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大殿之中,曹丕一身侯爵冠服,看起来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曹丕转头,在门口看到一身黑玄服的曹出现在自己面前。 将魏王,曹丕赶紧低头,并且对着曹行了一礼。 “儿臣拜见父王!” 原本曹丕脸还是如常的,但是在曹后面,却是不紧不慢的冒出了曹冲的身影。 见到曹冲,曹丕的嘴角不自觉的了一下,但脸旋即如常。 “不想太子也来了。” 曹轻轻走了进来,然后缓缓走在主位上,曹冲则是站在曹丕身侧。 “二哥今怎有闲暇来铜雀台拜见父王?” 曹丕脸上带笑,转头看向曹冲,笑着问道:“我只是一彻侯,加之侯府无事,闲暇的时恐怕会越来越多,反倒是太子,应当是理万机的,有时间来见父王,足见太子对父王的孝心,见到这里,为兄便也就放心了。” 额~ 曹冲稍微愣了一下,这个曹丕曹子桓,今天是了马门子的风,这话说出来,画风一下子就不对了? 曹冲心中诧异,但在脸上却是没有表出来。 “二哥虽然不及本闲暇,但能来见父王,亦是足见孝心。” 对此,曹丕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罢了。 “罢了罢了,你们两个人这话虽然是互相奉承,但为父为何听出了不和的意思?” “父王,这话从何说起?”曹冲赶忙上来说话。 曹丕在一边亦是点了点头。 “父王,儿臣与太子并无不和。” 曹撇了撇嘴,也懒得说下去了。 “赐座。” 曹挥手,顷刻间,便有太监给曹冲曹丕摆上座次。 曹冲的座位在曹左侧,曹丕的座位在曹右侧。 在这个时代便是以左为尊的,座次安排,便是地位的象征。 对此,曹丕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跪坐了下去。 “说起来,我们父子三人倒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曹丕点了点头。 “确实有很长时间未见了。” 曹丕说完这句话,女们端着酒菜放在曹曹丕曹冲三人的食塌上面。 “太子这些子都在忙魏国之事,我听说子桓的长安侯府事情越来越少了,不知道子桓这些子在忙些什么?” 曹丕扶着酒樽的手一顿,笑着说道:“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可真?” “千真万确!” 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颇有些点到即止的觉。 “太子这些子,除了国事之外,可有做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曹冲一愣,摇了摇头,说道:“儿臣忙国事便不开身,如何有其他事情可做?” 曹轻轻的点头,再问道:“我看了你的那些政令,颇有些意思,不知可否与为父说一说?” 曹冲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曹的用意,不过曹冲当然不能说不行了,只得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父王要听什么?” “我问的是,太子为何要解除宵,并且还要打破坊市的界限?”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 对于曹的这个问题,曹冲在之前便有想过了,自然有一套说辞来说服曹老板,因此此刻曹冲虽然被问,但却是没有表出惊诧之,反而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 曹冲对着曹微微行礼,说道:“父王应该是担忧宵之后,夜晚的偷盗之事会变多,邺城会难以管理,可是?” 曹点了点头,这是他担忧的地方。 “太子有解决之法?” 宵的麻烦,宵的坏处,古代的人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 但即便如此,历代统治者依然要宵,自然有他的原因的,所谓存在即合理,既然在这个时代宵存在,便有其道理。 自周至唐我国古代城市(特别是北方平原地区的城市)一般采用“里坊制”。 每个坊以厚2.5-3m的坊墙与外界相隔,坊门在出和落之时敲打钟鼓启闭坊门关闭以后严在街上行走,也就是宵。 但古人并不是没有夜生活,宵虽然限制人们在坊外活动,但是坊内不受限制,一些坊里甚至昼夜喧呼,灯火不绝。 采取这种不方便的制度,是因为早期一些城市最主要的是政治功能,或者说是为统治者和贵族服务的,城市的规划就要按照统治者的需求来。 里坊制方便统治者管理臣民和保证自身的安全,方整的布局也符合礼制。 里坊制在秋至汉逐步确立起来,唐代达到极盛,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的经济职能大大增强,里坊制慢慢的被打破,到了宋代普遍被开放的街市所取代,宵也就随之放开了。 夜这种不方便的事情,其实并不难理解。 我们只要把古代统治者想象成学校管理者,把城市当做是一座学校,学校为何要晚上熄灯,理由便是让你早些休息,方便管理,城市亦是如此。 在古代,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盗贼的勾当,趁着天黑再合适不过了。就在不远的过去,小偷翻墙进院,贼人小巷强,团伙城中抢劫,都在晚上。 而且坊市与宵只是一部分,在坊市之间,甚至还要建栅。 所谓建栅,就是除了主街,每条能与其他道路沟通的路,都设上栅栏。 一到晚上,管栅者就负责把栅锁上,甚至要求关门闭户,不许头。 如果碰见生产、急病等不得已的事,就要先去保甲那里拿到门牌,方可放行,其余一律不放。 一旦有盗贼犯栅,管栅者就敲锣,因为是在夜里,锣鼓一敲,必定出了事, “此栅鸣锣,彼栅应之,栅栅相应,则到处鸣锣、家家准备,盗贼有不胆落逃散者乎?” 可见古代为了防止夜晚有人做坏事,是什么都想到了。 夜防盗的效果是很明显的,但其阻碍经济的副作用,要远远高过它带来的好处。 这也是曹冲废除坊市制宵制的原因。 晚上有盗贼不错,但可以多设衙役,加大盗贼们的惩罚力度。 假使夜晚偷东西都可以砍头,看谁敢偷? 想到这里,曹冲马上组织语言,话也是说出来了。 “宵与坊市制度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盗贼无所遁形,但是却是妨碍了经济的发展!不知道父王可知道开源节这四个字的意思?” 这四个字简洁易懂,曹自然是点头。 “开源指开拓财政收入来源,节指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支出,或少花钱多办事。荀子在《富国》篇中说“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币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也。故明君必养其和、节其、开其源而时斟酌焉。”” 听到曹的这句话,曹冲点了点头,说道:“依父王之言可见,宵制度只有节,无开源之说。” “此话怎讲?” “宵制度虽然减少不法之徒反而犯罪,但是却使百姓之间的物物易减少,商税大减....” 曹冲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这番言语倒是有些道理,之前朝廷都是收人头税,地税为主,但若是你所言之经济发展起来了,商税却是不可小觑。”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被后世顽固的思想所统治,而曹也是善于改变,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不然,恐怕曹冲即便是费劲口舌,换在明清,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曹冲的长篇大论,让一边的曹丕眼睛亦是发亮。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即使曹丕心里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 曹冲确实有治国之能,而且或许还比自己好。 这是父王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吗? 以此让自己死心? 曹丕看着曹一眼,转而低下头去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