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你都对他们做了什么!你果然恶贯 盈!恩慈杀你真是杀对了,你本就该死!”知非道长把一枚符箓打出去,却被九重血煞噬魂阵阻挡在外,只耀出一团火花,落成一地黑灰。 梵伽罗连看都懒得看知非道长,双目盯紧玄诚子,口中点出一个又一个门派。 昆吾、长岭、苍山、西鼎、北麓、陵夷、飞仙,又有七个门派的掌舵者收到了他的血 ,然后捂住脖颈跪坐下去,眼眶一个个瞪得快要裂开,像是看见了地狱里的场景。 “你都对他们做了什么?你不是来澄清真相的,你是来杀人灭口的吧?把玄门所有人都杀了,你当年干的那些丑事也就没有人知道了。”知非道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畜生,心思好毒辣!” 然而他话音刚落,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南山派掌门竟站起来了,脸上涕泗横 ,双目猩红如血, 神头却非常好。他甚至 出 间的九节鞭,朝地上狠狠甩了几下。 “你没事?”知非道长惊了。 南山派掌门看向他,猩红眼珠里的杀意几能化成业火。 紧接着,东岳派、昆吾派、长岭派……的掌门也都一一站起来,默默把天水派的人围在中间,又各自拿出法器,迅速酝酿着杀招。 从别人口中听到真相,其 受自然比不上亲身经历一遍。就在刚才,借由那些血珠里残存的记忆,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师祖或师父被残忍杀害的全过程。他们身体里的血 仿佛也跟随着真相的曝光而 尽,那种痛苦不亚于他们自己也被宋恩慈杀死了一遍。 更有一股滔天恨意和无尽悲哀,经由这些血 传承下来。这个仇若是不报,九位掌门怕是会被心魔纠 一辈子。 眼看天水派忽然间成了所有人的众矢之的,知非道长这才慌神了,高声诘问:“梵伽罗,你给他们下了蛊?”直到现在,他还不遗余力地往这人头上泼脏水。 梵伽罗用锋利的指甲割破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抛洒出去,淡淡道:“他们刚才都经历了什么,你们自己看吧。” 知非道长立刻 发了一张挡煞符,试图把血点隔绝在外,却毫无作用。 那些血点竟然具备了非凡的穿透力,与菩提妖树所结的因果一般,是抗拒不了,也摆 不掉的。它们穿透了天水派门徒支撑起来的结界或 制,毫无阻碍地落在所有人身上,将他们拉回了久远的过去。 宋恩慈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出现在月辉下,美得仿如圣洁的仙女。 “时辰到了。”一道低沉的男 嗓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众人的视线也随着那嗓音移过去,然后看见了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庞。这脸庞似乎有些 悉,仿佛是哪位家喻户晓的明星。 “那就动手吧。”宋恩慈指了指地上,“你把他拖到法阵里去。” 男人弯下 拖拽一个重物,陷入记忆里的人顺着他吃力的手臂向下看,却骇然发现,那重物竟然是梵伽罗的尸体。他 口 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一支垂柳,那是宋恩慈独有的标记。他全身各处的皮肤都被刀尖划烂,那些血 模糊的划痕组成了一个个近乎于黑 的文字,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现在怎么办?”男人把梵伽罗的尸体拖到法阵中心,气 吁吁地问。 “把他埋在阵眼。”宋恩慈把半块黑 玉佩远远扔到尸体身上,完了背转身,嗓音带上了颤抖:“师弟,对不起,你别怪我。谁让你心肠那么狠,不肯救张公子。这半块玉佩是师姐送给你的随葬品,这样你可 意?” “你别自责。他连他自己的师叔都能杀,足见心 之恶毒。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你不是说你师父很早以前就想清理门户吗?我们现在杀了他,一是在阻止他 后杀人如麻,二也是为你师父排忧解难。”男人一边挖坑一边安 。 宋恩慈背对男人啜泣,过了很久才问:“张公子,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好了,完全好了。恩慈,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恐怕早就病死了。等处理完这个大麻烦,我们就结为夫 ,远走高飞。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 子。” 却原来男人就是宋恩慈嘴里的那个张公子。从这只言片语中不难窥见,他们杀死梵伽罗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张公子病得快死了,而梵伽罗不肯施救。 有资格跨入这个地下室的,均是玄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心智和判断力均远超常人,又岂会拼凑不出这显而易见却又荒谬绝伦的真相。所谓梵伽罗盗窃至宝叛逃出宗,却原来是圣女红鸾星动,为救情郎,杀人灭口!那玉佩应该有续命或者治病的功效。 众人刚猜想到这里,张公子就已埋好尸体,走到宋恩慈身边。 宋恩慈递给他一把匕首,颤声道:“开始吧。” 两人脚步沉重地朝法阵外围走去。 直到此时,陷入这段回忆的玄门众人才发现,有九名男子竟然被五花大绑地摆放在法阵周围,脑袋分别 着九个神秘的符文,脖颈与一个凹槽对准。 九人不断挣扎,却只有一双眼珠能动。 宋恩慈揪住其中一人的头发,语气哀婉:“赵伯伯,对不住了。”她说出口的话那么有礼貌,表情也是全然的恭敬,下手却极狠辣,只一刀就割断了这人的颈动脉,令他的鲜血 洒在凹槽里,又顺着连接在一起的 刻符文,一个一个染成红 。 另一头,那位张公子也割破了一个人的脖颈。 九位掌门被分别摆放在九个方向,而这段记忆集合了他们所有人的视角,几乎是没有盲点的。于是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宋恩慈和张公子的恶行。他们一刀又一刀,干脆利落地剥夺了这些“祭品”的生命,然后走到法阵外,沉默地看着。 宋恩慈开始哭泣,双手捂着脸庞,身体抖得像雨中的垂柳,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脆弱得不成样子。 张公子把她的脑袋 入自己怀里,柔声安 ,“别哭,别哭,这些人都是来杀人夺宝的,你只是在护宝,你没有错。” 两人在漫天血光中拥抱在一起,男的俊美无俦,女的倾城绝世,画面看上去那么美。而这段记忆也定格在这一幕,然后慢慢退去 彩,变成灰 的光点消散。 众人眼瞳微闪,纷纷醒转,再看向天水派众人时,目光已经完全变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