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喜你很久了。” “你都二十五岁了,还不嫁人,再等两年成了老姑娘,以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跟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跟了我是你的福气,不信你去街上打听打听,老子当年在街上混的时候,哪个敢说我半句坏话?” “你还想报警?门都没有,你一个姑娘家顶着这副模样,没了清白就什么都没了,你家人要是敢让你去报警,我李国强三个字倒着写!别到时候报了警,街坊邻居私下说你不检点,你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 空气微微凝固。 时光的沙漏慢慢扭转,苏落鸣从回忆中离,眼眶通红。 秦晏看着她,递给她一张纸巾:“后来报警了吗。” “没有,”苏落鸣摇摇头,哽咽着说,“当时大家的观念都保守的,李国强对我妹妹做了那种事,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其实我是想去派出所报案的,但是父母就不同意,尤其是我妈,觉得暮秋给全家人丢脸,这件事就一直没声张。” 秦晏轻轻点头:“苏暮秋经历了那么残忍的事,怎么又跟李国强结婚了?” 苏落鸣嗤笑一声:“本不是她自愿的。” 话到这个份儿上,秦晏作为半个过来人算是理清楚了这些年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但顾城显然还不够老成,心态更为年轻ban,气愤的同时还是没明白。 “啊?”顾城愣了愣。 . 当年的事情被苏家人看成辱,就连作为受害者的苏暮秋也本免不了父母的一顿数落。 苏暮秋不得不向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留在家中调整心情。 苏落鸣前前后后开导过她许多次,然而苏暮秋坚持要报案,几度与观念古老的父母发生争吵,家里飞狗跳,引来不少邻居好奇,苏落鸣只要一下楼,楼下的大爷大妈就会笑呵呵地问她:“你们家最近好像不太平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老听见你们家在吵架啊?” “没什么,就一点蒜皮的小事儿,吵了几句。”苏落鸣搪说。 “是吗。” 苏落鸣皱了皱眉,笑道:“大爷,您还是好好打牌吧,王嫂都快胡牌了。” 王嫂双手一摊,将麻将推倒在桌上,出所有的牌:“清老头,胡了!” “哎哟,怎么就胡了!不行不行,再来!哎我去你的——”大爷小心眼儿地说。 . 苏家人没有选择声张,但苏暮秋却出事了。 一个月后,她在学校给学生上课时忽然觉得腹痛难忍,放学后去医院挂了号,一查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四周了。 “妈,我想去做人工产。”苏暮秋心平气和地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 母亲端着碗,夹菜的手轻轻一抖,却并没有说话。 苏落鸣看着苏暮秋:“倒也行,现在的医学手段比以前进步多了,安全,不至于太伤身体,而且才四周,理论上呢,是可以做产的,我之前轮去妇科实习的时候也看见有人做过这个手术,觉没什么大问题。” 苏暮秋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着苏落鸣:“真的吗,姐姐。” “我不同意!”母亲突然摔了筷子,怒骂道,“产?亏你还想得出来,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给家里丢多大的脸吗!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所有人!包括你学校的同事和学生!” 而父亲则早早地放下碗,坐到一边去看电视,充耳不闻,只是尴尬地咳嗽两声。 苏暮秋:“可——” “没有可是!既然他对你做了那种事,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你对,你都是错的!到时候别人会说,如果不是你打扮,哪个男人愿意看你一眼?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你该懂吧,”母亲死死盯着苏暮秋,按住她的肩膀,威吓道,“你生也是生,不生也是生,我看还不如把生米做成饭,就说你们两个早就领证了,过两天我去把那个二子找来,堵住那些老头老太太的嘴才好。” “为什么!我本没有做错!我是受害人!”苏暮秋喊道。 “受害人?那些老头老太太才不管你是不是,他们只要想嚼舌,就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话,难道你想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母亲说,“我是为你好!你本不懂!” . 后来,苏暮秋在家人和媒婆的鼓励下,与李国强结婚了。 她与当初让她生不如死的那个人成为了夫。 李国强在苏家父母面前泪如雨下,忏悔自己不该做出伤害苏暮秋的事,并承诺自己一定会对苏暮秋负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前几天把照相馆的工作辞掉了,我发誓我绝对会对暮秋好,我老家有一亩田,以后我天天卖小菜,绝对不会再做出让暮秋伤心的事......我也不会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我要是知错不改,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李国强:“我真的谢谢你们没有让我赔偿,还把女儿嫁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 苏家不愿意接纳这个未婚先孕的女儿,于是大手一挥,替苏暮秋在宁平路镇卫生院对面的144号买了一套老旧的两室一厅。 苏暮秋出嫁的那一天,并没有高朋座,也没有推杯换盏——按照桐山的习俗,未婚先孕的女人没有办酒席的资格,所以到了夜里,她被自己的母亲亲手送上一辆黑的面包车,上车前,母亲看着她,对她说了一番话。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