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仅没有发作怒火,反倒还说是自己没能学好杂耍?开什么玩笑?堂堂王爷,身负军功,哪里需要去学什么杂耍呢? 关天本看也未看那些侍从,在他眼底,这些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实在不值得他多分目光。 关天紧紧的盯住了杭清,他问杭清:“太后若是要惩戒臣,臣甘愿受罚。无论太后罚了什么,臣都愿去做。” 侍从们已然被这突然的变故噎得面发青了。 杭清冷下脸,道:“是吗?可我怎么瞧王爷视皇家法度如无物呢?” 关天顿了顿,心说,果真是为那小皇帝不平呢。 他面上笑道:“臣对太后一片忠心,月可鉴!太后怎能如此疑我?” 关天走得更近了些,他几乎贴到了杭清的跟前。而其他侍从们因为低着头,倒是并没有注意这样一幕。 “太后要如何才肯信臣呢?”关天哑声问,听上去竟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关天高大的身躯挡在跟前,常人此时已经倍觉迫了,而杭清却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眼。这比用冷厉的目光瞧他,还令关天觉得难受。 “太后。”关天不自觉地又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你要赔罪,要自证忠心,如何来问我该如何?”杭清淡淡道。 其实他是想要继续往下看,关天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关天嘴角一弯,竟是出了一个肆意狂傲的笑容来:“那臣便做给太后看吧。” 杭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关天那个“做”字,被他生生念出了别样的味道。 突然间,杭清眼前的身影一晃。待杭清再定睛的时候,关天已经跪了下去,地上还散落着那些花瓶碎片,以关天方才跪下动作之迅捷,很可能已经受伤了。 杭清都被惊了一跳。 关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在乎礼法教条,不在乎折损颜面,现在更是连受伤都不在乎。 他该说关天不愧是个反派吗?一个心中目标明晰,为了目标可以做出极大奉献,包括自己受伤也不在乎的人,的确是可怕的。 侍从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围了上来:“骁王,这、这……地面有碎片啊!”侍从们都快哭了。这一,他们实在受到了太多的冲击。 关天却看也没看他们:“那又何妨?” 杭清微微垂下了目光。 毕竟卓渔是个极其温柔的圣母。做到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 杭清抬脚,用脚尖踢了踢关天的膝盖:“行了,起来吧。将你带的东西呈上来。我便瞧瞧你这次又带了什么东西。” 关天微微一笑,隐去了眼底的炙热。 天知道,那一刻他多么想要就这样攥住卓太后的足尖。 “拿来。”关天道。 他身后的侍从还在发怔。 关天霎时冷了脸,回头看那侍从:“傻了吗?” 侍从打了个哆嗦,忙躬身将盒子递给了关天。这人却是忍不住心底嘀咕,不错,这才是骁王爷的行事啊! 关天这次自己打开了盒子。 上次送的那些东西,一半是真为了哄卓太后,一半却是为了调戏卓太后。因而里头一半是珍宝翡翠,一半却是他令人赶制的卓渔的画像。这位卓太后脸皮薄,看见后者定然会红了脸。关天实在期待瞧见那一幕。 但关天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卓太后冷酷无情地撂了他的盒子,到最后卓太后也没有往那些东西上多看一眼。关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看走了眼。 这位卓太后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样…… 这一次的东西,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而这一次,杭清也的确终于施恩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玩意儿。 他位太后,手边能少了珍奇古玩吗?自然是不少的。不过,这些东西……还真不是皇中随处可见的。 杭清伸手拿了起来:“这是微雕?” 关天微微惊讶:“太后知道?” 杭清点了点头:“倒是着实巧的小玩意儿。” 里头全都是些新奇的手工艺品。 杭清对名贵珍宝已经失去了兴致,但不得不说这些小玩意儿还真牢牢抓住了杭清的心。 但是……“下面垫着什么?” 关天顿了顿,神却是有些不自然。 他后悔将那物放进去了。 杭清伸手将下面垫着的布扯了出来。 “太后……”关天叫了一声。 此时杭清已经摊开了那布,赤的人儿在上头打架…… 杭清:……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布盖到了关天的头上:“滚吧。” “太后,臣……” 杭清转头与侍从道:“后便在殿外树个牌子,写着,骁王与恶犬不得入内。” 侍从:“啊……啊?” 关天忙笑着道:“今不慎又惹恼了太后,臣这便回去,再心准备一番,改再登门……”今他已然琢磨出卓渔的喜好了,下次必然不会出错了。 “滚。” 关天站起身来,指了指双膝:“今可滚不动了,改再演给太后瞧吧。” 杭清:…… 关天还真是跟团棉花一样啊,怎么着都挂着笑脸啊。 “太后。”殿外突然有个侍从讷讷地道:“……求、求见。”侍从模糊了那个名字,但杭清却猜到了是谁。 “让他进来。” “是。”外头的声音落下。 很快,钟桁从外头进来了。 关天几乎是立刻就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了钟桁。男人之间的气氛是极为微妙的,关天在看见钟桁的那一刻,就对这人生出了浓浓的不喜。尤其是在他将被赶出去的时候,这人竟然还能进殿来,竟然还能站在卓渔的跟前! 钟桁冷冷地回望了一眼关天,随后转头去看杭清,面上如同雨过天晴一般,立刻展了笑容。 关天看着这一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没有对情敌不的男人。 关天心底冷笑一声。 臭未干的小子! 杭清空瞥了一眼关天……他怎么突然就脸沉了下来?方才还说这人像棉花,这么快就怒气四溢了! 此时,殿外有人高喊一声:“陛下到。” 杭清:…… 他怎么觉得,待会儿得打起来? · 钟槿炎在知道关天闯了永寿以后,便匆匆撇下了手中的事务,立刻往这边来了。 关天此人,心思龌蹉! 钟槿炎光是想一想,便觉得难以忍耐。 卓渔……怎是他人可染指的? 第78章 第六个反派(6) 随着那侍从话音落下,钟槿炎已然一个大步跨到了杭清的身边:“母父无事吧?”话中俨然是在指责关天的无礼冒犯。 杭清扫了一眼关天, 关天身上的衣袍是浅, 膝盖那处很明显透了点儿血迹出来。说起来,应当是关天有事…… 钟槿炎顺着杭清的目光看过去, 脸也不由怪异了两分。钟槿炎看出来了关天的那点儿心思, 他更知道关天是在明目张胆地调戏卓渔。关天这人脾本就如此,倒也没什么稀奇。可……关天竟然能受卓渔制!这便令钟槿炎觉得不可思议了。 关天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同一时刻, 钟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关天的浑名连停中都有所耳闻,钟桁自打知道这人便是骁王后,看向关天的目光登时就锐利防备了起来。 就这一瞬的功夫, 关天身上就聚集了两道不善的目光。 “骁王此时应当在王府中养病才是, 为何会闯入后?”钟槿炎冷声道。 “臣捱不过心中愧疚悔恨, 这便来了太后跟前请罪。太后若一不肯原谅臣, 臣便一心难安啊!” 杭清闻言都有些想笑了。他算是瞧出来了, 关天这人是常年在外混迹的, 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很。钟槿炎在他跟前便显得口拙了不少,哪里是关天的对手?任这两人舌战下去,最后郁结的还是钟槿炎。 “来人, 送王爷出去。王爷此时应当更需要一个大夫。”杭清出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关天笑了笑,道:“得太后挂心,臣死也无憾。” 钟槿炎面一沉,话瞬间就涌到了嗓子眼儿——那骁王这便去以死证忠心吧! 不过那话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儿,到底没有说出去。钟槿炎自小所接受到的教育,注定了他不能随而为。 “送骁王。”钟槿炎的声音一出, 侍从立刻就动了。 关天也没有要强行留下的意思,他行了礼,跟着那侍从转身往外走去。他膝盖虽伤,背影却是走得稳稳当当,直极了,没有半点瘸腿摇晃的痕迹。 关天一走,殿中的火药味儿便消弭了不少。钟槿炎与钟桁对视了一眼,却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母父。” “太后。”二人几乎同时出声。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