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到底什么情况,天秀镇里还有多少活人?”夕霜被幻象惑,一时之间分不出真假变化,她在幻象中见到天秀镇大部分人已经都死了,那么这里呢?这里又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谢怀宇派遣灵物入侵天秀镇,天秀镇的修灵者,幸好已经恢复了修为,大部分能够抵御。目前死伤的数目虽然不明,但不算太多。”韩遂冷静地把这些话说完,“灵物得了饲主的命令,必须要完成任务。即便是无法攻克,它们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卷土重来。所以,天秀镇只有所有的人齐心合力,抵抗住一次又一次进攻。双方皆有死伤,在所难免。除非这些灵物之间有一个王,有一个可以超越饲主谢怀宇存在的王。每一种灵物,一旦数量聚集到一定程度,都会出现领导者,反而你身边的这两只形单影只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些灵物的王在哪里?” 一百余只灵物聚集在一起,只有一只与众不同,只有一只会通修灵者的语言,也只有一只存着对饲主的背叛之心。 宁思剑被数人的目光包围,反倒是落落大方道:“有了饲主的灵物,就没有王了。王不过是如同虚设,纵是知道一族最后的下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水魄毫不客气地用翅膀用力击打它的脑袋:“你说的这是什么蠢话!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你就气了,放弃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曾经经历了什么,要都像你这样,谢怀宇早就赢了!” 宁思剑没有反击,任由水魄边骂边:“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能怎么办,跑出去告诉那些同伴,饲主随时会放弃它们,哪怕完成了杀人的任务。放弃的结果就是灭亡,然后呢,然后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只是增加了更多的绝望。” “找到谢怀宇,喊你的同伴一起,找到谢怀宇。”谢安在走到宁思剑面前,低头看着它,“那是我爹,难道你会比我更加绝望吗!” “怎么找,你们教教我,怎么找!”这一句,宁思剑几乎是用吼的,“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如你所言,宁思剑被赋予任意出入幻象的权利,最初是为了让你们可以随心所地为他杀人。谢怀宇藏匿得这样好,让我们遍寻不着,多半就是隐身在幻象的某一个角落中。只要用心去找,肯定会有线索,为了同一族的利益,你这个曾经的王,也不能自暴自弃。”夕霜阻止了水魄的暴力击打,下手也太重了,真要把灵物脑壳打坏了。她温和地了宁思剑的额头,“很多事情,当时经历的时候,勇往直前,反而回头去看,才有点后怕。找到谢怀宇,破了他设的局,当他不再是你们的饲主,哪怕依然不能改变你们被抹杀的结果,但也不要再助纣为。” 宁思剑贪恋她掌心的温度,终究还是向后退了一步,它的眼神清澈如水,似乎藏着一团光。这也是夕霜愿意相信它的原因所在,一只入了魔的灵物,绝对不会有这样干净的眼神。原来它是那些灵物的王,才会显得这样与众不同。她低头一笑道:“你知道吗,我虽然缺养了两只灵物,可它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并没有同族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灵物中是有王存在的,你很特别。” “不是特别,我是无用,懦弱无用。”宁思剑突然转头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多看夕霜一眼。 韩遂走到她的身边,看透了她的心事:“放心吧,它应该是想明白了。” “那么多灵物分布在天秀镇的各处,它怎么去寻找出来,我们把搜索谢怀宇的任务给它,是不是给它太大力了。”在夕霜眼中,灵物与饲主相辅相成,不是命悬一线在饲主手中,随时会被抹杀的惨烈。 “既然是王,就有王的权力,我们给了它信心,要相信它的能力。”韩遂牵过夕霜的手,“你看我们在天秀镇绕了个大圈子,你从幻象中出入,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你还记得,小圆被人袭击的事吗?” 夕霜果然神情有些挣扎,小圆被人偷袭,朱雀带着他躲到制镜炉中。这些不都是幻想中的吗?都是假的,怎么韩遂在这个关键时候又会提起。不对,朱雀和小圆始终没有出现,难道说,她先前已经认定的分界点,依然是错误的。 韩遂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几个圈圈:“我有个假设要说给你听,记得宁思剑说的,它们可以自由出入幻象,没有约束也不用限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为什么会分辨不出真话?在无凝烟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难道说我不止进入了幻象一次。”夕霜何等聪明,韩遂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已经能够接下去继续分析,“我和宁思剑一样,在幻想和真实之中来来回回,所以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是假的。等我彻底出来,回到现实的时候,分辨不清楚了,我以为是真的却是假的,我以为是假的,却又千真万确。” “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按理说你是一个镜师,没有这样的能力,能产生这么特殊的情况,可能是因为那个宁思剑始终留在你的身边,它对你产生了影响。”韩遂开始考虑过宁思剑是故意的,通过观察发现宁思剑本没有发现这种异状,也不知道夕霜能够跟着它自由出入,直到夕霜自行找出出口,才回到现实中的天秀镇中。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我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吗?”夕霜用力拍了拍额头两边,正如韩遂所言,她始终分不清真假,只觉得脑袋再想下去快要炸裂了。 韩遂的手按住了她的双手手背:“不要去分真假,只要看到自己的心,做事做人,随心而做,不会错。身边的环境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你确定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韩遂说着话,低下头,嘴印在夕霜的额头上。 夕霜这一次真的觉到有什么从脑袋深处炸开,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她刚想说,谢安在还在旁边,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就避让出去,留下两人的空间,只给他们。还有水魄和金瑶双双睁大了眼睛,看得一眨不眨。夕霜有些恼了,娇嗔道:“转过去,谁让你们看的!” 水魄连忙用翅膀遮住眼睛,而金瑶索把脑袋埋到了两只前爪之间,它们这样配合,夕霜反而更不好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多看韩遂,不知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随后听到韩遂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眼睛里,看到的始终是真实的你,和别人完全不同,从来不会因为外在的环境而受影响,看人,同样也是看心的。”他牵着夕霜,走到朱雀和小圆修养的地方,为了不再让他们受到惊吓,韩遂做了个结界,让他们始终身处在安静的小天地中。小圆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而朱雀因为照顾他太过疲累,歪着脑袋在小榻边睡得正香,连他们走近也丝毫没有警觉心。 这要是有敌人偷袭,她可不就中招了吗!夕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用月花枝镜的镜辉,把两者包容在里面。朱雀反而睡得更沉,翻个身说了两句梦话。 “小圆应该快要醒了,他的伤势虽重,自愈能力很强。你不好奇他们两个来到天秀镇之前的故事吗:”韩遂知道朱雀心纯良,对夕霜更是忠心耿耿。即便再藏不住心事,也从来没有过口风,曾经的她经历过什么?更不要提口风更紧的小圆,怕是再三查问也问不出个究竟。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要在意外在的环境,我只看他们的心,他们与我如同家人一般。我娘亲走了以后,清霜镜铺就是我的家,朱雀和小圆就是我的家人。再后来,我捡到了你,捡到了平生最大的幸运。”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刚刚发生一样,夕霜能够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嘴角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韩遂更是被她说得笑起来道:“明明是我捡拾了你,我在镜泊湖边,见到被雪重重包围着你。那时候,我真没想到我们还会继续集,直到今天这一步。” 夕霜额头上刚才被他亲吻的位置顿时又变得火辣辣的,韩遂这话说的,让她忍不住想多了点儿,想得耳朵后面也热乎乎的。 “宁思剑会找到谢怀宇的,我有种预,谢怀宇自以为修为突破到一定境界,能够自己打造出前所未有的灵物,却不知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违背了天地自然法则,他只会被反噬之力,困得更深,得更加走投无。”韩遂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夕霜脸上的尴尬,这丫头毕竟还小,怎么越看越像是他趁机欺负人的模样,可偏偏还是忍不住目光,就喜停在夕霜的脸上,看着她脸红,看着她目光躲闪,看着她没有往的自信大方。韩遂心里仿佛开出一朵温暖的花,叫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她。 “找到以后呢,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夕霜知道时间有限,不能再旎于男女之情。哪怕她心中对韩遂的喜越来越明显,可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时间不等人,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到时候想要补救挽留,都很难了。 “找到谢怀宇问出天秀镇到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知道是谁用利,给他设了一个长达近20年的局,让他有苦说不出,只能苟延残的躲在幻象之中。他拼命想要找寻谢安在,只是想换到那个健康的驱壳。谢安在就在天秀镇,谢怀宇反而不来追查,还是说,他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韩遂的语速加快,给人造成的紧迫也更重。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