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的栖月,抱着她的栖月,撒娇的栖月,吃醋的栖月,愤怒的栖月,骂她的栖月,伤她很深很深的栖月…… 梦境没有故事情节,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场景轮换,搅得人心烦意,头疼裂。 不该这样的,离他很近时,明明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为什么偏偏在离开后,生出这样的觉来? 二十四暗卫背叛了他,自己为何没有觉到半点开心?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局,直到让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为何只实施了第一步,就动摇了继续下去的决心? 郦清妍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在心疼他,很仔细地想了想,发现也许不是。 找不到自己他会否着急,或是生气?会再次对自己在乎的人出手吗?要是他做出更加无法挽回两人关系的事情来,该怎么办呢? 郦清妍挣扎着醒过来,发现浑身大汗,寝衣都透了。 翻身下,点亮油灯,搁在头案几上,又找来纸笔砚台,拿着爬回上,盘坐着,将纸铺开来。 写下“心悦”二字,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划了个叉。 又写了“栖月”,下头依次写下罪状,纯利用,杀焕逐,固执己见,见死不救,铁石心肠…… 猛地将笔一扔,蓬松笔头的墨水甩了,烦躁地抓着头发,叹了好几声气,郦清妍开始教训起自己来。 你虽然长了十五六岁的外表,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以当栖月的娘,年龄差这么多,你得要脸。 栖月他罪不可赦,你不能抛弃大计,局限于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蒙蔽过你的眼睛,最终害死了你,不能重蹈覆辙。 好好谋划,好好设计,然后远走高飞。 实在心不静,就想想睡在隔壁的容潋,他比某人,好了万万倍不止…… 郦清妍瘫倒在凌的被褥间,不顾方才洒得到处都是的墨汁脏衣裳,定定地看着头顶帐,然后决定起身找银针,或许扎个两针,对于凝心静神会更有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栖月(暴打小冷):想让本王下线,你做梦! 小冷:米娜救我!大哭 第139章 人还没从上起来, 屋顶响起一个声音,“睡不着就起来陪我喝酒,晒晒月亮。” 郦清妍嗤笑, “今天三十,晒哪门子的月亮?” “晒你心中那个月。” 郦清妍顿了一下,“所以你不只是会复活死人, 改变人的体质, 现在连读心术也会么?” “并不会,只是听到你梦里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而已。” 郦清妍回他以一声叹气。 “是因为太恨, 还是太, 才会翻来覆去念着他?” “都不是。”郦清妍抬手遮了眼睛,“是因为太过失望。” “如果不是恨, 为什么要毁了他?” “他杀了焕逐, 他的弟弟杀了庄梦玲。我见不得他们像个没事人似的,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应当, 继续活的顺心顺意。” “别找借口, 你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我没有。” “你就有。” “你好烦!” “为师教你直视内心,你居然嫌烦, 真是不识好人心。” 郦清妍气哼了一声, 烦躁地翻身下, “我要喝酒。” “自己上来。” “我又不会轻功, 楼顶那么高,怎么上的去?” “屋后有梯子。” “铁石心肠的师傅。” “你还可以说我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神魂沦丧人尽失……” “闭嘴。”郦清妍强行打断他,“不会用成语就别瞎叨叨, 丢人现眼。” 即曳在头顶的屋宇上郁卒,“为什么我会收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徒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山里夜间风大,郦清妍披了件衣裳,绕到屋后,找到即曳说的那架竹梯,将累赘的下裳往间扎了扎,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看准即曳的位置,双膝跪地向他慢慢靠近,坐稳后自嘲道,“为了口酒,我可真是拼命。” 即曳没说话,把酒坛递给她。 喝的是上等花雕,辣喉,酒烈,男人喝的酒。郦清妍喝一口,呛咳了半天。 “不能喝就别逞能。”说着便伸手过来要拿回酒坛。 郦清妍死死抱住坛子,往一旁躲了躲,“没事,我想喝。” 即曳只得由着她。 郦清妍又喝了一口,嗓子在第一口时就辣木了,再喝就没有那么大的刺,“你说我该不该学点武功傍身?” “怎么突然这么问?” “发觉很多地方不方便。轻功不会,自保不会,什么都不会,连最普通的招数都躲避不了,显得没用的。”把坛子递给即曳,看他喝了一口,又要回来。 “在你身边,明处暗处有那么多护卫,还嫌不够?” “护卫也有遇上打不过的人的时候,我若有功夫傍身,也不至于次次拖后腿。像小汐凉那样,连十二禤阁的人都拦不住她,多威风!” 即曳看着脸上爬了些红晕的她,失笑道,“嗯,的确如此。汐凉那身武艺是我亲手所传,的确很给我长脸。” “诶。”郦清妍用肘弯捅了捅他,“要练得像你这么厉害,得多少年?” “你指的是我表面的程度,还是真实的水平?” 郦清妍瞪大眼睛,“表面如何,真实又如何?”伸手扯了扯他的面皮,“你这个人也和我一样,藏得有其他面吗?” 看着她这慢半拍又胆大的动作,即曳明白这人醉得差不多了。想了想,觉着太过复杂的说明她未必能听懂,便选了个比较直观的解释,“表面的,打不过宁王,但是真实水平,可单手碾他到无力反抗。” 郦清妍眼睛瞪得更大,“你这么强?” “那是!”即曳骄傲地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本大侠活了多少年。” “你好坏哦,故意把实力藏起来。”郦清妍笑的贼兮兮的,凑到即曳面前,小声道,“其实我也活了很多年,不过到现在才活的稍微随心随意了那么一丁点儿。”伸出小指头比了有多大一丁点儿,“我们都是怪物,对么?” 即曳微怔,似明白郦清妍在说什么,又似不明白。模棱两可回答,“也许吧。” 郦清妍绕回正题,“表面这种多少年,实际的又要多少年?” 即曳灌下一大口酒,手背抹了抹嘴角,“为什么执着于武功,温阑不会武,一样强的可怕,你也可以。何况你比她,还多了寒冰术和毒术。” “我和母亲不一样。”郦清妍连连摇头,“母亲她有王爷,有誓死忠于她的庞大组织。而我呢?”半空中舞的手指指向她自己,“有谁忠于我?师傅你么?” 即曳第一次看清,她的眸子里,冰冷化开,藏在下面的,其实是刻到骨子里的悲伤。 这个人,和十分遥远的回忆里的那个人,何其相似,甚至让他产生过郦清妍是她转世的错觉。 她创造了十二禤阁,那么郦清妍呢?又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即曳像父亲一样拍了拍郦清妍的头,“别只看到悲观面,现在你身边的人很多,你值得所有人你,也值得足够优秀的人为你效命。” “真的?” “真的。” “那你教我武功呗。”郦清妍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晃,“我问过了,汐凉八岁被你捡到,五年之内练出那身武功。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骼已经定型,学的没有那么快,人家书上说,打通什么,任督二脉,就会突飞猛进,师傅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做到对不对?教我嘛,反正除了学你的毒术,我也没其他事可干?” 即曳哭笑不得,“你究竟看了什么破书,害死个人。习武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不过既然你如此想学,教你一两招也无妨,免得你总被慕容家那两兄弟欺负。传出去,我即曳的名声也不好听。” 郦清妍两眼发亮,“徒儿不会给你丢脸的!作为报答,以后我再也不告诉怅亓你的行踪了。” 即曳的眼睛顿时眯成危险的一条线,“我说那滚蛋怎么回回能找到我,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一时口快,说漏了。”郦清妍捂上嘴巴,身子往后缩退,“我错了,以后再不了。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嘿嘿嘿……” 笑声刚起,无数鞋子从四面八方飞来,依旧绕过郦清妍,砸在即曳身上,让他躲无可躲。 “大半夜的,用什么魔音穿耳!还让不让人睡觉!” 即曳顶着一只黑靴摊手,“你看,我就说,他们你不我。” 即曳这个人,凡是他遇到的请求,要么不答应,一答应就不会食言。第二天,郦清妍睡眼惺忪,酒都还未醒,直接被他从上拎起来,带去见了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 “你干嘛?” 郦清妍站不稳,直接被即曳扛在肩膀上,头倒转着,看什么都是反过来的,加上未醒的酒意,让她觉得天和地都在旋转。 “应你所求,带你去打通任督二脉。” “会不会很疼啊?”郦清妍打着哈欠问。 “会,要把骨头一寸一寸全部用锤子敲碎,然后再给你接起来。”即曳测测地恐吓她。 “胡说,书上不是这么说的。” “你看的都是誊抄版本,几经转手,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都是假的。” “啊……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即曳摁住在肩膀上动的她,“晚了。” “就是这小丫头吵着闹着要学武?” 地最上一层,一座巨大的夜明珠以做照明的殿里,一个嗑着瓜子脸褶子的老女人问。 “是。”即曳在他们中间的主位坐下,顺手抓了一把那老女人身旁碟子里的瓜子。 “这不是你那个徒弟吗?”另一个尖嘴猴腮,嘴边有两撇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小胡子男人问。 “对。吵得我不耐烦,带来你们看看,这身子若要练武,能练到什么程度。” 颠了一路,郦清妍总算颠清醒了,瞪着即曳,明明她就着他说了一回,怎么被他说的好像她着他求了好久,不胜其扰似的,不带这么欺负自己徒弟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