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学生得到了夫子们心商量后的结果——全速前进,直取庆州。 …… 在顾长盛负重前行时,季远川也坐着船来到了京都。 大秦朝最繁华的都市。 城墙下叫卖的小摊小贩,飘着香气的美食街,脸上化着古怪妆容的女人,水的人群,典雅致的亭台楼阁…… 一切的一切都让季远川陶醉。 这里的风气明显要比桐城开放许多,街上的女人不但数量不少,而且她们的抹也更低。 就是她们的妆容和发型有点奇怪。有的化得像猴股,有的又苍白得像本歌,有的五彩纷呈异常彩。 不管怎样,季远川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充了期待。 所以—— 当顾长盛淌过冰冷的河水时,季远川在京都最大的澡堂子泡澡。 当顾长盛在爬树摘野果时,季远川在京都有名的酒楼喝酒用饭。 当顾长盛半夜还在用冻僵的双腿前行时,季远川已经躺在了温暖的被窝。 夜很凉,被窝却异常温暖,季远川做了个好梦,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90章 哪里有男主 “居泽,有你的信,”一面容清秀的男子走到季远川的窗前,轻敲了两下,“这次的信比上次多上许多,你的学生咋有那么多话要讲,一有空就给你写信……” 被唤作居泽的季远川,于窗前抬起了头,便瞧见宋叔严宋夫子手腕上提着的包袱。 这种场景隔三差五便要来上一回,季远川都习惯了,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酸意,笑道:“怎么又是你来送信,其他人呢?” “其他人去教抚司了,我瞧见便拿了过来,其中大半都是你的,我都给你挑捡出来了,接着吧。” 季远川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包袱,从出的一角可以看出里面的信得当当,但东西一入手,他便知道有些不对。 平里信件虽说也是不少,但也不像今这般,除非发生了什么! 季远川神未变,淡笑道:“那我就再次谢宋夫子了,多谢宋夫子不辞劳苦为在下送信!” 宋叔严摆摆手:“哪里哪里,小事一桩,无须道谢。只是……” 见宋叔严面疑惑,季远川不由问道:“只是什么?” 宋叔严扭捏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只是……我想知道居泽的学生们到底都给你写了些什么,你别误会,我并无探究你**之心,只是…只是有些好奇……若有冒犯,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季远川心知他说的是真,并且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彼此不,不好说出口,如今大半年已过,两人已成好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太过小心了。我那几个学生无非是问我何时回去,或是写上几个难题来求解来了,也并无稀奇。” 宋叔严一脸恍然,总算是了了心中一个疑问:“原来如此……”只是怎他的那些学生就无一人催他回去? “那居泽便好好看信回信,若是需要寄信,再唤我便可,我就不打扰你了。” 季远川点头,目送宋叔严离开,然后打开包袱,目光在近二十封书信中快速搜寻。 很快,他的目光便在一封格外厚的书信之上停住不动,如凝固般许久才反应过来。 大半年过去了,顾长盛他们也该回来了,现在收到他的信很正常,只是他迟迟不敢打开那份看起来格外厚的信封。 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怕看到指责,怕看到哀求,亦或是怕看到对方的恨意。 他匆忙将那封信拿起,放入最下方最里面的屉,转头看向窗外。 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看不听不想,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 男主已过了三年孝期,今年可参加乡试,而现在距乡试不到十。 季远川告诉自己这段时间就让自己变成个哑巴聋子,待几个月后回去,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那时,顾长盛恐怕早就将他忘了。 …… 季远川在京都度过了萧瑟的秋与寒冷的冬季,如今正是新绿初绽、风回暖的季节,在此期间他为自己取了字:居泽。 最开始到时,他还有诸多不适,既要面对来自教抚司的刁难,又要化解自己人的不和,不过幸好,如今这些问题都不复存在。 第二,宋叔严来邀他上山踏青,季远川推开窗,映入眼帘的便是穿着轻薄衣衫的女子在不远处的河中泛舟。 或淡绿或粉红,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分外清新怡人。 季远川婉拒了对方的邀约,只道自己另有事务要忙。 宋叔严便与其他几位夫子去了,心中甚是不解季远川这几的心神不定。 而季远川自是没瞧见宋叔严脸上的担忧之,在房间内将《五年算术》的后续工作处理完后,他又出了一趟门。 将此书送至教抚司。 直到季远川踏出教抚司的大门,他来京都的目的也算是达成大半了。 觉着在房间待得憋闷,季远川便沿着一侧河道顺着水往下走。 杨柳低垂,轻风拂面,两岸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季远川坐在一间茶馆,看着穿行的小船。 直到他面前也停下了一条乌篷船,季远川一侧身便看见正站在船头的女子。 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着火红的衣裳,有着鲜的面容,娇软的声音,为了撑船方便,还将衣袖折起一段,留出雪白的手臂。 “夫子,来船上坐坐啊,想去哪儿逛逛,奴家送夫子一程……” 季远川认出这是金沙湾一带常有的船娘,几个月前他与几位夫子夜里游河时便见过此人,后来也遇见过几次,兴许是被她听见过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是教学的夫子。 不止是季远川发现了河边娇俏的船娘,茶馆其他人的眼神也不自觉被引,心中还在疑惑女子口中的夫子是谁时,便见一身形高大相貌俊润的男子站了起来。 有人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句:难道长的丑就是错么?自己咋就碰不上船娘的投怀送抱? 若是以前,季远川怕是不会理会,更不会上船,但今他心浮气躁,想着乘船去个清静处也是不错,便在船娘的欣喜中上了船。 但他不知的是,在他离开后,关于他的讨论却未停止。 “那船娘是紫褔兰家的吧,那男子也不知是谁,这次有福了。” 季远川经常在周围闲逛,渐渐地认识他的人便不少,有人便解释道:“似是位教书夫子吧,我叫过别人如此叫他。” “哦……那就难怪了,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最受船娘们的了……” “这样的人竟能去教圣贤书,真是个笑话……” “依我看又是个沽名钓誉之人罢了……” 茶馆掌柜听不下去了,便将手中的算盘拨得唰唰作响,又道:“我这卖的是茶,几时该卖酒了……” 虽只是简短一句话,但席间的闲话却是没了,虽说心中不快,但他们亦知,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开上这么一家只卖茶水的茶馆,其背后之人不可小觑…… …… 季远川上船后,便要求船娘往下游划,这女子虽说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双桨在她手中灵活摆如鱼得水。 似是受到季远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女子暗暗起脯,一举一动更是风光无限。 “夫子您来自哪里?” 水声哗哗,暖暖,季远川看着水面上的凌凌波光,笑道:“我从桐城来。姑娘一身好手艺,看你年纪不大,技艺却甚是湛。” 船娘咯咯笑了起来,下手又轻快了几分:“夫子有所不知,奴家自小在水上长大,还不会走路便会泅水,打小就跟着爹娘在船上拉客,这对我来说就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季远川知道她说的没错,因为在他们闲聊的功夫,乌篷船已然越过了好几条船,但速度仍然未减。 他一面与船娘聊天,一面仰躺在甲板上,看着天上飘着的团团白云发呆,渐渐地连对方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了。 逛了一圈后,季远川便让船娘将船划回去,依然是那个茶馆,只不过茶馆内早已换了一批人。 季远川下船时,船身突然摇晃起来,衣袍的一角不甚掉入水中,他眼疾手快地捞起,但还是慢了一瞬。 季远川低头察看,便见白衣角被浸,颜突然加深。 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一双黑长靴,上面绘着致的云纹,季远川抓着衣角的手一紧,抬头缓缓朝上看去。 第91章 扰人的男主 眼前人看起来似乎与记忆中的那人有很大不同,但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并无不同。 肤深了几分,不似从前的润白如玉,也不再是从前的苍白瘦弱,身形更强壮拔。眼神少了一分曾经的轻灵,更多了一分内敛,就如一把宝剑终于懂得将锋芒收于鞘中。 季远川慢慢直起身子,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尽管此时顾长盛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而又陌生。 顾长盛死死盯着他,一个个字句似是从紧咬的利齿中蹦出来:“不是说好了……等我游学归来……夫子便告诉我答案吗?可为什么我一回来却看不到夫子了……夫子这是为什么呢?” 在对方的强大气势的碾下,季远川下意识选择解释,结结巴巴地道:“呃…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也没想……想到……” 他深刻地明白,面前之人已不像以前那般好糊了。 这时一道娇软的声音穿了进来:“夫子,下次夫子若是还要游河,可记得找奴家呀,奴家一直在这边呢,夫子千万要记得啊……” 季远川心中暗道不好,果然,此言一出,顾长盛立刻看向船娘的方向,再转过来的眼神已是透着癫狂。 季远川叹息一声,刚刚还在心口的喜悦也随之淡去,不过心知情况不妙的他还存有一丝庆幸:大半年未见了,顾长盛又长高了不少,但还是没他高。 太好了。 至于其他的事,等会再说吧,总不至于死人吧! 季远川心大的冲顾长盛笑了笑,顾长盛一愣,眼底里癫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与恨意。 “她唤你夫子?夫子不愿回去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为什么?” 季远川头疼地看向男主,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想多了。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季远川没再说话,率先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他便回头一看。 只见顾长盛非但没有跟过来,反而更靠近河边,此时正看向那来往的船只,似乎在搜寻着什么。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