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老爷子心知肚明,现在的丁四已经被恶灵侵犯了,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胡七爷把伤养好了再说。 半夜,我和丁老爷子守在佛堂,屋里灯光昏暗,长明灯的火苗闪烁,我和老爷子都没有睡意,坐在蒲团上,气氛 抑至极。 我看到一个很可怕的现象,我和老爷子在火苗的闪动下,能看到落在墙上斑驳的黑影,但丁四,却没有影子。 他蜷缩在地上,抱着恶灵娃娃,光线落在他身上,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他都没有影子,整个人像是蜷曲在深浓浑浊的黑暗底部。 我回头看看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坐在蒲团上,头一下一下点着,昏昏 睡。 我于心不忍,看着心里难受,我们刚刚劫后余生,还没有享受胜利的果实,马上又出这么个事,真是让人闹心。 “爷爷,爷爷。”我轻声叫着。 丁老爷子 糊糊醒了:“咋了,小四出事了?” “没,”我赶忙说:“你别在这儿熬着了,这有我,你去睡一觉。” 丁老爷子 眼睛,叹口气说:“我哪能睡得着。我们老丁家就这么一 独苗,我宁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 我赶忙道:“爷爷别这么说,现在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丁四是带身份下来的,有六丁六甲护体嘞,他在人间里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在这个小水湾翻船。” 丁老爷子 眼,点点头:“对,我孙子是有身份的,下来是普度众生,这些都是考验。” “唉,”我点点头:“你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 丁老爷子重重拍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不说了,蹒跚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出了佛堂。 现在这里只剩下去我一个人,房间笼罩在一片灰黄 的光里,周围一片死寂,长明灯火苗燃烧的声响清晰可闻。 我把几个蒲团并在一起,躺了下来,打了个哈欠,下半夜了也熬不住了,先睡一觉再说。 闭上眼睛正 瞪瞪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的笑声,我一个 灵醒了,睁开眼睛看,丁四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怀里抱着那个恶灵娃娃。 丁四的身体融进黑暗里,而娃娃却偏偏显在灯光下,此时此时场景颇有些诡异。娃娃的两只红 眼睛在看着我。我 觉到笑声正是它发出来的。 我坐起来盘膝在蒲团上,盯着娃娃,能 觉到这个娃娃也在盯着我。 笑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回 。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 那个娃娃只是笑,也不说话,笑得人心里瘆得慌。 我被它笑得浑身烦躁,站起来想出去,可看着缩在黑暗里的丁四又于心不忍。 我叹了口气,想点香请仙,让胡七爷来看看。又想到七爷现在也是重伤在身,让他出来什么都做不了,更闹心。 没办法,我坐回蒲团,闭上眼睛开始入定,耳边是发飘的女人笑声,笑得人抓心挠肝。我深 口气,缓缓进入意识之境,对照胡门仙印上的呼 法,开始修炼起来。 其实这些 子我一直没放松修行,主要是仙印的呼 法为主,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无时无刻都在腹式呼 ,呼 也能沉入气海了。 要说太大的变化还没有,但是 觉自己的呼 气息绵长,不至于情绪失控。此时此刻,我在深深的定境之中,隐隐 觉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窥探自己。 我心里一惊,马上知道是恶灵娃娃,它在看我。 坏了,我怎么在它面前暴 了自己有胡门仙印,它会不会惦记我?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烟堂的大阵我都来回闯过好几遍,还怕这么个恶灵? 它窥探我,我也在定境中看它。这种 觉非常奇妙,我没有用眼睛看,什么都看不到,但能隐隐 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丁四和恶灵娃娃的位置,似乎是一个深深的泥潭,有什么东西在泥潭里起伏,爬上来又沉下去。 这种 觉太奇怪了,极为 真,那东西并不是藏在泥潭里的怪物,能 觉到是个人。 我聚 会神 受着,那人从泥潭里爬上来,身躯很大,在地上爬动,每走一步身上的泥浆就往下 出一滩。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我的面前,就在不远处。 我心跳剧烈加速,想出定,但身体却动弹不得,四肢都在僵硬。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恶灵封印在白 丝线内,它怎么突破出来的? 而且我遇到危险,胡门仙印会发出警报的,但是现在什么改变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灵机一动,心下通透,我不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法,而是自己过于紧张,导致关节是硬的。我长舒一口气,用尽全力猛地从僵硬的状态里冲出来,自己还坐在蒲团上, 头都是汗。抬头看,丁四已经睡着了,蜷缩在那里,手里还捧着恶灵娃娃。 女人的笑声也没有了,屋里静极了,只有火苗的燃烧声。 恶灵娃娃的红 眼睛盯着我,嘴角似乎向上,在笑。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心脏“砰砰砰”都快跳成一个了。 从我出道以来,见过的、经历过的不算少数,生死一线都好几次了,可怕的也见过,但从来没见过这么 的。 恶灵娃娃不单单是恐怖了,而是 ,有一股形容不上来的 味儿,是什么还说不清楚。 我不敢入定,也不敢睡觉,只要一闭眼就陷入一种浅睡眠的噩梦状态,什么梦还描述不清楚,反正就是身子很重,无法腾挪的 抑 。 用胡门仙印都克服不了,因为这不是幻象,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身体 受。 我这才知道,胡门仙印不是万能的,折磨自己的大多时候都是“心魔”。心魔无影无踪,除了你自己,其他任何的外物都帮不上忙。一个人如果内向 抑、黑暗抑郁,就算给他一 金箍 ,他第一个打死的人,也会是自己。 到了后半夜,我实在呆不住,看丁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赶紧从佛堂出来。 到了外面的院子,吹着冷风,我这颗心才缓缓平复,有种不祥的预 ,这个恶灵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恐怕会非常非常棘手。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