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 晕船的症状已经悉数消失,睁开眼将冒冒失失的小雀儿不小心丢下的发带收进袖中, 榻的另一侧仿佛还残留着柔软温暖的朦胧香气。 被骂了半晚上,某些因为自尊纠结而放不下的火气反倒灭得一干二净。 萧 望了眼被风吹得一开一合的窗户,又看了眼 榻下被穿走的靸鞋。 今晚再过去,八成会把人吓得睡不着,明天该哄人了。 借着小家伙溜走前留下的气息,萧 盖着半边被子,难得睡了场好觉。 作者有话说: 是别别扭扭的笨蛋小情侣啦 第五十一章 隔 清早。 钟宴笙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 整个人在 上已经转了半圈,趴在 上一睁眼,就瞅到 下的两双靸鞋。 眼皮还有些发涩, 钟宴笙闭上眼睛还想眯会儿, 忽然 觉不太对劲, 睁眼瞪着 下的两双鞋,陷入微微的呆滞。 两双靸鞋, 其中一双明显比他自己的要大。 昨晚的记忆缓缓回笼,钟宴笙顿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慌忙往 里侧爬去。 他怎么把萧 的鞋穿回来了! 萧 若是醒了, 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 岂不就会发现昨晚他屋里进了人, 若是顺着查下去, 查到他半夜爬进他屋里…… 钟宴笙头皮发麻。 他总不能实话跟萧 说,他昨天很生气,实在气不过, 半夜顺着窗户爬进他屋里,蹲在他 边骂他吧? 这个行径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钟宴笙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做过最坏的事, 就是昨晚跑去骂萧 了。 他慌慌地爬起来,披上外袍, 走到门边拉开条 ,小小声喊:“云成!” 云成清楚钟宴笙挑嘴, 刚去厨房叮嘱厨子回来, 见到钟宴笙已经起来了, 十分惊异:“少爷, 您醒了?” 其实也不早, 快辰时了,不过钟宴笙 赖 ,还有点起 气,太早把他扒拉起来要生气的。 钟宴笙只 出小半边脸,往萧 的舱房那边觑了眼,小声问:“定王殿下起了没?” 云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定王殿下卯时就起了。” “……” 钟宴笙关上门,回头看了看那双鞋,这会儿船上全是人,他要是把鞋子拎出丢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钟宴笙只好回去把鞋子往 下踢了踢。 反正……就算萧 发现屋里进人了,查刺客也不可能查到他屋里吧? “少爷?”云成纳闷地敲敲门,“您还要睡吗?厨房的早饭已经做好了,既然起了,先吃些吧,今儿天气好,在外面吃吧?” 隔了会儿,钟宴笙才慢慢 应了声,从屋里钻了出来,换了身衣裳,乌发 糟糟的披散着,眼皮耷拉地坐到外头的桌边。 钟宴笙不太会 头发,在王府和 里时都是胡 地绑一绑,反正他就算束歪了头发也是好看的。 云成自小跟在钟宴笙身边伺候,等着厨房送早饭过来的空档,看到他 糟糟的样子就闲不住,找出把梳子想给他梳头发:“少爷,你的发带呢?” 钟宴笙 着眼睛的动作一顿。 对哦,他的发带呢? 他的发带…… 钟宴笙头顶惊雷一劈。 昨晚他是不是、是不是把发带丢萧 屋里了?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不远处的楼梯上就出现了萧 的身影,定王殿下今 穿着身海青 的窄袖袍,不是太张扬的颜 ,但在一群人里也格外亮眼,察觉到钟宴笙的视线,抬眸扫了过来。 钟宴笙立刻看清了,今 的定王殿下,除了一只发冠外,发间还垂下了一 发带,经过飘飘的发带修饰,比起人人畏惧手握重兵的异姓王,更似个闲散的贵公子。 问题是。 萧 头上那 发带,跟他昨晚丢的那 ,一模一样。 钟宴笙:“……” 萧 是不是知道他骂人了? 本来钟宴笙骂得理直气壮的,可是丢了发带又带走鞋子的,小尾巴 得多了,就有些心虚了。 见到钟宴笙,萧 角一勾。 昨晚胆子那么大,今儿就怂怂的,不敢看他了。 少年偏过脑袋,长发披了 肩,清晨的 光洒落在他身上,在乌黑的发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像只羽 柔软漂亮的小鸟。 昨晚被钟宴笙摸过来骂了一顿,心底的气消了一半,今儿望着这小孩儿,气又莫名散了点。 萧 顿了顿,眼皮一 ,扫了眼去屋里摸出 簪子,捧着钟宴笙头发想梳的云成。 云成:“……” 云成一僵,将手指缩了回去。 清早的风大,头发不梳理,拂在脸上 的,钟宴笙假装看不见萧 ,转头道:“云成,快一点。” 得到小少爷命令,云成又默默给钟宴笙梳起头发。 萧 轻轻“啧”了声,若不是船上还有老皇帝的人看着…… 他坐到钟宴笙对面,附近的几个侍卫立刻虎视眈眈望过来,萧 也不大在意,见钟宴笙还是不肯转头看自己,欣赏了下那张俊秀昳丽的侧脸,才开口:“小殿下昨晚几时睡的?” 他神 如常,语气不似昨 那般冷淡了,反倒含了一丝从前他们相处时,只有他们俩人才心知肚明的调笑之意。 钟宴笙的眼睫扑簌簌一阵颤:“亥时。” 萧 颔首:“那小殿下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异样之声?” “……没有。”钟宴笙板起脸,“我睡下后就没起来过,刚刚才醒的。” “哦。”萧 道,“真是奇怪,那看来小殿下不知道,昨晚本王的屋里遭了贼。” 展戎心里噫了声。 云成心里也噫了声。 钟宴笙:“噫——” 萧 的手放松地搁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指节轻轻敲了敲扶手,容 看起来很冷峻:“那小贼偷了本王的鞋,还留下了一条发带。” 钟宴笙:“……” 是不是还只给你留了半边被子。 这种事,钟宴笙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干的,实在是太奇怪了,万一让给他授课的周先生知道,八成要罚他抄《礼记》。 要是定王殿下是个大姑娘,他岂不是像个话本子里的采花贼。 钟宴笙若无其事:“是、是吗,我睡得太 了,确实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萧 看他睫 细碎地颤动着,心虚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心底好笑,脸上不显:“展戎。” 展戎努力绷着脸站出来:“回主子,暂时还未查到贼人,不过昨晚我们严密守着三层,那小贼不可能从三层离开。” “嗯。”萧 随手将云成倒给钟宴笙茶盏捞过来,抿了一口,“继续追查。” “是!” 钟宴笙 言又止,还是没把自己的茶盏抢回来,小小声建议:“既然只是丢了一双鞋的话,要不,王叔就放过他吧?” 萧 淡淡道:“那可不成,本王与小殿下的舱房间隔如此之近,小殿下居然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未免太过没有防备。本王就算了,万一那小贼今晚的目标是小殿下可怎么办?” “……” 钟宴笙生着闷气想,到底是谁没防备? 他昨晚骂了好久,萧 还是睡得那么沉,要不是他不小心把鞋子穿走了,还留下发带,萧 都不会发现异样! 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他昨晚去过了,还这么装模作样? 萧 果然是狗东西! 萧 挑眉:“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钟宴笙慌张:“没、没有啊。” 萧 像是相信了,盯着钟宴笙的脸看了片刻,忽然偏头咳了几声。 钟宴笙愣了愣:“王叔,你怎么了?” “昨晚的小贼不敢行刺本王,意图让本王生病,拉开了半边被子,”萧 语气不似假,“离去的时候,还将窗户也打开了,害本王吹了一晚上风,有些着凉。” 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昨晚的小贼就是钟宴笙本人,他都要相信了。 钟宴笙偷偷瞄萧 ,不敢吱声。 不会真让萧 着凉了吧? 云成听着俩人的对话,心里冒出股浓浓的狐疑 。 虽然定王殿下脸 很正经,说话语气甚至跟平时一样冷冷淡淡的,但他怎么就 觉,定王殿下是在欺负他家小少爷呢? 他动作麻利,三两下给钟宴笙梳好头发,用发簪挽好。 赶巧厨房也将早饭送了过来,萧 正想再逗钟宴笙两句,展戎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萧 遗憾放弃:“小殿下,有点事,失陪了。” 他顿了顿,深蓝 的眸子似乎含着些许安抚的笑意:“厨房换了本王带来的人负责,望合小殿下口味。” 钟宴笙心里被萧 得七上八下的,直到萧 离开了,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 不对,他为什么要因为萧 着凉 到内疚。 萧 都还没给他道歉呢,活该着凉!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