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四郎人数虽多, 但兵之所以被叫作兵,自是有其道理。 三千对五百,杀到了天亮, 叶四郎才突破到寝。 他终究, 也曾是也碎金麾下猛将。 离里依然杀声震天, 四郎迈进了寝的院门。 面一箭来,四郎瞬息挥刀。 锵地一声,那支箭斜飞出去, 入了石板中,碎出一圈裂纹。 叶碎金放下弓, 叶四郎执着刀, 姐弟隔着庭院相望。 “叶长铭。”叶碎金道,“果然是你,谋犯上。” “六娘。”叶四郎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只你终究是女子,不宜牝司晨, 以后的事,给我吧。” 叶碎金大笑。 “牝司晨?” “我夺取邓州唐州的时候怎不说我牝司晨?” “我下荆州取襄的时候怎不说我牝司晨?” “我打京城的时候怎也不说我牝司晨?” “叶长铭,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心中所都不敢直言吗?”叶碎金问。 叶四郎嘴紧抿:“我是为了正本清源……” 叶碎金问:“怎么?想当皇帝是什么羞的事情?不能说吗?” 她上前一步:“我,叶碎金, 在邓州叶家堡之时, 便想做皇帝。” “我, 叶碎金, 一路至此, 九五之尊。” “江山天下, 我打下来的。我怎地不能做皇帝?” 皇帝毫不畏惧,气势如焰。 叛军士卒将领,都情不自地畏缩了一下。 这是天下共主,大穆女帝,她的确……亲自打下了江山。 她的杀名天下无人不知。 “好,我承认,我就是想做皇帝。”四郎把心一横,终于说出了内心的真话。 “六娘,你只要写下禅位书,我便留你命。” “我还可以保证,除了三郎,本家兄弟都能活。” 为何要除三郎呢。 因三郎,不仅是嫡脉,而且是兄长。 他军功、威望亦都盛过四郎。 三郎方方面面都过了四郎,天然比四郎具有正统。 叶碎金知道三郎已经突围而去,她问:“七郎呢?你杀了七郎吗?” 四郎道:“他活着。” 四郎道:“你怎不问你的三郎?” “他跑了。丢下了你。”他道。 叶碎金哂笑:“你嫉妒他吗?” 四郎嘴角抿了又抿。 “你虽不肯就立储,但,你其实已经选了阿是不是?”他咬牙问,“或者是端王府别的孩子?” “总之,你其实早就想好了,储君要出自端王府是不是!” 叶碎金勾勾嘴角。 承认了。 “果然。”四郎就知道。 他问:“他凭什么!” 以叶家堡来算,的确四叔三郎是嫡脉。 但叶家堡早就过去了! 叶碎金称帝,自然是以叶碎金来算。 则他们所有人,和叶碎金的血脉远近都是一样的! 她凭什么处处偏叶长钧。 一样是亲王,他的食邑都比别人多。他两个嫡子,更直接便有郡王封号。 四郎早就怀疑,叶碎金要从端王府立储。他果然猜对了。 那么,他今天做的,就没有错! “六娘,你只要写下禅位书,我就让你活。”他再一次重申。 叶碎金讥讽一笑:“是不是还要写下手谕,让你的人去接管京畿军?” 四郎沉声道:“正是。” 京畿地区有十八万军。 只要拿着叶碎金的盖着皇帝金印和枢密使印章的手谕去接管这些军,大事就定了。 叶碎金却笑了。 晨光里,她的笑何止耀眼,简直刺眼。 四郎受到空气里的力,他问:“你笑什么?” 叶碎金道:“我笑你,白做梦。” 她道:“叶长铭,你用耳朵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四郎愣住。 他侧耳听去。 风中传来一些声音。 隐隐约约。 很悉。 是脚步声,是马蹄声,是队伍行进和冲锋的号角声。 是因为一夜没睡,做梦了吗? 四郎恍惚一瞬。 那些隐约缥缈的声音中,忽有一声号角锐鸣惊醒了他。 他脸大变,蹭蹭几步,登上高处,向山下望去。 这一望,顿时脸煞白,身子晃了几晃,不敢相信。 山下,密密麻麻,至少有数万人。 大穆军! 怎么可能! 没有皇帝的谕令、枢密的文书,谁敢调动这么多的军队! 三郎吗?他怎么让枢密院同意的? 四郎从高处下来,脸上已经没有血。 “怎么能?”他想不通,“军怎么能来的这么快?” 叶碎金道:“你难道不知?最近的龙卫军,军营离这里不过四十里,自然快。” 捧、天武、龙卫、神卫为大穆军的上四军。 其中,捧军和龙卫军是骑兵。 离王屋山离最近的,正是龙卫军。 上万军既已杀到,这场离之变等于已经宣告了胜负。 四郎面无血,却仍然问:“他是怎么调得动龙卫军的?” 他半夜起事。 皇帝的寝最高最远,所以是三郎七郎最先惊醒,他们两个直接披衣便战了。 本没有来得及与叶碎金碰头。 哪来的手谕、文书大规模调动军队。 叶碎金看着他:“待会儿你自己问他。” 她视线扫过,叛军都一脸惶然。 叶碎金厉喝:“还不丢下兵刃!” 大势已去。 桄榔一声,有人第一个丢下了兵刃。 跟着便好像传染了似的,叛军一个个面如土,都丢下了兵刃。 殿前亲卫们上前将其拿下。 龙卫军杀上了山。 离里,杀声震天。 三郎一身血和汗,提进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