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依找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小饭馆,要了两碗馄饨。 馄饨不贵,不过有汤有水的,对于她们这种坐了许久车的人来说正合适。 时楚依和克拉拉不是黑发黑眼珠,在镇上的人看来,有些异类。 好在,现在不是前些年,对海外关系不是那么看重,四周的人议论归议论,倒也不会对她们造成实际伤害。 时楚依对这种眼光早就悉了,该吃吃该喝喝。 克拉拉有些不习惯,但是见时楚依神态自若,也没有将不安表现在脸上。 她们正吃着呢,忽然一个和时楚依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她们桌前。 时楚依放下勺子,挑眉问:“有事吗?” “你姓时?”男人问。 来者不善,但时楚依也不是好欺负的:“请问你是哪位?我姓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男人很面生,穿得很破旧,皮肤又黑又糙,时楚依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你姓不姓时?”男人执着地问。 “我是姓时没错!”时楚依觉得这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时不是稀有姓氏,但是在这一片,姓时的人家并不多。 男人心里已经确定了大半,以防自己认错人,又多问了一句:“你的老家是不是在青山绿水生产队?” 时楚依对眼前的人很反:“你是公安吗?凭什么跟查人户口似的?” 男人将手握得“咔咔”响:“我问你是不是?” 时楚依没有再打理这个男人,继续吃了起来。 遇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唯有不搭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男人见时楚依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一抬手就将桌子掀翻。 在时楚依慌站起身之际,男人的拳头毫不犹豫地向她挥去。 幸好,时楚依早有防备,一闪身躲开了男人的袭击。 “你倒底是什么人?”时楚依皱着眉问。 男人不答她的话,拳头又向时楚依挥去。 时楚依的桑搏学了几年,近两年尽管没有机会施展,可是底子还是在的,对付男人这种只靠蛮力的招数轻而易举。 没两下,时楚依就擒住了男人的双手。 “你放开我!”男人试图挣。 然而,时楚依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手上的力气却不小,男人本挣不开。 店主见打完了,走了过来,问时楚依:“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时楚依握住男人一只手的手腕,往右一扭,男人疼得喊了一声。 时楚依冷声问:“说,我和你往无冤,近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男人恨恨地道:“谁说没有仇!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瘫痪在,生生被病魔折磨而死!是你,就是你这个棕妖害的,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时楚依一脸莫名:“你是谁?” 男人没想到时楚依居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心里更恨了:“我姓马!” 时楚依搜寻了一下青山绿水生产队姓马的人家,几乎不用费多少时间,便猜到男人说的是谁了。 “你说的是马寡妇吧!”时楚依见过脸皮厚的,但是像马嫂子那般脸皮厚的人绝无仅有。 这在她的童年里,留下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一笔。 男人很快地承认:“对!棕妖,你放开我,跟我去坟前,给她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原谅?”时楚依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说说,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给你磕头认错?还有,你口口声声叫我棕妖,还动手打人,这般不尊重人,未免太没有家教了,我看该道歉的人是你!” 以前,爷爷还在时,马嫂子就用她孙子博取同情,爷爷怜惜她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容易,让马嫂子拿了时楚依家不少吃的喝的。 在那个连饭都吃不的年代,她家对马嫂子够意思了。 可马嫂子呢,拿她家当冤大头,怎么恶心怎么来,后来被打惨了瘫痪在,完全是她罪有应得,真怨不得时楚依。 男人扭过头往时楚依站的方向“呸”了一口:“你把我家的粮食全都抢了,我不服,你就让人把我打瘫痪了,这还不算吗?” 当年,男人的年纪小,很多事本不记得,都是听马嫂子说的,常年累月的,他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周围不明是非的人听男人一说,全都报以同情,对着时楚依指指点点。 克拉拉有意为时楚依辩解几句,奈何她本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站在时楚依身边,用无声的方式支持她。 时楚依不理会看热闹的众人,“呵呵”笑出声来:“你这一套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很得你真传!我家曾经明里暗里被你回家多少粮食,时间久远,我就不说了,反正现在也算不清楚。 我记得你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如果没有我爷爷连药钱都不要,无私的给你治病,恐怕你早就死了。 如此大恩,你的好居然联合人暗的写举报信,说我爷爷有海外关系,到现在我爷爷还下落不明。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伤了你,你的脸呢? 哦!我知道,你和你一样,本没有脸!” 说到这,时楚依眼里出一丝恨意。 如果没有这件事,说不定她现在还和爷爷生活在青山绿水生产队呢。 虽然没有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但是时楚依的心不大,比起只身在国外漂泊,她宁愿守在家人身边,过那种不富裕,却很安稳幸福的小子。 “你撒谎,我本不识字,她是被冤枉的!”男人大声反驳。 “她不识字,但是她会找识字的人写举报信啊!这事几乎全青山绿水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你觉得他们都在撒谎吗?”时楚依问。 男人本不相信时楚依的话,一直执着于自己的执着:“你回生产队,给了他们好处,他们才向着你说话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