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边界的士兵奉命看守此地。 他们站姿如松,冻得发紫的嘴呼出阵阵白气。 这群士兵不知道的是,他们敬仰的主将正弓着藏在不远处。 帝姬运气很好,这里是她的地盘,没有被送回阿苏勒的营帐也是万幸了。 她徒手挖开埋葬死尸的大坑,并不深,天大寒,尸体还没腐烂,她扒了一身干净点的穿上了。 要是光着身子回军营,那她这个主将的脸是别想要了。 “公主,公主殿下回营了!” 将士们一片欣鼓舞,仿佛前的战败没有将他们击垮,愁云惨淡也来了救世主。 她会是救世主吗? 帝姬痛快洗了个澡,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军令发下去,调遣粮仓、增守援军,她势必要夺回那座城! 被削了军职的瑞王,此刻正在主帐前不停转悠。 拿不准将军大人对他的态度,不知怎的中了那臭蛮子的招,对主将做出那等事,瑞王当然十分懊悔。 强我方主将光着身子着肿大的子股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爬行,罔顾她的意愿掌掴股,放在从前,瑞王都不敢想他的下场会何等凄惨。 可他的的确确这么做了,跟中一样。 往何等亲密无间,现在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见。 “报——” 如水般的人涌入主帐,个个面焦急。 “将军,后方来报,粮仓损失过半!原因,原因不祥!孟大人说得您亲自去一趟定夺!” “将军!前线急报!朝廷后撤十里!要不要追击,尔等听凭将军一声令下。” “将军!” “敌军派的使者后抵达!” “我方辖区出现不明生物!有好几个村子糟了难!” ...... 帝姬按了按眉心,颇有些烦躁。 她不过是去阿苏勒营里待了几,再去那劳什子佛主地界接受“惩罚”了半,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些事来? “敌军使者,叫瑞王去。记着不许割让地界,一寸一里都不行!短了一厘,就从他身上割下来!” 汇报的小兵忍不住下生风,为瑞王捏了把汗。 “副将遣一小队人马去后方平灾。无论结果如何,五内必须回来。” 庄肃严整的女将军利落地披好了外袍,黑的狐狸束起纤细的肢,大氅散开,威严并重。 “孟渊不是一点小事都经不起的人,看来后方确有要事。” 想起孟渊,就记起了在淮香院做女学生的时,上圆下方的镇纸夹在里是何等滋味,她记得清清楚楚。该死的老贼! 等她回来,一举端了那变态的窝! 孟渊宅邸。 “殿下,便是此物。” 男子手心躺着一株她再悉不过的植物,但是,自从跟着净善的古怪镯子来这以后,她便再没见过了。 荷光莲,月下生光,她殿里种了一池,极难成活,民间更是难以栽种。 “何处发现的?” “禀告殿下,是受了灾的农家院中,死尸墓边上到处都是。” 这就更说不通了。 她亲自来到灾难后的现场,美目扫过,惊诧异常。 这里本该是处小世界。 那镯子也不知多大的能耐,竟能造出一处诞生佛主的世界来,虚假与真实世界相互倾轧,脆弱的小世界边界经受不住,被噬、合并,最后消失。 很多人都会死吧? 她没什么觉,本来她就不属于这里。 假若回去,那太子哥哥也不必受刑,天下易主也并非已成定局。 她不必在乎这虚假的世界。 知晓未来三年的先机,安安稳稳地回去,提前未卜先知,还有这身佛主亲赐的冰肌玉骨,想来长寿百余年也不是难事。 她冷静、理智,万事为自己考虑周全,将自己利益最大化。 从来没有人会为她考虑,她凭什么为毫无干系的旁人考虑? 闭眼,帝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宅邸。 “隔离,让居民后撤,烧掉被破坏的居所。” 女子梳着高耸的马尾,象征权力的红缨系在她发冠上,“孟渊,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孟大学士被威慑力极强的桃花眼一时镇住,“下官明白。” 他太明白了,太子对这位非一母所生的妹妹有多看重,他就在淮香院事后受了多大罪。 被敲打太多,审时度势、奉违的事,他最会了。 百里加急,马奔雪原。 帝姬要在这方世界崩塌前,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 她要登上至高之位。 凭着取金刚罗汉的血,现在的她以一挡十也不为过,凡人拦不住她。 彼方皇。 净善松散地躺在龙椅上,金雕玉琢、繁复尊贵。 他轻轻抚摸手下浮雕,大张的龙口被掐住,“看来,姐姐选择了那边呢。” “相互倾轧,为什么就认定,后来者不能居上呢?”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