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封如故不同。 二人年岁相仿,在风陵山里一同跑闹着长大,知晓这山中的每一处玄虚。 譬如玉髓潭尽头的这一处小小 窟,便是二人一力勘探得来的。 她带着一头一脸的  气,在玉髓潭的 口前,找到了独身一人、盘膝望月的封如故。 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孤独,藏在 影之下,头脸和睫 上都笼了一层薄弱的水汽。由于不加掩饰,他身上自然 出魔气来,但是经由玉髓潭的灵气净化,倒也不显得多么肮脏了,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面目模糊起来。 沐浴在淡淡灵光下,他脆弱得像是一只一摔即碎的薄胎玉杯。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封如故淡淡地笑了,拍一拍身侧:“来啦?坐。” 燕江南便与他并肩坐下,与他一道融入 影之中。 兄妹两个,或许该说是姐弟两个,并肩遥望着风陵的夜空,高而远的银河 泻下一地烂银,在他们足尖前的几寸处光华璀璨着。 有 天地偌大,燕江南突然有些眼睛发酸。 她发力 了 眼睛,咬牙克服了这点软弱。 她知道,哭帮不了封如故,她不需要封如故再来安 她。 封如故一语不发,甚至连脑袋也未转上一下,却似是看穿了她全部的软弱,揽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肩上:“我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不会安 你,今后也不会把这件事当做笑料笑话你。你尽可以哭。” 燕江南踢了他小腿一脚。 准确说来,是蹭,不是踢。 她直起身来,轻声道:“小师兄,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清除道门遗毒,为的是整肃道门,抑制过度偏 的反魔之风。 然而,她如今骇然发现,在那些外门人眼中,她待道门之人这般严苛,对待隐瞒自己魔修身份的封如故,岂不是也该手起剑落,定斩不饶? 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燕江南的笑话,但燕江南心中早有计较:她绝不会伤她的师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