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利人,瑞号自然愿意长期合作。 叶碎金这个中间人也不能撇开,该给成的给成。 大家都赚钱,才是真赚钱。 叶碎金道:“你告诉瑞云号的人,我要买粮。” 这次比大户清理得干干净净,比的商业给了瑞云号引荐来的商人。 叶碎金还给了瑞云号先行挑选的优待。瑞云号一如叶碎金所料,选择做粮食生意。 前世,叶碎金和瑞云号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呢? 就是蒋引蚨。 前世蒋引蚨就注意到叶碎金一直在募兵,他也一直默默观察。后又花钱打点各衙门里的文吏,拿到了税收的数据。 他通过计算和估量,锐地意识到,再这么增兵下去,叶碎金在粮食上就会有缺口。这个缺口未来还会越来越大。 他将此事写信给了东家。得到了瑞云号东家的授权后,他大胆地来到了叶碎金面前。 从此,瑞云号搭上了叶碎金,开始做粮食生意。 瑞云号是以作桑园、丝绸起家的。但他家身在南方,稻米一年三。往北贩粮,利润极大。 只当时,各地割据,豪强都对粮食控制得很严。 现有的大粮商都与割据势力有各种各样的联系。瑞云号一个丝绸桑园起家的,本不进手去。 只能干看着眼红。 蒋引蚨凭自己的锐成功瑞云号和叶碎金牵上了线。不仅成为了瑞云号的功臣,也成了叶碎金跟前的红人。 后来叶碎金发现,这个人特别好用。 再后来,蒋引蚨干脆就跟了叶碎金。 而瑞云号,前生后世,都有一颗火热的,想要做粮食生意的心。这一世,他家率先在比得到了机会。 而这个机会,依然是叶碎金给的。 蒋引蚨诧异道:“我算过的,我们军粮上没有缺口,唐州各地的常平仓,也都了。” 唷。 叶碎金起眼皮,笑眯眯:“蒋掌柜关心的事可真多。” 蒋引蚨虽然的确被叶碎金派了许多活干,使唤得跟个陀螺似的。但军粮这块可还没轮到他手呢。 真够积极主动的,跟上辈子一样。 “咳……”蒋引蚨讪讪,“那个,各种册簿过手,那个手,就顺手扒拉扒拉算盘。习惯了,习惯了。” “蒋引蚨。”叶碎金问他,“瑞云号还给你开工钱吗?” 不等蒋引蚨回答,她便道:“他们给你拿着,没关系。可以给他们生意做,但是不能动我的墙角,让我吃亏。” 蒋引蚨对天赌咒:“决不敢!!叫雷劈死我!” “以后,跟着我干吧。”叶碎金道,“这也是头一回。我也不狮子大开口。” “叫瑞云号,给我三万石粮食。不许影响比本地粮价,不许动本地库存。” 三万石不算多,放这个量给瑞云号,算是允许他家探探路。 “好了,咱们以后长长久久地合作。” “把我这句话带给你前东家——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第86章 割 叶三郎和叶八叔都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 可以说已经门路。 他们一入京畿地区的郊县,就向当地的县官表达了来意:进献祥瑞。 县官不敢怠慢,还整了一队锣鼓队, 挂上大红绸, 吹吹打打地往京城送。 待入京, 自然引起一番轰动。 自入城,百姓都闻声来围观。 叶八叔尽得叶碎金髓,骑在高头大马上, 连连冲百姓拱手,与有荣焉般不停地重复:“陛下乃真天子!” 许多百姓都赶紧跪下, 给天道之意叩头。 乔槐:“……” “……”严笑对叶三郎道, “令叔……嗯,佩服,佩服。” 叶三郎目不斜视:“成大事者不要拘于这些小节。” 此,叶碎金原话。 皇帝当然得到了禀报, 而且大公主也亲自跑进里来说:“可热闹了!百姓围得水不通。好多人山呼万岁。” 皇帝嘴角。 “这个邓州叶碎金……”他额角。 “是个妙人。”大公主掩口笑着说,“哎呀, 可惜她没有亲自来,否则我非要跟她结一番不可。” 的确是个妙人。 因伪朝余孽见大势不可挡, 竟发出檄文,痛斥晋帝割让幽云十六州,神州失土, 十六州百姓衣冠不存, 自此沦为蛮夷, 实为逆天之行, 百世恶业, 号召天下英豪群起共诛此贼。 虽然不可能扭转乾坤, 但一想到这檄文将来也被载入史书,便是晋帝,也烦恼起千古后人的指指点点来。 邓州这个祥瑞,进得可真是时候,正正是他需要的。 大公主道:“她可真是能耐,还说服了房州的人来一同上表,父皇见见吧。” 大公主都进言了,且这次动静确实大,一行人才入住驿馆收拾洗漱,便被召入中。 四个人都有幸得到召见。 叶八叔倒头就拜,从三皇五帝一直说到叶家怎么从河滩上挖到这块祥瑞,论证了晋帝坐大位的宿命论,天道论。说到动情处,眼含泪花。 叶家本家就这么一个读书人,果然没有白读。 乔槐严笑:“……” 皇帝自然不停点头。 叶八叔抹着眼泪道:“邓州虽安稳了,唐州却匪丛生。过去,我们二州是一个刺史兼领的。那边一直没人管,百姓听说这边有皇恩沐,都往我们这边跑。我们大人说这怎么行,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岂能坐视不管。发了我们这一点家底子去为陛下剿匪,总算唐州没那么了。只我们家底子本来就薄,折损颇重,如今更是不堪重负。” “方城那里民安顿了,去年还抢种了一茬豆子,可是田地都抛荒太久了,收成不尽人意。我们大人免了那里三年钱粮。这下子荷包更是捉襟见肘。” 一个字:俺们穷,陛下你看着办吧。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叶碎金识趣,皇帝也不能小气,挥挥手:“唐州既然已经清理,叫她一并领了吧。邓州、唐州,免去三年税赋。” 本来也本好多年没有向中央缴纳过了。 又赐了紫金鱼袋和犀带给叶碎金以为恩宠。 叶八叔深深叩首:“谢主隆恩。” 轮到房州的人上场了。 乔槐老头子上来就嚎啕大哭:“请陛下主持公道,为我剑南裴家做主啊!” 叶三郎:“……” 严笑:“……” 我方演技不输给亲家。 乔槐还真不是演技。 他是真正从剑南道出来的人。 一说起往事,心酸与痛苦全都是真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也都是真的,哭得停不下来。 但,随着乔槐痛斥蜀国王荣篡夺剑南,目无君上,叶三郎和严笑都看到了皇帝的嘴角分明微微翘了起来。 正如叶碎金所说的那样,皇帝喜裴家这身世。 果然,皇帝接受了房州裴氏称臣,还温言安了一通老将,表示同身受,王贼可恨,待来,你我君臣共讨之。 亦赐了金鱼袋,又赐了玉带。 裴泽在房州也名正言顺了。 叶八叔又启奏:“房州一直心向陛下,奈何均州作祟,百般阻挡。房州力弱,不得突围而来。均州于京畿,近于房州,分明子野心,有逆天之意。叶家虽力弱,也愿为陛下讨之。” 裴家才归附,说话还没分量,这个话由叶家提起。 乔槐眼泪一抹:“原与邓州共讨之。” 均州就是个墙头草。 皇帝其实知道均州也上表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颇多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开始低头了。京城了挤了好多家的使者,排着队等着皇帝召见。 皇帝恼他们之前观望,也有意晾着他们。 均州的使者不清楚京城形势,没找对门路,后来的上表都得到批复了,他家的还在案头着。 其实各家对皇帝来说大差不差的,今不低头明也要揍得他们低头的。 但皇帝手指在几案上扣扣,抬眼看了眼前两家。 这两家是真顺眼的。 “着,房州刺史裴泽、邓州节度使叶碎金,共讨均州。” 行嘞,名正言顺了。 四人一同叩首:“谨遵陛下之命。” 均州使者还在衙门里一趟又一趟地跑动,尚不知道老窝已经被人盯上。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