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当过反派boss,当过间谍alpha,当过古堡厉鬼的杭清来说,险些有点不认识“善良”这两个字了。 这厢,钟桁转过身子,望着杭清离去的背影,眼眶依旧红肿着,但眼底的情绪却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这个人从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想从前心底对这人的嘲讽与鄙夷,钟桁便觉得愧疚后悔极了。原来他从来都是这副姿态。美丽而善良,柔弱而坚韧。 · 废后去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姜容废后之身是不能入皇陵的,而恰好他也并不愿意入皇陵,只要这个规矩没有越,钟槿炎要如何为他办倒是都不奇怪,没有半个大臣对此指手画脚。 死的只是个废后,谁还会在意此人呢?他们此时更在意的是,陛下何时方才肯娶纳妃。 当自然是不而散。 钟槿炎给姜容设了灵堂,钟桁夜不休守在灵堂前。杭清收到消息的时候,着实有些无奈。这不能剧情还没展开,主角攻就将自己生生折磨死了吧?虽说现在二人同母异父的关系已然揭开,还能不能骨科是一回事。 杭清不得不亲自前往灵堂。 灵堂就设在中。一处较为偏僻的殿中。钟桁觉得这样的地方就很好。姜容生前在冷度过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在意灵堂是否设在富丽堂皇的繁华之所。这里冷清更好。不会有不相干的人前来打搅…… 杭清进门的时候,便一眼看见了钟桁跪在灵前的模样,他的背影坚而孤傲。 一旁的侍从见他进来,忙朝他磕了头:“不肯用饭。”那侍从小声说。 杭清走到了钟桁的身边:“要饿死在这里吗?” 钟桁微微一颤,抬起头来,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了,他看上去甚至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杭清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滚烫。 但钟桁却觉到一股冰凉的触,他甚至忍不住微微眯上了眼,再看跟前这人的时候,钟桁心底甚至有了些奇异的滋味儿。 “去请御医。”钟桁听见他如此说道。 钟桁神思微微恍惚地看着他,问:“太后身体又不适了吗?” 杭清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是你病了,你在发热。” 很快,御医来了,又给熬了药。临走前,那御医还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杭清,心说这卓太后也着实太过好心了些,这都快赶上了观音菩萨转世了。 等药熬好了端来,钟桁接到手中便傻乎乎地往嘴里灌。 杭清忙伸手抓住了碗沿:“还烫嘴呢,你且等一等……” 钟桁顿了一下,这才回归了意识,他忙抓住了杭清的手腕:“可烫着你了?”说着,他将杭清的手从碗沿上拉开。杭清的皮薄肤白,就接触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烫得泛了红。 钟桁顿时呼都不稳了:“是我太过莽撞了……” 杭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凉凉再喝吧。”他扫了一眼钟桁:“也莫要跪着了,喝了药,睡一觉发发汗,起来用饭。” “……是。”钟桁浑身一震,突地想起了母父走的时候与他说的话——“二是,你替我照顾好太后。” 杭清并没有久留的意思,见钟桁恢复正常,他便转身出去了。 看完了钟桁,他还得去看看主角受怎么样了。 杭清走出去,钟桁才在身后低低地骂了自己一声:“蠢货。”竟是忘了这样的事,难不成真要沉溺悲伤中,永远爬不起来,就此随母父而去吗?幸而卓渔前来,让他立时清醒了过来。 自灵堂离开,杭清便令人熬了汤,顺手带上去瞧一瞧钟槿炎。 “今出府时,臣便见燕子飞入檐下来,正心道今莫非有什么喜事?如今算是知晓了。竟是让臣好运,遇上了卓太后……”打灵堂出来没走几步,杭清便同关天狭路相逢了。 真真狭路相逢——这条路窄得很。 杭清背后拥着一干侍从,而关天身后只带了一个随从。无一例外,二人都是走在最前,这一遇上,便正是两人面对面。 关天的目光炙热桀骜,紧紧锁定住了杭清,他那双黝黑的眼眸深处带着点点拨之。 对于关天这样,容貌俊美,气质桀骜,又手握大权的男人来说,要获得哥儿的青睐是很容易的。杭清越是见他如此,就越觉得有些瞧不上。关天此时是将他同其他哥儿看作一样的吧?以为抬起手指勾一勾便能到手了?着实好笑。 卓渔虽然出身低微,但他的意还真没给过谁。 杀伐决断,万人之上的宁德帝,未能得卓渔倾心相。俊美聪慧,对他多加照拂的姜容,也只得卓渔些微不同的对待。 关天哪里来的底气呢? 而换成他,自然是更难了。杭清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男子的面孔。这些人也都是人中龙凤啊…… 杭清想了想,觉得关天这人不打脸不会服气。 于是他照旧冷淡地睨了一眼,道:“骁王怎会在此?” “入见陛下,谁知那引路的小侍从着实不守规矩,带着带着路便不见了踪影,臣便误入了此地,敢问太后,此为何地?臣可是冒犯了太后?” 关天的随从躲在其背后瑟瑟发抖。 您可就胡扯吧…… 明明是您斥退了那随从,自己瞎走了一通,不就为走到太后跟前来吗? 杭清当然也听出了关天所言都是托词。他淡淡道:“你,去送骁王。骁王该让出路来了。” 杭清随意点了个侍从。 关天让到了一旁去,脚上白靴都踩入到了泥土之中。 他身后随从都惊诧地微微抬起了头。他家王爷能就这样罢休? 杭清拔腿,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只是才刚走到关天身边,关天就突地伸出手,抓住了杭清的胳膊:“太后。”关天脸上骤然绽出笑容来:“太后走路小心些,莫要滑倒。” 杭清挣了一下,未能挣开。实在关天的力气太大了。 关天冲他笑得更见粲然:“不若臣送太后回?” 随从:“……”这才是王爷啊! “太后以为如何?”关天问。 侍从们战战兢兢,无一人敢言。 杭清这才转过头看向了关天,明明还是那双楚楚动人的无辜眼,但却有种莫名的矜贵与勾人。那一眼,又令关天生出了瞬间惊之。 关天的神恍惚了一瞬,才复又笑了起来:“太后?” 杭清回头瞥了一眼来时的路。 狭隘的小道,那一头是姜容的灵堂。 杭清转过头来——“啪”,一巴掌扇了上去。 关天怔在了那里,本能地松开了手。 杭清视线冰冷:“骁王怕是不知道何为‘礼’。何等场合说何等话。什么样的话能说,什么样的话不能说。骁王定是都不知道的。” 等待关天回过神来的时候,杭清已经带着侍从向前走远了。 这头关天的随从瑟瑟发抖,那头杭清身后的侍从也都瑟瑟发抖。 关天不好惹,这是个一言不合能在朝堂之上揍大臣的人,这是个敢在中与皇帝拍桌子吵起来的人,瞧瞧,如今不着调的话都敢说到太后的跟前来了,可见其胆大包天。 太后打了他,还不知这人该要如何闹呢? 侍从们忐忑了许久,恨不能加快脚步。 随从也忐忑了许久,他不断抬头去看关天的面。却见关天面无表情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扇的那面脸颊。 关天问:“那边是什么地方?” “一个偏僻的小殿……”能是什么地方? “去问。” 随从赶紧去了。 过了会儿,随从气吁吁地跑了回来:“那边,那边是那位废后的灵堂。” “废后?从前那位姜皇后?”关天一怔。卓太后是斥骂他在灵堂外放肆?如此一想,倒也的确是过了火。 “但他怎么会在此?一个后来的新后,一个废后……有何牵连?” 随从低了声音,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卓太后刚做了皇后时,不通务,竟是去了冷问那位废后。事后中不少人都拿此事,咳,取笑,咳,卓太后……” 关天冷了脸。 随从心说,果真是被扇出怒火来了吧? 关天冷哼一声道:“他们是些什么玩意儿?也敢取笑卓渔?” 随从:??? 关天转身道:“走吧。” “是、是……”口中应完,那随从都还是一头雾水。这样就完了? “回王府。”关天道。 随从点头。 “回去备些礼,改好向太后赔罪。” 随从:??? 赔罪? 他没听错罢?耳朵没坏罢? 关天踹了一脚他的股:“愣着作什么?还不快走?莫要惊扰了灵堂。” 随从忙点了点头。尽管他依旧想不明白,王爷怎的突然又变得这样讲规矩了?实在令人猜不透。 第二,钟槿炎黑着脸,又来了关天。 关天着实能屈能伸好汉是也。 他携了重宝,入了钟槿炎的书房,死也不肯走,开口便道,来是与太后请罪的。钟槿炎一听见他口中提起“太后”二字,脸便登时难看极了。 关天就此赖在了书房中,其不要脸的作风,令钟槿炎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 钟槿炎忍无可忍地将奏折砸到了关天脸上,斥道:“骁王到底何处冒犯了太后?”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