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陈氏跪在地上,心里是一阵发寒,脊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她这会儿都还没有接触到她的两个孩子,人带来后,皇后直接让人领到另一个屋子里了,显然是防着她教唆串供了。 然而,这个事,顶多是个意外,最多的可能是她被人算计了。 哪里那么巧,三个孩子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在?如果昭平县主没有正好过去,又会游泳,丹公主真出了什么事,这一次就够她家彻底不能翻身了。 然而,她也没发表白撇清,毕竟当时只有她的孩子,眼见着皇后这么做,估计自己身上的嫌疑是洗不干净了。 其实皇后的确是防止串供,但是也不仅仅是防着她。 在这个事上,的确三皇子一系的嫌疑看起来最大,但是皇后最怀疑的并不是他。 作为一个在里混了很长时间的人,她考虑事情一向是非常周全的,皇后甚至怀疑过姜锦和萧颜自导自演。 不过很快她就把姜锦和萧颜的嫌疑给排除了,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萧颜对姜锦多情深,不舍得姜锦搀和其中。 而是因为姜锦是她今儿早上才临时起意召进里的。不管是姜锦还是萧颜,都事先不知情,也就是说事先很难做好安排,萧颜生母去世的太早,地位还低,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在里安排个那么周密的陷阱。 同理三皇子一系,陈氏很明显是得到消息后才赶来的,如果不是意外,是很难在短时间呢设计出这么一个陷阱的,而且拿着自己的嫡子嫡女冒险,可能就更低了。 皇后怀疑的还是大皇子一系,她甚至没有怀疑是意外。 这里意外是有,但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何况如果落水是意外,那身边伺候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丹公主身边伺候的人说是得了自己的命令临时离开,却说不出是谁传的命令,陈氏那双儿女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到现在都没见影子。 这可太玄妙了,人呢?大白天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后下令彻查,却对那几个人的幸存不抱有希望。 不过她心里虽然排除了三皇子一系的大部分嫌疑,面上也没放过陈氏,陈氏还在当地跪着呢。 相较于倒霉的陈氏,三皇子就更倒霉了,梁帝这会儿得知了消息,把还没得知消息的三皇子叫过来,也没骂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养的好孩子!” 三皇子还一头雾水呢,结果被梁帝这一巴掌给打蒙了,然而他还没有本事和梁帝硬气,只好跪地请罪。 “儿子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帝看着三皇子,眼里厌恶神难以掩饰,“你那儿子女儿把丹推到水里了,我知道你一直盯着太子之位,但是先太子也是你二哥,如今人都已经去世了,你还不容不下个孩子?” 三皇子一听知道梁帝这气大了,然而这事他是真不知道,他冤啊。 太子已经死了,只留下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还是女儿,唯一一个儿子五岁都不到,毫无竞争力。三皇子虽然不算是特别英明圣武的人物,但是也不像他娘一样做好处不多,还会把自己陷进去的事情。 但是他又没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顶嘴强辩,略迟疑了一下,只好跪在地上,叩头发了毒誓,“儿子发誓,儿子真要谋害过二哥的子嗣,天打五雷轰,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确实是很毒了,梁帝饶是在暴怒中,也有去了几分怀疑,当然皇家的人,誓言这东西听听就好。 梁帝当年还对皇后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恩,结果如何大家都已经看到。 不过一般来说毒誓大家也还不是随便发的,万一灵验了呢。 梁帝开始怀疑可能事情真是的是意外了。 而三皇子见梁帝恨不得把自己撕了的表情退去,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暂时是过了,但是后面怎么洗白,也是个难事。 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有几分灰心,万事都是先太子在头里,他也是儿子,先太子也是儿子,差距也太巨大了。 而且梁帝对自己这个样子,别说太子之位了,能不能混个王爷都难说。 一时父子之间互相戒备甚至怨恨,那边皇后也送了消息来让梁帝下旨彻查廷,毕竟失踪的那几个人总要找出来吧。 里气氛又紧张起来。 姜锦也没在里呆多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走了,这事牵扯不小,她再在里混着,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姜锦也是唯一一个走了的人,大皇子妃本阿里也说要走,被皇后给留下了。 姜锦本来就对这事心生怀疑,颇觉扑朔离,等见着皇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眼底的冷意,心中怀疑更多了。 然而此事也不是她能掺合的,反正她见着什么,当时什么情况都是照实说的,便老老实实出了。 出了皇门口,姜锦发现萧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穿着一身玄青锦袍,趁着肤白俊秀,本来就玉树临风,玉冠黑发更有几分谪仙人的气质,实在招眼。 不过他出现在这里,姜锦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知道消息了?” “哪里能不知道,父皇把三哥打了。”萧颜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说,神有些担心的上下看了一下姜锦,方才长出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 姜锦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中装比她进来穿的那一身要华贵的多了,头发也巧手的女另外梳洗过的,头上发饰等都是中品首饰。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身衣服换下来,照着镜子的时候姜锦都觉得自己好看了不少。 此时,她便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脸还红润呢。” 然而,刚说完,姜锦就打了个嚏。 萧颜一把拉起来她的手,摸了下脉搏,果然有些快了,这是风寒发热的前期症状,有些恼火的道。 “太医没给你把脉吗?” 简直是个庸医,连风寒都看不出来? 姜锦怕他牵连到人家医生,忙拉着他的手笑道,“开了药方的,里这个情况,我还在里呆着做什么,找不痛快吗?” “这倒是真的。”萧颜的脸方才好看了一些,又道,“你也是心大。” 一面说帮姜锦把斗篷的帽子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牵着姜锦的手上了暖轿,等出后换了马车,亲自送姜锦回家。 姜锦本来觉得其实还好,然而等到到家,却真的头昏脑涨起来,看来是真的得了风寒。 萧颜本来想要在家里陪着她,被姜锦给赶走了,“我还没那么脆弱呢,你先去忙正事,我也想知道害我跳一次湖的罪魁祸首是谁。” 犹豫了一下,姜锦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是你吧?” 萧颜没想到自己明明很尽力表现自己光辉灿烂的一面了,姜锦竟然还怀疑是不是他做的,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这样的人吗”萧颜捏了捏姜锦的脸颊,想了想还是微笑道。 看你这样子就很像啊,不过姜锦其实也没真怎么怀疑萧颜,主要是问问以防万一。 “我得确认一下吧,如果真是你的话,我在皇后面前说话也得注意点吧。” 萧颜对姜锦这话里透漏出来的亲近心中喜,看她脸颊虽然发红,却依旧十分可的样子,忍不住又捏了一下,然后他那爪子就被姜锦给打掉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真的不是我,太子对我有恩,我不会对他的子嗣做什么的,我也很讨厌拿着孩子作筏子。” 何况,姜锦更讨厌。 萧颜很肯定,如果真是自己做的,还被姜锦知道了,想要有这样的亲近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是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去实现她的小目标的。 姜锦倒是不知道萧颜想了那么多,不过见他神温柔坚毅,还以为他想起来了先太子。 姜锦并没见过先太子,但是听说人是非常好的,萧颜又亲口说了太子对他有些恩惠,想来是真不错的人。 “先太子人很好吗?” “很好。”萧颜罕见的柔和了一点眼神。“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这是姜锦第一次见他在提起她那些兄弟的时候眼神温柔,一般来说除了戒备厌恶嫌弃恨意和这个傻瓜(特别针对五皇子),真没有那么温柔似水。 有那么两秒钟,姜锦甚至怀疑萧颜的真是他二哥了。 不过萧颜转看向姜锦时候,姜锦正在脑补,表情略呆,让他忍不住笑的更温柔甜了。 好吧,姜锦看着那双琥珀的眼瞳,还是相信他的真是自己的。 萧颜也没呆太长时间,毕竟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大皇子做的局,到底怎么做的局。 姜锦等他走了,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今儿丹公主落水这事闹的,没有人还有心思替安平公主过生了,本来说好的宴席也没影了。 姜锦一方面同情安平公主,一方面又很是郁闷,她本来还对廷宴席上的菜很期待呢,结果连见都没见上,还得了风寒,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更郁闷的是,因为姜锦有些不适,孙老大夫让忌口,柳叶连包子都不给她吃了,这迟来的午饭里面只有皮蛋瘦粥里有点沫。 作为一个吃货,还是个吃的吃货,这怎么可以。 最让姜锦郁闷的是接下来几天她还要持续这个食谱好几天,虽然她不是一定要吃的那种,但是不吃和不能吃还是有区别的。 姜锦心里暗恨,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间接害她得风寒的人好几天。 她是暗骂,柳叶就明着骂了。 姜锦本来一大早活蹦跳的出去,结果病病歪歪的回来,柳叶早就快气炸了,把幕后黑手骂了好几遍。 严六知道了消息后也过来探病,她格又要成的多,对姜锦道,“七殿下这明摆着要搀和进这摊子浑水里的了,真成亲后,你只怕是没有这份清闲了。” 话中之意就有些替姜锦担心了。 姜锦心里如何不知道,其实这几天也有些心烦,但是总不能因为这还没发生的事情就把萧颜给甩了吧。再说萧颜那样子,是想分开就能分开的吗? 严六见她不说话,眼神却很烦躁,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便笑道,“不过那话怎么说的来着,食得咸鱼抵得渴,只要熬过去了,后前景自是不可限量。” “说后谁能知道,不过是活在当下就是了。”姜锦其实也想得开。 能找个喜的人,对方也喜自己,就是前世里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 严六也再多说别的了,笑道,“我今儿给你带了个东西来,你保准兴趣。” “什么东西?”姜锦有点好奇,严六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兴趣呢。 “一种食物调料啊,据说是天竺那边出来的。”严六笑道,“本来我还想不到,吃起来略怪,但是你这几天一得了风寒,我便想起来,听说那调料吃了治风寒的。”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啊。” “咖喱?是叫这个名字不?”严六小姐提起略皱眉,“看着是姜黄的,吃着也有点姜辣味儿,也不知道怎么配出来的,味儿略怪,但是还下饭。” “咖喱?”姜锦这个重复就是惊喜的重复了。 咖喱其实是行的一种调料了,不仅在印度,在东南亚甚至西方也常见的,味道也不错。 最常见的咖喱牛,咖喱,配上米饭都好吃的,还有什么咖喱鱼丸,咖喱蟹,咖喱海鲜之类的,做主食的咖喱炒饭,咖喱乌冬面也好吃。 虽然她前世不是特别喜吃咖喱的类型,但是也不讨厌,现在算算有好几年都没吃过了,最近嘴上又寡淡,提起来口水都快下来了。 严六见她面喜,忍不住笑道,“我说你会喜吧,你果然喜,眼睛都亮了啊。” 姜锦也不生气,笑道,“我这阵子吃的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了,早盼着吃点有味儿的东西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