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得了这种体质, 的确是上天恩赐, 一直来利用自己的血救了许多人,拥有让人羡的百毒不侵, 学医时的天赋秉异, 练武时能够轻而易举将即曳的功力化为己用, 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深闺小姐, 走到把身体开发到吓人的地步,堪称奇迹。 郦清妍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天居然会武功, 还能拥有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虽然只有半年,却像重活了十几年似的,充实,紧张,刺且充回忆。这种如同偷来一份光的觉,让她生出一种在深山路,不经意捡到惊世珍宝的喜。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阑所说的洗掉寒女体质,究竟是仅仅改变自己的血,让栖月放手,还是彻底让自己变成普通人? 因为温阑,即曳,外加栖月的严密保护,郦清妍才得以带着这具世间难求的身子,无忧无虑到招摇的活着,以后成了阁主,越渐抛头面,什么样的人都会接触,寒女出世这件事情一旦广传出去,单是应付前来求血的人就足够头痛,还有暗杀,掠夺,强取……无穷无尽,这世间想要郦清妍的,远不止栖月一个。温阑的顾虑,她是非常清楚的。 焕逐曾经说过,历史上出现过的有记录的寒女,下场全都很惨,相对而言,不得好死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郦清妍突然有点后悔半途从会客堂里出来,她应该留在那里听听,看温阑和芯戎究竟会把她怎样。已经出来,又不太想回去,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一处亭子。 亭子落在面对古刹背靠悬崖的地方,小半部分支到崖外。周遭古木横斜,绿青郁,不远处有溪从山间落,形成一道天然的细长瀑布,泉水冲刷山石的声音隐约传至耳畔,越发营造出禅意悠远的空旷。 她当然没有真的参起禅来,而是继续想心事。栖月曾骂她不知焕逐究竟做过什么,不知他是一条觊觎自己的,对他信任之至,才会因为栖月杀他而无比痛心。这些话郦清妍当然没有忘记,之所以没派人去查清楚,因为她不知栖月口中的觊觎,和她理解的那种是不是一样;也因为她并没有受到来自焕逐的直接伤害,更愿意保持这种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相信曾经有过一个人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好。 温阑说她活在一个全是谎言的世界,这让她很戒备,只是有时候蒙在鼓里,比接受真实,要好过得多。 至于如何彻底甩掉栖月,除了这回能拿到的药,也许还得学学怎么让一个男人讨厌自己的技巧。郦清妍脑子里七八糟地想着,然后发现今天自己有些不对劲,她总是不经意想起栖月。 察觉有脚步声靠近,回头去看,居然是芯戎大师。这时的芯戎和方才所见有些不同,如果说方才的慈眉善目都只于表面,现在则是一种从内至外的温和,不怎么平易近人的仙风道骨化作邻家爷爷般的和蔼可亲,却又因为那身雪白□□,增一丝庄重圣洁。汇集成很奇怪的觉,不过并不是讨厌。 郦清妍朝他行晚辈对长辈的礼,微笑道,“大师与母亲商讨完事情了么?” “说完了,接下来的要找你说。” “嗯?”芯戎像是在与温阑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把不正经给戒了,反倒让郦清妍很不习惯。“大师请讲。” “温阁主和你提过那个东西没有?” “提过一两句,据说是一种药,对么?”郦清妍想起方才听见的那些词语,什么“镇”,“凶煞”之类,本能觉得事情不若温阑所说那般简单。 “药自然是药,她可有告诉你是活物还是死物,怎么用,如何换掉你这身血,过程怎样,后果怎样?” 郦清妍哑口,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句话,“不曾说过,还请大师告知。” 她听到芯戎叹了口气。 “那是一条剧毒的虫,最喜食寒冷之物,种到人体内,游走于血脉之间,食产生寒意的髓。” “尽之后呢?” “及时取出,便不会有命之忧。” “听着并无凶险,为何大师方才说此物凶煞,而且语气严重,像是不废半条命就不能成似的。” “寒女的髓是你的生命的源泉,将那毒虫种进去,无异于让它噬你的命。”芯戎微不忍,“况且,无人知道那虫喜吃的东西长在你体内何处,亦不知过程中会否破坏你的命脉,会否疼痛。最主要的,你身上的寒意是汇集天地灵气而诞,对毒虫而言,无疑是至上美食,想要将它从你身体里引出来,除非有下一个寒女的血,但世间不会同时存在两个寒女,所以这个办法,其实就是没有办法。方才在会客堂里,温阁主已经放弃使用毒虫这个法子了。” 郦清妍白玉般光洁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前后的话都没心思理会,反倒是其中一句让她很疑惑,“大师方才说,世间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寒女,若真的出现了呢?”揣测道,“此消彼长,只留其一么?” 芯戎轻轻横过来一眼,又将眼珠轮回去,“你如何保证,另一个一定会诞生,并且比你强?” 郦清妍便笑起来,反问道,“若我能呢?大师能确定天道只允许一个存在吗?” 芯戎点点头,“你也算灵物,恰好老朽对世间通灵之物略有研究,这句话,还是能给肯定答案的。” “那便是了,原本我就是假的,真的出现,我现在有的这些特,都会转移到她身上,所以本不需要费心费时寻找摆这个身份的方法。” “你果然比温丫头形容的,以及老朽猜测的要更聪明。” 郦清妍愣了愣,这芯戎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去看他,却被花白长眉下的眼睛勾走魂魄,整个人定在那里。 谈时的和颜悦被山风卷走,不同于即曳那种如同雾气般笼罩着她的怀疑眼神,芯戎的简直就是一细长的铁钉,带着无情又冷冽的寒芒,直接把郦清妍的灵魂从这副年轻的皮里戳出来,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这种穿一切的眼神很容易让人陷进去,绕在里头出不来,却又不敢造次,郦清妍不由自主喃喃问出声,“大师以前是否真的见过我?” 郦清妍在脑海里把前世今生所有能记得的人全部滤了一遍,没有任何一张脸能与他重叠,她不认识他,这是事实,但是这种被人看穿的觉实在太难以忍受,即使对方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不行。 芯戎将目光一收,对方明显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胡子,缓缓道,“恰好相反,你不同于老朽毕生所见的任何一人。万物皆具有灵气且相容相通,又相生相克,你的独特,是带有凌驾万物的运筹帷幄。这世间无物能够制,定然导致秩序混。老朽看不清你究竟源何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只能奉劝一句,若是再过多施展这种能力,弊大于利,得不偿失,还请三思而行。” 郦清妍从头灵到脚,顿时觉得眼前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的芯戎变得可怕起来,方才那一眼,他的确把她看了个透彻。芯戎口中强大到能扰万物秩序的,当然不是她是寒女这件事,而是郦清妍能够预知未来改变未来的能力。在他眼中,她这个重生归来的魂魄,正以一种绝对的优势,肆意篡改别人的命运,为了自己的顺风顺水,疯狂倾轧。 “安于本命,非我所愿,大师既能看透我的所作所为,也应该知道我做这些的目的,若非如此,又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遇到大师您,并且说上这些话呢?” 芯戎摇头道,“执念太深,不得善终。” 这句话很悉,如果没有记错,和慕容曒一起坠崖后做的那个梦里,温阑曾对她说过相同的话。梦里的声音,是不是就是她心底的恐惧?芯戎真的知道她渴求的是什么吗? “多谢大师箴言,我会谨记于心。”郦清妍没有再犟,恢复一个晚辈该有的姿态。 郦清妍的态度一变,芯戎就不再多说,她还有事情要问温阑,道了声告辞,退了几步,转身便走。 “物极必反,慧极必伤。姑娘且行且珍重吧……” 郦清妍猛地回头,方才还坐在栏杆边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一直伪装的很好,身边的人虽知异样却从未怀疑,唯一问出“你不是郦清妍吧”这句话的只有慕容曒而已,也只是无心的一句。或许是因为他和即曳一样,足够怪异强大,又活了很久,经历过无数的事情,才能一眼看穿郦清妍有多么的不对劲。 突然起了风,笼在亭子上空的古树被吹得簌簌直响,郦清妍伸出手,接住一片半黄的叶。 芯戎大师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慧极必伤…… 她不认为自己聪慧,相反,她更相信另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郦清妍,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第153章 回到寺里, 温阑站在那颗巨大的银杏树下,带着愧疚和歉意,“妍儿, 咱们得另找法子了。” 郦清妍遥遥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过去,“方才芯戎大师找到妍儿,已将具体情况说了。母亲对妍儿的关心和疼, 让妍儿很开心。” 温阑拉住她的手,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那个险。”不由又开始埋怨,“昆熳只说这里有药有办法,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凶险的办法, 九宿底下的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早知道,就不白跑这趟。原想确定了才告诉你, 免得白高兴一场, 结果真的白高兴一场了。” “哪里就是白高兴一场呢?女儿找到了旁的方法,也不算白来。” 温阑面惊喜, “什么方法?” 郦清妍卖了个关子, “也先不告诉母亲,等真有效的时候, 再说。” 此后在灵空寺用过斋饭, 又留到头偏西, 错过光最毒辣的时候, 众人方启程下山。整整一天,栖月都没出现,郦清妍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下山不比上山费劲, 众人的脚程更快,温阑让郦清妍和她坐同一顶轿子,对方没同意,不知是什么原因催着她再次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聆昐和清婕在后头连声呼唤也没能留住她。到了山脚,连马车都不坐了,三两下跳过去,直往大船而来。 守船的人还是那么些,一切和走时并无变化。船上船下的护卫见到郦清妍腾空而来,纷纷行礼,她本无暇顾及,被人用鞭子驱赶一般,跃上二楼台,匆匆往自己房间赶。 郦清妍曾有规定,一旦到了她的屋子,暗卫们不可靠近,此刻紧紧跟着她的那几个人已经自动停步,不再前进。 虽然少了这一重,可船上的护卫们都是十二禤阁挑细选选出来的英,郦清妍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没闻到如此浓烈的血腥味,看到歪在她上的栖月,脸是垂死般的苍白,一身暗紫衣袍看不出来究竟了多少血,她终于知道让她心神不宁了一天的原因。 今是栖月血沸之,而他受了重伤。 他本就比正常男人生得白,此刻脸上半点血也没了,未束的发丝散着,凌洒在大上,衣裳被撕破了好几处,一条手臂从沿上无力垂下来,出袖子的惨白肌肤上,蜿蜒着好几股血,将整张地毯染红了一半,扩散出巨大的血晕。仔细看才能发现,那些血早已凝固,躺在那里的人口半点起伏都没有,仿佛已经血枯而亡。 郦清妍无法确定这个人究竟是死是活。 心脏隔着肋骨和薄薄的皮,狂躁慌的跳动,快要直接冲出来,郦清妍将手在口,想要下这种糅合意外、震惊、张皇、还有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起的剧烈心痛,结果发现心理强制也好,身体动作也好,对这份得自己眼眶一片朦胧的心情完全束手无策。 几乎是踉跄地飞扑过去,伸到栖月鼻翼下的手指颤的从未有过的厉害。如果他死了,郦清妍拼命告诉自己,如果他死了,你一定要高兴,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可是她已经哭出来了。 手指僵在半空,她听不到他的呼,再细微的动静也听不到,她不敢去做最后确认。可怕的静谧和浓烈的血腥味织绕成沉重的枷锁,牢牢铐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动弹,只能闭上双眼,无声哭泣。 也许哭完了,再睁眼时,这个人就和初遇时一样,披着黑缎一样的发,坐在那棵白梅树下,捏着一只小小的酒杯,眸子缓缓抬起,向她看过来。 一眼之后,万劫不复。 僵在半空,没有勇气凑到栖月鼻下的手指突然被一阵冰凉包裹,郦清妍猛地睁开双眼,看到浑身是血的他虚弱地抬手握住她,声音虚浮无力,“我还,没死……” 郦清妍整个人从思维到身体都有一瞬间的停顿,又在刹那间恢复神智,几乎没有半刻犹豫,伸手拔簪。 握在手指上的大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明明虚弱的要死了,却迅速攥住了手腕,阻止郦清妍的下一步动作,“我,不要,你的血……” “这么重的伤,外加血沸,你会死的。” “不正是你希望的么……”栖月咳了两下,喉咙没有发出声音,就像只是身体颤了颤,血沫溢出嘴角,漫过被抹了灰般的白玉肌肤,淌到神的衣襟里,含着半口血的声音越发含糊,“你为我哭,我很开心……” 郦清妍不怎么费力就挣开他的手,簪子锋锐的尖头毫不犹豫划开还残留得有以前未完全抚平伤痕的手腕,趁栖月不能反抗,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学着他以前强吻自己时的动作,用力错开他紧合的牙,将不停朝外冒血的手腕贴上去。 如果此刻喂的是个坚硬的,有形状的东西,郦清妍绝不会如此苦恼,栖月倔强的不肯往下咽,任由血进他的嘴,然后在从嘴角出来,不知道究竟在犟个什么。 眼见这人的体温越发低下去,从来血沸都是无法克制的高温,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郦清妍几乎要将整个手腕到他嘴里,以鲜有的蛮横怒吼,“你给我喝!” 栖月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把郦清妍的身影刻到他眼珠子里,从此以后无论睁眼闭眼,看到的任何景物,都有她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和动作的他,样子更像死不瞑目。 郦清妍忍无可忍,回手臂,凑到自己嘴边,了口,再次捏开栖月的嘴,俯身将印上去。 栖月明显没有预料到郦清妍会使出这么一手,整个人都僵住,对方才不会管他是什么反应,死死堵住他的,贴的严丝密,舌头伸出来,将被强行错开的齿列撬得更开,住他的舌,直要伸到嗓子眼,以一种栖月从未见过的霸道,将混了她的唾的血强灌进去,尚在血的手不住他的脖子,直到听到清晰的咽声才退开。 再次映入郦清妍眼眸的栖月是她见过的最呆滞状态,连呛咳也忘了,脸都是不可置信。 “该死,我为什么要救你。”郦清妍看着被她捏青的下颚,皱眉解释,或者说完全是在自我安,“至少你不该死在这里。”手腕再次举到他嘴边,目光沉沉地望着他,“还不喝吗?不喝我就不止血,你知道我的体质,失血过多会有什么后果,或许不要一会儿,我就在你之前死了……” 声音戛然而止,栖月死死捏住她的手,嘴动,鲜血大量涌入他的口腔,如同饕餮,抑或一个疯狂的瘾君子,食毒/药般,要在血的同时,将郦清妍整个入他腹中。 两人的温度都异常的低,栖月的呼却逐渐急促,强制戒了许久的东西,突然再次沾染,骨子里叫嚣着的兴奋的渴求几乎噬他的神智,花了非常大的力气,用尽一切自制,才将嘴边的手拿开,伸手接住已经力软倒下来的郦清妍。 “醒了,再找你算账,你不许不在。”说完这句话,郦清妍便陷入无边黑暗里。 她没有昏太久,实际上她怀疑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栖月自然还在,两人还以昏之前的姿势躺着,而且栖月昏得比她还要彻底。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的体温在逐渐恢复,所以两个人才没有因为郦清妍不自觉出来的寒意冻死。 温阑她们回来之前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郦清妍觉得自己又回到和慕容曒一起坠崖后的样子,不,比那时更加迅速冷静且强大,因为她不仅要把栖月治好,还要让这个房间一切沾上血迹的东西,要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要么以合理的理由留下来备待处理。 不过已经有问题让她无法解释,为何船上船下的人都没闻到这船的血腥味,以及她上船这么久,居然没有半个人过来敲门问个半句,她的丫头可全在船上!虽然这是好事,避免了发现栖月的可能,可是,这份好处来的太过诡异,她怀疑这船上发生过她不知道的大事。 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就坐着什么事不干,等找到这些事的答案,说不定栖月已经因为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活活烂死了。 郦清妍见自己腕间的口子因为栖月反灌血进去而愈合,顶着眩晕和眼金星,拉开栖月的带,几下把人扒得只剩亵,出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来。虽没见过他的身,但却知道这个美又极讲究的人,身上定是完美无瑕,此刻一身尚未处理而显得异常狰狞的疤,不知要用多少药才能恢复。 有种把救聆昐时的场景回放的觉。 寒女的血对栖月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让人,在血的催动下,栖月有他自己的愈合能力,何况郦清妍暂且也不出空来处理他那身的伤,在美人榻上垫了一张被单,运气单手将人抱起来放上去,将上沾血的被褥一股脑掀起来堆在下;那些扒下来的衣裳直接卷起来,打成一个铁实的包裹放在角落里,再以极快的速度从柜子翻出新的被褥铺上。 至于被血染了快一半的地毡,郦清妍找出一瓶即曳给的药粉洒上去,待血迹缓缓稀释直至消失,把屋里水壶里的水,混着圆桌上得半盏茶水,全部泼了上去。 因为方才取出一套被褥,衣柜空出来许多,郦清妍把栖月抱了进去,咬破手指,用血将他的伤口胡涂抹一遍,用方才那张被单盖在他身上,叹了口气,心想暂且只能这样了。 撂下他,关上衣柜,找来一个广口的彩釉坛子,把栖月的衣裳进去,严实盖起来,等着一会儿找到机会,从船上扔到河里去。再看自己身上,还好,沾血的地方并不多,郦清妍很快把自己从里到外个光,在平坦的小腹上用力刺了几个道,换上寝衣,面无表情地拿着换下来的亵和衣裳去擦拭脚踏之类地方凝起来的血。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温阑栖月在船上呢?郦清妍问自己。告诉了就不会累了,不用这样随时提心吊胆,偷偷摸摸,撒一个接一个的谎,如同陷入一个巨大的黑漩涡,只会越搅越深,不了身。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