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 那么乖的小姑娘,是翘了一节课过来找他的。 —“傅言真,你是不是个东西?” —“不是。” -- 曾如初是傍晚五点收到傅言真的微信: 【在不在家?】 她回:【在自己家里。】 傅言真没再发来消息。 曾如初后面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时,他没再回复。 便以为他在忙着,也没去打扰。 直到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她小跑着去开门,以为是前天在网上买的狗粮什么的到了。 但一开门。 却看到傅言真倚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件烟灰连帽衫,衬的眉眼更有几分桀骜。 一如从前那个少年。 其实他这张脸,本就没有怎么变。 “你怎么……”曾如初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没回过神,“现在就来了。” 傅言真前天跟她说的是晚上八点左右会到。 傅言真低着颈看她:“这不是,改坐动车了吗。” 江城那鬼天气。 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航班看样子就要晚点。 曾如初:“……那你是不是坐了很久?” 得好几个小时呢。 傅言真“嗯”了声。 他就没坐过几回动车。 这回还是他自己定的票,当时看着电闪雷鸣的,脑袋一热就定了动车票。 一时也没注意,上车才知道是二等座。 因为系统默认二等座。 上车就懒得动,也没想着再去换。 五个多小时,那么仄的地儿,坐的他这背又开始隐隐地疼。 不过人家六十岁的老太太也都那么坐。 他要说句什么,倒显得自己娇气的很。 可到底,也算是让他提前瞧到了人。 还赶上了这落黄昏时分。 这么好的景致。 但跟前这“孩子的妈”,明显是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过来,身上还穿着套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 曾如初一低眸,便注意到自己这身打扮很不合时宜。 颇有些埋怨:“我发微信给你,你怎么不回?” 他要说他到了,她肯定收拾一下自己啊。 傅言真从兜里摸出手机,递到她手上,“没电了。” 曾如初:“……” 傅言真闭了下眼,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哭了吗?”他问。 “什么?”曾如初不太明白。 傅言真没再问。 不管哭没哭,他知道,怀里的小姑娘当时一定很难过。 他抱了很久。 直到曾如初仰起头,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和下眼睑处的浮着的青灰,分明透着点倦累。 “你去休息会吧。”曾如初觉得他这舟车劳顿的,肯定很幸苦。 傅言真却不松手,下巴蹭着她额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 “嗯?” “我那时侯,”傅言真搭在她后脑的手,轻了两下她的头发,“脾气太坏了。” “……”曾如初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都过去了。” 温润的触落在她额上。 以后不会了。 小姑娘。 傅言真亲了亲她额头。 后面是曾如初硬把他推向卧室的。 因为不太忍心叫他睡沙发。 他也不肯就这么睡。 说是好不容易才看到人,当然要多看两眼。 但曾如初觉得他这眼睛都快睁不起来了,还看什么看。 她的这套住所还不到四十平。 一室,一厅,一卫。 卧室占地面积也就15平左右。 傅言真拧开门把,看到正对着门的是一扇飘窗。 一抹夕投了进来。 小浣熊玩偶摆在窗沿处,身子歪的正好像是在看落。 他看着这小玩意儿,不笑了声。 一时忍不住去猜测,这姑娘是不是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这玩偶。 那天视频电话的时候,她怀里揽着的就是这小熊。 屋里有股淡淡的椰味。 味不浓,所以并不腻。 是曾如初身上的。 他刚在客厅抱她时,也闻到了。 这么一眼扫去,屋里其实并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 但一切陈设,从颜到造型设计都搭配的都很好。 写字桌上放着一只玻璃花瓶,里面着一束雪柳。 边摆着张圆形头柜,上面放着一盏台灯,白灯座,米黄灯罩。 一旁有只牛油果绿的马克杯,上面还印着一只简笔画的叮当猫。 还搁着一本书。 汪曾祺的《受戒》。 曾如初的不大,就1.2米宽。 除了不得已躺进医院的那几回,这大概是他看过最小的。 还没他那边的沙发宽敞。 却不知为何。 她这张小,好像能连他这具皮囊带着灵魂一起盛放。 这靠墙摆着。 叠好的软被浸没在夕里。 一时觉得,她这被子应当比世间任何一张被都暖些。 他没去拉窗帘,视线偏向窗外。 落点是那片夕。 觉得她这房子选的倒是好。 曾如初蹑手蹑脚的拧开门,一眼就注意到傅言真正倚着她的书桌。 本没睡,甚至都没到他上去,只侧着脸在看她的窗。 半边脸陷在夕里。 听到开门的动静,傅言真转过身。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