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看了一眼姜锦,没马上说话。 萧颜道,“不必避讳王妃,到底是什么事。” 那侍卫见萧颜都这么说了,便利落的说了,“一个嫔妃落胎了,然后指摘皇后谋害后嫔妃,谋害皇嗣。” “啊?”姜锦吓了一跳。 萧颜的脸更是冷淡了下来,这看起来是因为对姜锦对自己动手不方便,便朝着皇后下手了。 也是,皇后的确是目前最薄弱的一个环节。 以梁帝的格,之前大约不信皇后会搀和这回事,但皇后认了自己当嫡子的情况下,如果这个局做的够妙,是足以让梁帝产生怀疑的。 虽然就算是皇后做的,梁帝也不可能真的在这个年纪明着处罚皇后,但是只要有一丝怀疑,就能变成许多怀疑。 萧颜有点后悔没有能直接杀死刘家的当家人了,在体上消灭敌人虽然简单又暴,但是也更彻底。 刘家实在难,如果大皇子要是能继承刘家人的明,别说自己,就是先太子只怕都未必能把太子之位安稳坐到死呢。 姜锦见萧颜沉思,心里也有些担心,便开口问道,“这事怎么办?皇后娘娘能洗嫌疑不?” 姜锦倒是不怀疑皇后是不是真的动手,连姜锦都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更别说皇后了。 而且且不说那嫔妃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便是儿子,排号都排到十几了,刚出生的婴孩,还不如五皇子有竞争力呢。 只是梁帝从来都不是很明的皇帝,姜锦确实有点担心皇后处境,“要咱们进不?” 萧颜摇摇头,“你就算了,你本来就不悉,而且父皇也不会给你多少情面。” 梁帝本来就不喜姜锦,姜锦进肯定于事无补,只有可能把自己陷进去。 姜锦心里也知道,轻叹口气,“我就是有些担心,怎么就不消停了。” “怎么可能消停,大位一未定,就一消停不了。”萧颜轻叹道,“我先去打探下消息,你也别太担心了,母后当了三十年皇后,自然有办法身,事情也未必如你我想象的那么糟。” “只是,今儿晚上我可能没空陪你了。”顿了顿,萧颜轻叹道,“如果情况糟糕,明回门可能也会晚一点。” 姜锦点点头,“无事,其实你去不去也无所谓,我家里又没什么人,也不需要那么客套虚礼。说真的,你要是不去,柳叶大约只会更高兴?” 对于抢走她家姑娘的七皇子,柳叶早就不似之前那样觉得亲切了。 萧颜笑,“话是这么说,我不去,她也会生气的。” 这倒是,虽然也不一定说新郎陪新娘回门,但是如果不陪着回门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够尊重新娘。 如果萧颜真不去的话,柳叶可能还真是会生气的。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姜锦笑道,“所以你先忙正事吧,明儿的事情明儿再说。” “恩,我先走了。”萧颜看了一眼姜锦,方才走了。 姜锦看他离开,心里除了对皇后的担心之外,还有点轻松,今儿晚上大概是不会应付萧颜老房子上火一样的索求了。 不过她也没确实是没心思再逛园子了,便也回屋了,本来还想看看七皇子的家底儿,然而夜渐渐上来,天也黑了。 姜锦本来就又困又累,靠着榻,松开书卷,本来想等萧颜回来的,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里,此时皇后的心一片黯沉。 让她心沉的不是被人所陷害,她这么多年风雨,什么阵仗没见过,之前她和刘德妃斗得烈的时候,比这更危险的时候都有,她也是老了,懈怠了,竟然起了侧隐心,结果被给诬陷了。 她心里最难受的是,梁帝这次真的起了一丝疑心。 之前太后不喜她,但是梁帝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所以几次险境她总能翻盘不说,也从没觉得伤心过。 事实上,就因为他一直相信自己,她就从来没对梁帝的子嗣下手过,甚至会暗中保一把。萧颜那会儿,如果不是自己给她生母补了个名分,以刘德妃的狠辣,在发现萧颜聪后,大约就不会留下萧颜了。 可是现在,当了三十几年夫,他却开始怀疑自己了。 怪不得说,至亲至疏夫,皇后看着暗沉沉的夜,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当年其实选错了。 皇后正在发呆中回想着过往的一件件事情,她身边的嬷嬷却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小声道。 “殷郡主来了。” “飞虹?”皇后本来要扬声,但是想到殷飞虹这是偷偷来的,又把声音低了方才说话。 “她怎么来的?” “这就不知道了,想来是打通关节吧,她是女孩子,想要混进来还是有办法的。”嬷嬷轻声道,“大约是关心娘娘,她真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 毕竟说起来皇后也只是照顾了殷飞虹三四年,而且在太子妃事件上,皇后的态度也比较模糊,并没有真的支持殷飞虹。 听到嬷嬷的话,皇后赞同的点点头,她也真没想到殷飞虹会冒着风险来,“请她进来吧。” 殷飞虹这会儿倒是没有穿着平素常穿的一身红衣,而是一身常见女的衣裳。 她虽然不是打通关节蒙混进来的,却也得防着一时不慎了行迹。 等皇后见了她,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得承认殷飞虹的确姿容非常,也难怪自己儿子念念不忘。 一身上粉下绿的女装被殷飞虹穿的恍惚神仙化人,虽然伪装成凡人,也不掩纤姿国。 殷飞虹倒是没心情计较这些,见了皇后就道,“我和七殿下已经碰了个头,我们俩都不放心,所以悄悄的过来瞧瞧娘娘,也问问娘娘明儿朝上要不要策应?” 皇后想了想道,“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找几个人吹捧一下刘家,再弹劾一下。” 梁帝虽然对皇后也起了一二分疑心,然而对刘家的疑心只怕更大,如果刘家权势滔天,梁帝只怕更坐不住,便无心盯着皇后找错处了。 “我会和他沟通的。” 殷飞虹点了点头,看着皇后,眼里浮起几分担忧,“要不我明儿进陪陪娘娘?” “不必了。”皇后轻叹了口气,看着殷飞虹,恍惚看见当年那个少女的容颜,“要说起来,本也是对不起你的。” 殷飞虹心里本来就有些怀疑,此时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诧异的道,“娘娘为何说此言,便是先太子之事,那也不是娘娘能做主的呀,我心里从没有怨言。” 皇后本来也后悔自己失言,眼见着殷飞虹把话往这个上面扯,忙接过这个话茬儿,十分惋惜的道。 “我只是想着你蹉跎至今,太子到死也一直都不快活,便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据理力争。” 夜深沉,很好的掩饰了她眼里的慌,然而殷飞虹是什么人物,她的功力在那里,夜视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还有昏暗的烛光。 不过她也只放在心里,并不再多说,只道,“都是过去了,娘娘也无需介怀,我也走了,还得和七皇子沟通一下,他在外面更担心呢。” 皇后笑笑,比刚刚真心实意多了,“他倒是个好孩子,娶的媳妇也是个好的——你叫他们夫别太担心。” “知道了。”殷飞虹笑道,“娘娘现在有了阿锦,心里就没有我的了。” “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 皇后笑道,“除了你,我对哪个女孩儿那么上心过,丹我都没那么心。别说这些废话了,还不快去,小心点,别让人察觉了。” “放心就是了,娘娘在里也珍重。” 殷飞虹站起来,走到殿外,今儿是下弦月,月光虽然不是很明亮,倒是皎洁,照在里的青砖上,有种朦胧的水。 她不由的想起刚刚得知噩耗入的那会儿,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皇后也陪着她熬夜,安抚她,折腾了一个月。 殷飞虹轻轻的吐了口气,想起过往那些事,心却越发了。 隔萧颜果然没能及时身,不过他对姜锦确实极上心,还是先陪着姜锦回了铺子,方才离开,走的时候还叮嘱姜锦不用着急回王府,他回头闲下来就过来。 柳叶对他的举动自然诟病不少,姜锦倒是能体谅,她都做好萧颜不会陪同自己回来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他还是出时间过来了。 为了怕柳叶担心,姜锦悄悄的告诉她里出了事,柳叶才稍微谅解了些,又担心事情把姜锦扯下去,道。 “嫁个皇子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卖包子时候来的痛快呢。” 其实姜锦也是这么觉得,然而那个人她还是舍不得,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而另一边朝上也起了纷争,后的事情瞒不住别人,皇后被斥责了,知道的人不少。别说刘家发现梁帝真的对皇后起了疑心,觉得总算扳回一城,很是扬眉吐气。便是三皇子得知了这个小心,心里也活络起来。 他总觉得这是个自己好机会。要知道王贵妃被关可是因为皇后,如果皇后真失势,运作一番这次王贵妃就能借机出来。王贵妃翻身,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毕竟姻亲也是亲,他要是势头起来了,那些人自然还会靠过来了。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西南黎民服饰的年轻女子抱着个孩子到了京城城墙下,小声嗫嚅。 “这就是京城?” 与西南的好山好水不同,这宏伟雄壮的城墙,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这二十来岁的女子心生畏惧。 但是想想她千里迢迢的过来,都到了城门口了,怎么能退缩呢,便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城门。 第121章 愿不愿意 朝上, 因为早先和皇后沟通过,萧颜果然令人让配合着刘家人吹捧了一回大皇子。 梁帝本来对皇后也只起了两三分疑心,更多的还是怀疑刘家,眼见着昨儿才发生的事情,风声就传到外面来, 对刘家心里也生了许多怀疑,自然就不怎么怀疑皇后了。 不过朝上三皇子倒是难得踊跃表现了一回,他这阵子因为王贵妃和丹公主的事情, 气势大降, 很少在无关事情上主动发言的。 等下了朝,萧颜正往外走,五皇子跟上他,小声跟他说道。 “你看今儿这个架势,三哥这是心思又活络了?” 萧颜看他焦急,忍不住笑道, “这谁知道呢。” 五皇子见他这样闲庭信步走着,仿佛事不关己,也有点急了,追在后面道, “你也别不放在心上, 三哥之前势头那么好,谁能想到落魄的那么快。” 萧颜没想到这个憨货竟然这么真情实意的替自己担心,心里自然是有点动的。但是想到这还是里,这货还念叨这个, 又有点无语。 于是,萧颜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真情实意的道,“所谓雷霆雨皆是君恩,三哥想要表现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最后如何还不是父皇说的算,咱们就别想太多了。” 五皇子还想再说点什么,这会儿大皇子却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这兄弟两个说话,便也略带点嘚瑟的对萧颜道,“我等会儿要去见母妃,你大概也担心皇后娘娘吧,我会让母妃去看望皇后娘娘的。” 五皇子虽然略草包了点,毕竟也是在里长大的,而且和大皇子也当了二十年兄弟,很知道他的说话风格,顿时不痛快的道。 “你这话也就是对着我们兄弟说,若换了别人,听到耳朵里岂不是大哥在诅咒皇后娘娘?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可是嫡母,怎么能不尊敬!” 大皇子没想到五皇子会替萧颜出头,五皇子生母有宠,自己还有个妹妹,兄妹都很得皇帝喜,如不是本人资质实在有限,而且志不在此,只怕也是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也正因为此,大家对他都多了一分宽容,便梁帝从来对这个儿子只有优待的。五皇子本人直脾气草包格,身份尊贵又得宠,说话也不是很考虑那些弯弯绕绕。 此时他就怀疑大皇子这洋洋得意的话是诅咒皇后娘娘,然后他也就这么说出去了。 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想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皇子也有点怵了这位皇弟的嘴了。 而且,不管他心里有多希望皇后挂掉,作为一个皇子也不能真诅咒自己的嫡母,这是不孝! 因此大皇子脸沉了一下然后恢复了正常,并且解释道,“五弟这话说的,我对母后自然是十分尊敬的,诅咒什么可是无从说起来。” 五皇子撇了撇嘴,“你那点心思,你还当有人不知道吗?知道什么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