼。 司大庄则道:“五哥,你不是让她走吗?当时在书房说的……” 沈砚山:“……” 他脑子里嗡了下,那个瞬间连骨头都冒寒意。 他真快要被司微疯了。 他问司大庄:“谁放她走的?” 司大庄毫无骨气出卖了沈潇:“沈将军让她走的,他说他可以做个见证。” 沈砚山去找了沈潇。 他恶狠狠骂沈潇:“等老子回来!要是我的女人有个万一,老子先毙了你!” 沈潇冷淡道:“那还是你的女人吗?她明天就要结婚了。” 沈砚山顾不上算账,甚至没顾上军务,重新上了卡车,把自己带过去的那几百警卫班,拖到了南湖县。 他一路上风驰电掣,把一天多的路程,用半天赶完了。 看到司微的喜服,他简直要气疯。 “出去!”他瞥了眼佣人,整个人的沉都变成了凶神恶煞。 佣人吓坏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她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就从饭店后门溜走,回徐家去了。 沈砚山重重关上了房门。 他的呼重,那灼热的怒焰,恨不能出来。 他用力去扯司微的头冠。 司微挣扎,就被他按到了地上。 他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背着我嫁人,你是想要死吗?” 司微的下颌吃痛,声音发得艰难:“我们之间,不是已经算清了吗?” 算清了…… 他的情、他的赤诚,在她这里全部都是易。 她要跟他算清楚、扯明白,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一晚。 她不在乎什么贞洁,只要能离开他。 他以为,那一晚之后,她就是他的了,从此都尘埃落定。 却没想到,在她这里是永别。 他所有的情,她都不要,包括他这个人! “算清?”沈砚山的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跟我两清,除非你死!” 他终于摸到了她头冠上的扣子,将它掰断,将那沉重头冠狠狠摔了出去,四分五裂。 司微挣扎着。 沈砚山任由她爬起来,他反剪了她的双手。 他心底的怒火,烧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脑子都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不能再次让司微离开了。 他一狠心,捏紧了她的左边胳膊。 咔嚓一声。 司微的左臂当场臼,她疼得忍不住痛呼,额头一下子就见了汗,整张脸都白了。 饶是如此,沈砚山也不放心,扯下了帐子上的幔穗,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 司微疼得浑身颤栗,死死咬住,才没有让自己大声痛呼。 沈砚山像个变态的魔鬼,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舍不得你?司微,我想让你死,你连全尸都没有。” 说罢,他膝盖一用力,击向了她的膝弯,司微的左腿膝关节错位,整个站不稳。 她疼得痉挛。 她的脸白中带青,虚汗一层层的出,她的视线都模糊了,意识也有点。 她疼了。 沈砚山活生生卸下了她左臂和左膝关节,让她不能抬手,不能走路。 “你是畜生,你说话不算数!”司微咬牙,一字一顿慢慢说。 她眼睛森森的,失去了神,像两只黑般,眼珠子那样沉而郁。 沈砚山拽起了她的衣领,像个索命的鬼煞:“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寻死,别怪我不客气!” 他将司微丢在旁边,冲门口喊,“来人,去把徐风清带过来。” 司微听到了这句话,本能挣扎。 “五哥……”她的声音略微低了几分,有种生硬的求和姿态,“你自己让我走的,不怪任何人。你杀了我,放过风清哥。” 沈砚山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像是疯了般。他每句话都听到了,每个字都能理解,但是脑子里像是隔了一层什么。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屠杀,不想任何后果。 佣人跑回了徐家,告诉了徐风清,说有个当兵的,进了新娘子的房间。 徐风清知晓是沈砚山来了。 他急忙往饭店跑,然后就在路上遇到了沈砚山的兵。 他们把他押进了房间。 徐风清瞧见司微头发七八糟,无力跌坐在地上,心痛如绞。 “微!”他朝司微奔了过去。 还没靠近司微,突然一脚袭向了他,将他踹倒在地。 司微的嗓子破了音,那声音嘶哑得没了力气:“让他走!沈砚山,你让他走。你既然觉得我们俩还没有算清,我们继续算,先放过他。” 沈砚山似乎听不进了。 他拔出了手,对准了徐风清的脑袋。 可他想到,这样太过于便宜徐风清了,让他死的这样痛快。 他应该慢慢死。 饭店的墙头,挂了一把宝剑。旧时的江西,有这样的风俗,头挂一把不开刃的剑,辟消灾。 剑不开刃,砍不伤人。 沈砚山却一把拔了下来。 司微见状,仿佛知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奔向了徐风清:“风清哥!” 她的左腿不能动,双手被反绑,右腿艰难想要把自己挪过去,却快不过沈砚山。 沈砚山拔出了那剑。 徐风清想要爬起来,心口却是一凉。 沈砚山拼了力气,刺穿了徐风清的口,将他活活钉在地上。 这样,他需得慢慢受尽痛苦而死。 司微睁圆了眼睛。 她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包括呼。她小心翼翼,不想被这样的噩梦魇住。 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