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犯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判绞,一个判刑。 他家里还有个年轻点的小儿子倒没参与。但阖家被除族,驱逐了出去。 叶敬仪扶持了另一房的另一个堂伯父坐了上了忠远堂堂主的位子。 也不是不想扶自己的父亲或者亲伯父。实在他家,没有有能力的长辈。须知,没有能力或者德不配位的人坐在不该坐的位子上,常易招灾祸。 其余的,叶家堡和叶碎金同宗的,斩了一个,绞了一个,其余刑的有五个。 忠远堂除了前堂主一家,另还有七人人均判了刑,有数人杖刑。杖刑的有一个没撑过去,死了。 盛安堂稍好点,一个,杖刑若干。 和光堂也没有重到要判死刑的,了三个,杖刑若干。 姻亲里最重的当然就是叶四郎的岳丈。 其余了十余人,杖刑了几十人。 听着数量多,但和叶氏近千的族人数量,其实也没那么多。毕竟你家嫁娶一个女儿,对方整整一大家子都算是你的姻亲了。 按这个算法,姻亲都可以近万人了。 这一次最让百姓称道的是,所有获罪之人,皆不许赎减。 赎减其实是一个写进了律法疏议的作。犯案者用钱来赎罪减轻自己的刑罚,是合法的。 只是这个作是有弹的,许不许你赎,决定权在主官手中。若一个案件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主官也可以拒绝案犯赎减的请求。 这一次,叶碎金给袁令的指令是:律法之内从重,任何人不得赎减。 叶碎金怒吗? 没人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几没有人能看出她的喜怒了。谁也不知道她这一次算不算雷霆震怒。 只知道她心硬手狠就是了。 没有一个徒刑的。 徒刑就是在本地坐牢。没有,要么足够重直接,要么是小恶,较轻,打了板子就完事了。 叶碎金不让任何人在本地服刑。 只从前大魏的时候,南北一体,放有数种等级,五百里的,一千里的,两千里的都有。 现在,南北断绝,诸方割据,往哪? 叶碎金给的指示:“陛下那里又修皇城又修皇陵,缺人呢。给送过去。” 邓州特特派了兵,枷着几十个犯人往京城送。 好多年没见过一下子放这么多人的情况了。京城的百姓都围观。 大公主因为之前的贪污案吃了挂落,好一阵子没敢进了。出了这事,忙又进,语气轻松地当作笑闻轶事讲给皇帝听了。 “一半姓叶。”大公主咋舌,“她可真下得去手。” 皇帝却淡淡道:“你看看人家。” 大公主讪讪,轻扯着皇帝的袖子赔罪:“父皇,孩儿知道错啦。” 大公主都三十多岁了,撒起娇来一如少时。 皇帝的心就软了。 手指在空气里狠狠地指了指她,这事算过去了。 邓州各城的茶馆里当然不免时时有人议论这一次震。 有那眼明心亮又读过书的人,手指叩着茶桌道:“都在律法之内。” 虽从重判了,但也都是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从重,每条罪的判决都是有依据的。 该绞的就不会斩,该斩的也不会绞。 虽比徒重些,要背井离乡地远去。但现在没有什么三千里可,人是往京城送的,说起来,其实没多远。 只不过,这许多族人、亲戚送到外面去服刑,就避免了未来一些年刑狱里可能出现的暗箱作。免去了未来的许多麻烦。 众人都知道叶碎金是个狠人。她杀起人来是不眨眼的。 然而这一次,没有私刑,没有愤式的杀、擅杀。一切皆可在《魏律》里找到法理依据,量刑条文。 虽然魏不在了,律还在。 叶碎金的治下,是一个有秩序的地方,不是一个上位者凭借意志便可以胡行的地方。 今天上位者可以凭自己的意志不经律法擅杀一个祸害百姓的族人。 明天她心情变了,就也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去庇护另一个族人祸害百姓。 比起来,秩序才更能守护普通的百姓,才更让百姓心安。 或许并不是每一个百姓都那么有学识,可以看明白这一点。但每个人都可以直观地受到。 此一番清理,一下子,邓州的空气都清新干净了。 腐割去,叶家族人与亲戚,俱都变得温和守礼,行止守法,可可亲起来。 十二娘与袁令回到了比。 袁令在邓州走这一遭,回来深藏功与名,还是做他的比令。 只连叶四叔见着他,都更客气了几分。 他的政令发下,执行的速度更快,效率更高了。 十二娘看着袁令回到了他的常生活中,正常的吃饭生活,正常的办公。 但十二娘回不去了。 叶四叔道:“可别跟你娘说你去邓州干嘛去了。她不敢骂碎金,必然得来骂我的。” 十二娘答应了。 叶四叔又问:“在邓州没遇到什么事吧?” 十二娘想起了那些挡路的人,凶恶的眼睛。 闹到最后,的确是叶家的三代姻亲,甚至最老的那位老姑婆都还活着。 可三代都不过是与叶氏的寻常族人结亲罢了。 仗着这个,村子便筑堤坝,占水源,不给下游的村子用水,欧伤人,还敢拒捕。 权力,使人如此膨。 甚至权力者其实并没有给他们分享任何权力,便已经这样了。 十二娘又想起了四哥岳丈祸害的那家人,苦主哭得止不住眼泪。 那时候她浑身的血管都像要爆炸似的。 现在,十二娘摇摇头,平静地说:“什么事都没遇到。” “就是。”叶四叔放心了,“我寻思着有袁令,还有二宝,忠远堂的敬仪、盛安堂的荣霖、和光堂的艮之都在邓州呢。不会让你有事。” “再说了,真有事,你又不傻,你报名字啊。” “报你爹、你哥、你六姐的名,吓不死他们。” 十二娘点头:“嗯,是呢。” 叶四叔觉得不对:“咋了?病了是咋了?咋这么蔫?” 十二娘沉默了很久,抬起眼,打量她爹。 她父亲兄长都生得十分魁梧。 比起来,六姐在女子中算个子高挑的,但还是比他们纤秀多了。 “爹。”她问,“你为什么抢叶家堡抢不过六姐?” 愉快而温馨的父女谈话戛然而止。 叶四叔尴尬了起来。 “那什么,”他努力给自己挽回脸面,“我让着她。” “二伯家没儿子了。我们家便是嫡房。叶家堡是祖产,不能做女儿嫁妆,原该你继承的。”十二娘道,“这连我都懂的。怎么会叫六姐抢了去?” 叶四叔道:“都过去了。” 十二娘却道:“我想知道的是,六姐当时是靠什么抢赢了你?” 她小时候不懂,觉得六姐厉害,赢了什么都是正常的。渐渐长大,见识多了,才觉出这件事的神奇。 孤儿寡母或失了怙恃的闺女,被族中男长辈吃了绝户,才是常见的。 叶四叔作为礼法和律法上的正统叶家堡继承人,居然被侄女抢了祖产,才神奇。 叶四叔当初和叶碎金的争夺,非是抢叶碎金这一房的私产。他们两个争的是家主之位,是叶家堡的归属。 长辈,男,嫡。 按说,叶四叔就该毫无争议地继承叶家堡。 结果,输了。 神奇不神奇。 是什么能让一个女孩子逆杀上位? 十二娘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 这对她很重要。 她必须知道。 第113章 不畅 叶四叔恼羞成怒, 一拍大腿:“那不都怪你二伯!”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