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庄去打酒了,落后一步回来,正好冲进了司微的房间里。 看到司微有气无力躺在上,而沈砚山正在系衣裳,司大庄整个人都惊呆了。 “五哥,你把我妹妹办了?”司大庄问。 司微原本累得要死要活,听闻这话,猛然跃起,把司大庄打了一顿。 司大庄抱着脑袋哀嚎不止。 他骂司微:“你这个泼妇,你赶紧嫁出去,老子不跟你过了!告诉你啊司微,下次再打老子,老子要还手了!” 他从小就挨打,每次被打急了都要叫嚷着下次还手。 然而从未还手过。 他知道小鹿的胳膊腿细不经打,也知道小鹿可怜无依靠,若他真打了她,就跟那个死鬼爹一样了,小鹿更加可怜。 司大庄傻归傻,只舍不得妹妹。 司微则道:“你鬼扯什么?” 司大庄很不:“你躺在上,五哥在扣扣子,还要我怎么想?反正你迟早都要是五哥的……” 司微脸又黑了,跃跃试还要揍他。 沈砚山这个时候就拉偏架,拦住了司微:“你现在不冷了吗?” 司微叹了口气。 沈砚山又道:“一点小事,你急什么?这格可不行。” 司微败下阵来。 今晚她没做饭,是厨子做的。 吃饭的时候,司大庄跟沈砚山说起了一件事。 “五哥,你下午跟团里参谋开会的时候,方力那小子又来了。”司大庄道。 方力是沈横的副官长,沈砚山以前很巴结他。 现在,他也是跟方力处好了关系。 方副官长有什么事,都会私下里先给沈砚山通个气。 “他说什么了?”沈砚山漫不经心问。 司大庄道:“他说,旅座最心的十姨太怀孕了,这几天胃口不太好。旅座的意思,是想让小鹿去给十姨太做几天饭,但又知道五哥你拿小鹿当块宝,没敢提……” 司微:“……” 她哥哥不经意的一句话,还是让她心尖烫了下。 她从不知尊贵为何物,也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一生都体面不起来。哪怕是和徐风清相,她也没想过自己做少的样子。 大概是她每次去徐家,都要下厨或者帮忙做点其他事的缘故。 但沈砚山就是给了她这种尊贵。 连沈横都不敢轻易使唤她。 沈砚山看重她,这是众所周知的。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有这种觉,不知所措。 她不敢看沈砚山。 然后她听到沈砚山道:“那就装不知道。下次方力问你,你就说你忘了这回事,没跟我提。” 司大庄有点担心:“那会不会得罪旅座?” “你时时刻刻担心得罪人,反而会真得罪人。再说得罪就得罪了,他连我的女人都要使唤,得罪他也是迟早的。”沈砚山冷冷道。 司微看了眼他。 沈砚山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看过来。 司微原本是想要辩驳一句,说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他答应过的,可触及他的眸子,想起方才的那些话,她心口一软,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沈砚山冲她笑笑:“放心,你五哥不会让你去卖苦力的。” 第61章 殷勤 沈横让副官长去探个口风。 副官长去了,第二天又去问司大庄。司大庄傻呵呵一摸脑袋:“这件事?我忘记了。我回头再跟五哥说。” 司大庄有点傻气。 沈砚山怕他吃亏,哪怕是在军营里,也让他叫自己五哥。 这个营地里的人都知道沈砚山狠辣,上次又抓到了一批打劫村庄的土匪,沈砚山把抓到的三十人全部捅成了血窟窿,然后挂在路旁的树上。 别说土匪怕,就是当兵的也怕。 沈砚山手下这些兵,目前九成的人还没有上过战场,对死人并不麻木,所以看到沈砚山此举,他们都觉得自家团座是个恶鬼。 而沈砚山,在出国之前就在自家军营里混,恶战经历过数次,他对这种程度的屠杀没什么觉。 大家都怕他,所以知道司大庄是他的亲信,就不敢欺负司大庄。 司大庄本身毫无威慑力,但他不需要叫团座,而是叫一声五哥,等于有了保命符,在营中横着走。 沈横的副官长方力不知司大庄是真忘记了,还是装傻,拿不定主意,回去告诉了沈横。 沈横想了想:“算了算了。” 他倒也不恼火。 沈砚山好歹是个团长,又对司微一片痴心。让他的女人来做厨娘,是折辱他的。 只是十姨太那边,嘴刁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样样不中意。 又过了一天,司微早起时熬煮了丝粥。 她小心翼翼看沈砚山的脸:“五哥,我今天做了很多的丝粥,适合孕妇吃。要不你叫人送一点给沈家的十姨太?上次我生病,她给我送了好多补品。” 沈砚山蹙眉看了眼她。 转念一想,他觉得司微是不想让他得罪上司,到底还是很关心他的。 他心情突然从转晴,笑了下:“那行,我叫副官去送。” 他这心思转得快,司微和司大庄跟不上他的思路,都眼睁睁看着他一会儿恼了、一会儿喜了,跟唱戏似的。 他如此英俊,还是一出好戏。 副官用个小锅装了丝粥,又用件旧棉袄裹紧了外面,怕路上粥凉了,加热之后不好吃。 急急忙忙跑到了沈旅座家里,粥拿出来时,还略微有点烫。 “砚山还是懂事的。”沈横笑了笑,让人端给了十姨太。 十姨太闻到了米粥的清香,嘴巴里泛清水,不是特别想吃。 可佣人说:“十姨太,这是沈团座府上送过来的,还热着呢。” 十姨太想到了司微,神一怔。 她接过来尝了一口。 丝已经熬化了,入口鲜香。 十姨太尝到了米粥的清甜、的鲜美,却没有半分油腻,其他作料的味道也没有。她吃了一小碗,胃里不闹腾,也是吃得很开心。 她吃了一碗之后,虽然吃不下了,却也承认这是好味道。 于是她对佣人道:“要是面就好了。这么一小碗丝面,肯定比粥抵饿。” 佣人忙道:“那让厨房做?” “厨房做的,哪有司小姐做的好吃?”十姨太叹气,“听说沈团座不高兴,能讨到这么一碗粥,还是咱们旅座面子大。”佣人不以为然:“十姨太,她不是沈团座家里的厨娘吗?再说了,咱们可是旅座府上,沈团座不应该巴结着?您跟旅座说说,让他把那个厨娘要过来,伺候您十个月也是应 当应分的。” 十姨太摆摆手。 军中之事,十姨太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沈横对沈砚山的器重,又知道沈砚山对司微的珍视。 她是断乎不敢去要人的,否则沈砚山反过来在沈横面前说她的坏话,她怕是要失宠。 军中的人怕沈砚山,沈横府上的人也略有耳闻,同样也怕他。 十姨太这么想着,昏昏睡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佣人又说,沈团座府上送了菜过来。 十姨太急忙爬起来,发现司微给她送一碗排骨油面筋、一碗清炒山药,一碗圆菠菜汤。 有荤有素有汤,而且样样都不起眼,全是家常小菜。 这样,不算是她巴结十姨太,只能算是她一份心意。 “快去盛饭。”十姨太吩咐道。 她不是有了食,而是对司微的菜产生了好奇。 沈横常夸司微,说她能化腐朽为神奇。 上次去沈砚山家里吃了顿最普通不过的猪脑,沈横念叨了很久,念得十姨太都馋了。 他们请了县城最好的厨子,尝试着做了,做出来的猪脑难以入口,沈横吃了半口全吐出来,还用酒漱了漱口。 佣人很麻利端了米饭上来。 十姨太先看到了清炒山药,笑着跟佣人说:“咱们家厨房上的山药,总是炖汤,清炒的好吃吗?” 佣人也笑:“吃过两回,味道一般的,还不如做汤好吃。” 十姨太也觉得。 她尝了一口。 司微的这道清炒山药,入口甜脆,不像做汤那样酥软。它既不是萝卜的脆,也不是藕的脆。这种清脆,甘味脆,入口又滑腻。 十姨太的味蕾好像被点燃了,心想:“原来清炒山药这么好吃!” 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