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望梅看来苏盏茶再厉害也是丧失了几百年记忆的人,相对要好糊些。灵力高又怎么样,外面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还不是随意圆捏扁。可是韩遂的眼光不同,他的记忆可是好好的,离驭圃到底有多少斤两多少基,恐怕他心里一本帐门清。 甘望梅想到此处脸越发难看,甘家本来以她为尊,哪里有会随便闯入的人。这一个两个三个的,到这个时候她才想到要让白衡齐,设个门的阵法。否则外人接踵而来,冲她要个说法,应付不过来! “夕霜真是胡闹,小小年纪懂什么,还不给我回房去!”甘望梅一心要把夕霜先赶走。这丫头一走,韩遂就会走,到时候让她专心对付苏盏茶一人即可。 方才白衡齐把傀儡镜被苏盏茶发现的经过,详尽和甘望梅代清楚,并把那块了戾气的傀儡镜送过来。要不是她手快,把东西收起来,这会儿让苏盏茶面对面抓个正着,那就更难解释了。再者苏盏茶原是制镜的高手,拿了那块傀儡镜也是个麻烦,原本完美的计划,恐怕要另做打算了。 苏盏茶的目光在夕霜身上溜了一圈,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我原以为这个小姑娘,涉世不深,灵力尚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奇遇。”她虽然说的话是针对夕霜,眼睛始终看着韩遂。 夕霜脑袋上的,可不是平常之物,以她的阅历和灵力,哪里斩获得了。苏盏茶直接联系到了韩遂身上,她大致一算,此物只能由女体来温养孵化,韩遂前前后后始终跟在小丫头的身后,难道是为了这个! 想到这里,苏盏茶眼睛一亮,看向夕霜的眼神刹那变得有些不同。若是这样倒是很说的过去,小韩身无长物,素来傲气,纵是灵力再高也需要有个帮手。他选的这个帮手,倒是十分适合,若是如此,她可要来点锦上花才好。 夕霜被苏盏茶看得后背发,她有些理解刚才白衡齐的反应。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笑容,可她总觉得笑容里藏着刀子,随时会扎过来,还偏偏躲闪不及。 “苏前辈若是一定要个解释,那我可以告诉缘由。前辈在甘家的消息是被,可是四大家族早晚会知道,与其让他们逐步了解,不如一下子震动离驭圃。”甘望梅见夕霜还算识趣,收了腿要往外走,恨不得亲自出手,把人送得越远越好。 苏盏茶确凿刚才的想法,就无心和甘望梅对质这些,什么离驭圃的四大家族,没有兴趣。她唯一兴趣的就是,韩遂这几百年经历了什么?对她是否还是过去一般的心思,要知道苏盏茶虽然顶着第一美人的头衔,可始终没有找过正儿八经的道侣。现在,她有点那个心思,开始要找个合适的人相处相处。 夕霜没想到韩遂走得比她还快,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正好瞧见苏盏茶的反应。人家火热的目光全在韩遂的背影之上,难怪他躲得那么快,这是招架不住了。她心里有点酸,又有一点甜,快步上前与韩遂并肩而行。 韩遂侧脸见着她的笑容,咳嗽一声道:“笑什么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夕霜忍着笑,歪头看着他:“我在想苏盏茶是怎么看待你的出现,若不是你们俩都在甘家,人多眼杂,有所限制。这会儿,恐怕早就……” 她的话没说完,韩遂把她的嘴一捂,几乎是挟持着快步往前走。这小丫头的嘴,说不出好话,他是半句都不想听,自己的事儿还没摆平,又来心吵醒他的。他在利物浦不过是个过客,若是不喜随时拍手走人,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她! 说来奇怪,他初初相识夕霜的时候,正是瞧着她举手投足之间和印象中的苏盏茶有些相似,才动了怜悯之心,帮人帮到底,又不索取报仇。如今两人同时出现在眼前,他才发现,两人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事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经过这些年,苏盏茶已经变了。 夕霜的嘴被他的手掌捂得紧紧,但是丝毫没有气恼,反而笑意更浓,只是笑意才刚浮现上来,面见着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过来。眼的很,正是一早怂恿她出来看热闹的那个, 不知是不是,这一路都没有人来相拦,她在见到韩遂的同时,突然腿脚发软,摔倒在地。一只手还扯住了夕霜的裙角:“死人了,院门口死人了,快去回禀家主。” 夕霜一听到死了人倒是着急,韩遂飞速弯下,把那只手从夕霜的裙角拉开,垂眼看着她,沉声道:“从院门到这里,甘家至少会安排五六个护院。怎么会让你单单跑到我们俩人面前,向我们俩人呼叫,哪怕是当场扯开嗓子喊,效率要高得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这要是真死人了,耽搁不起,别计较这么多。”夕霜前后见过她几回,既然是甘家的侍女,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不想这么多,你可就遭罪了。”韩遂蹲得更低,一把去掀开夕霜的裙子。 夕霜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裙角。她相信韩遂,知道他不会鲁莽,口中直喊道:“我自己来,自己来自己来!” 韩遂松开手,夕霜连忙把布袜往下来,还没来得及看,眼前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这时候像是离了水的鱼,要挣扎扑腾了两下,被韩遂一脚踩在后背上,动弹不得。 她三下五除二把袜子全扯下来,对方刚才明明拉的是她裙角,可足踝上三寸的位置,有个淡淡的指印,指印是浅浅的红。虽然看着不吓人,可是夕霜知道要坏事儿。 韩遂下脚的力度加了两成,低声问道:“谁让你来的?什么目的!” 趴在地上这人也不是吃素的,咬着牙想要扭动逃,发现背上那只脚犹如千斤之重,挣不开。她一副视死如归,怎么都不会开口的样子。韩遂不怒反笑道:“看样子是不想说实话,没关系,既然在甘家,把人给甘家家主处置。” 夕霜把袜子穿回去,前后一串儿,发现问题所在。早上怂恿的也是此人,这会儿下黑手的又是,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就这么遭人恨,安分守己过子都活不下去了! 那侍女听到甘家家主四字,脸一片惨白,突然扬声道:“就是家主让我来的,家主想你死,想要你死!” “一派胡言!”白衡齐匆匆赶到,他方才看到夕霜对傀儡镜已经动了手脚,不想参与,更不想揭。他又不想在家主面前撒谎,索等在外面,离得也不远。见人过来时已经有些疑窦,再听到死人,一连串的反转,让他差点应付不过来。一直等到说,甘家家主要置夕霜于死地,他才忍不住开口呵斥。 “秋兰,原来你是细。”白衡齐是认得眼前这个侍女的,所以越发想不明白,“你在甘家做事,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潜伏的那么深,就为了害她一个人。若是她不回来呢,不回来你又害谁!” “我说的是家主,家主让我害了她。有些事家主不能亲自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秋兰振振有词的,“凭什么说我是细,就是家主派来的,你不用掩饰了。” “家主怎么会让她死,仅凭这一点,你必然是细。”白衡齐看了看韩遂的那只脚,行了个礼道,“前辈,这是甘家的家务,请让我把此人带走,予家主细审。” 韩遂轻轻离开脚,很是大方的样子:”请把人带走,给甘家家主。我也相信家主,不会着急到要在甘家,把自己妹妹唯一女儿杀害。她们俩是唯一的血亲,最亲的亲人,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去。“ 秋兰一见夕霜对韩遂十分信任,白衡齐抓住她前襟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要是落到甘望梅手里,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很快就会层皮。 白衡齐没想到秋兰敢对他动手,而且一上来就是杀着,镜辉闪到他几乎睁不开眼。一个侍女深藏不到这个地步,若还说不是其他家族派来的卧底,鬼都不信。 两人的实力,实在悬殊,秋兰拼尽所有镜势,放出的杀招到了白衡齐的面前,不过是让他将人抛开,躲闪一下,再重新把秋兰抓回来。一气呵成,整套动作行云水,毫无拖沓。连韩遂看了都暗暗赞叹,此人是甘望梅亲手调教,果然要比旁人都强些。 既然秋兰先动手伤人,白衡齐就不与她客气,双掌分开,分别在她口后背,重手锤击。秋兰惨呼一声,晕厥过去,像个破麻袋似的,让白衡齐给拖走。 “真奇怪,没来甘家之前,我总觉得甘望梅不肯放过,要害我,想我死。到了这里,这念头反而淡了,想我死的人,却更多了。”夕霜自嘲地笑了下。 韩遂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说什么傻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天秀镇这样的地方都有不太平的时候,更何况是离驭圃,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与我怎么没有关系,他们想死的人是我呀。”夕霜愣了一下,忽然领会到韩遂话中之意,“你的意思是说,我到了甘家,反而成了甘望梅的软肋,所以他们要针对我。” “你看看甘望梅那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统共一个样子白衡齐,两人也是毫无情的。白衡齐不过是她趁手的一柄人形兵器,要想撼动甘望梅的地位,一定要找出个缺口。而你就是那个缺口。”韩遂不想让夕霜有太大的力。“都说了甘家家主会审问到底,这一点,你不用担心。”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