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倒是好,可她也全然忘了肚子里的也是自己的孩子,是原本她和虞元意一起心心念念的孩子。你早不辞行,晚不辞行,非要在自己身体接受不了的时候辞行, 真要是有了意外, 就不会有半分后悔吗? 陶如枝却是不认同这句话, 摇头反驳着:“你不必将我想成那种人,我是真的想得离开,没有旁的意思。” 旁人要是说这种话,虞念清也许真的相信了。但陶如枝是谁,能从后院一个庶女走到陶玉的左膀右臂的位置上,真的就是心无城府,没有一点儿算计的人? 而且虞念清最不能接受的一点是,“你同我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应当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两家派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无搜寻,若非有心人抹去踪迹早就应该找到了。她在玉凉关时遇到陶如枝,受到帮助的时候还有点儿惊讶,因为凭着两个人的情不值得陶如枝帮她。后来她倒是想明白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时陶如枝便已经想明白了虞元意的身份。 他们找了人那么久,夜夜担心着虞元意会在外面出事,钱氏为此生了一场大病都快要没过来。而陶如枝明明知道虞元意的身份,却瞒着不告诉。那么在她将虞元意留在身边成亲的时候,不应该早就想到两个人可能会面对的困难吗? 所以她怎么有立场,去用虞元意对自己的心意和一条未成形的生命去赌。 陶如枝沉默了一会,抿得很深,“也不是立即知道的,是认识他一段时间后,想要成亲了就略微查了查。” “那对他公平吗?对我们公平吗?”虞念清深了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差了一口气就死了,我救了他。”陶如枝换了一个坐姿,往椅背上靠了靠好让自己舒服些,声线有点冷,“没有我的话,他早就死了。我要的也不多啊,只是想他长长久久陪着我。” “但是他知道吗?你敢告诉他吗?” 陶如枝不敢,怕是在虞元意心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需要被妥协照顾。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多少办法。 撑着扶手站起来,她缓缓沿着椅边跪了下来,眼尾发红,“我只求你这么一次,能不能帮帮我,只有这么一次。” 说着说着点了点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却没有一点哭声,有些绝望道:“我承认之前是有一点心思,但是我从来没有想着要害过谁,我只是想他能留在我身边。” 虞念清怕她出事,连忙弯下伸手去拉她。 陶如枝伸手躲开,“纵使我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后就是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 她只觉得头疼,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去处理。 就在这时候,旁边突然过来一只男人的手,托着陶如枝的胳膊将她搀了起来。 两个人都愣住了,陶如枝望着男人的面庞时,眼泪都因为惊愕停住了,瞬间变得慌起来,眼神都有些躲闪。 谁都不知道虞元意的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在外面听了多少。 她一时心慌,连带着肚子都开始疼,下意识想要去捂着自己的肚子又不敢,笑着看向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 陶如枝面瞬间变得惨白,整个身体如同陷入了冰窖中一般,冷到四肢都没有了知觉。她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上两句,解释解释的,可嘴张合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将摇摇坠的女子揽入怀中后,对着虞念清点了点头,“我先带她一起回去,刚刚买了两份粉蒸圆子,等会让人给你送一份过来。” “哥哥……” 虞元意望向她,眼神坚毅示意她不要再多说,然后将女子横抱起来往外面走。很快,小院那边就请了大夫,下人来禀报说已经见血了。 虞念清即使知道这件事和自己关系不大,心里面却存着一分愧疚,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晚上的时候,她和梁知舟商量,想着要不要就直接帮陶如枝捏一个清白些的身份,让她入了京城之后也有几分底气。 至于更多的,她也不想帮。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定的代价。 梁知舟望着她趴在上碎碎念着,觉得有点好笑,坐到了边在她的上按了按,“这次你倒是想差了,陶如枝既然敢将酒楼开到厉王的地界上,那么捏造一个家世清白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她真正害怕是岳父岳母知道的她当初清楚你哥哥的身份,却利用他失忆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她直接从上坐了起来,杏眼圆圆的,“是真是假?” “她当初既然将陶玉的证据给我,就说明她对世俗传闻没有那么看重。那她还能在乎什么?”梁知舟捏了捏她的脸,宽道:“在乎的可能真的只有你哥哥,连带着在乎虞家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她心里有成算一些,没有什么不好的。舅兄对仕途不兴趣,后也不会入了官场。岳父的子必然不会帮他寻求荫蔽,再等虞家下一代长成得要上二三十年,陶如枝能撑得起来。” 若是陶如枝的出身再好上一些,光是凭着这股狠劲,都能到里斗上一斗。 虞念清心里也清楚,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她从觉得陶如枝和哥哥的情在一开始就带着几分算计,掺和了许多意味不明的东西,本能地不喜。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