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本来是在旁边打哈哈的。 对于关东豪强世家与西北军功世家之间的矛盾,曹冲也是有些耳闻的。 当然,现在是关东豪强世家占优,五姓七氏,在现在的魏国朝堂占有的位置不少,反观凉州本地氏族,却是因为与羌人连年征战,加之还有应对中央这些关东豪强世家世家,到了现在,他早已经是没落了。 现在在朝堂上能够站稳脚跟,与关东豪强世家叫板的,差不多只剩下贾诩一个人了。 当然,作为三国第一谋士,贾诩也不是吃干饭的。 两者之间的嘴炮,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出来的。 所以曹冲就站在一旁看着热闹,心里更是恨不得两边都打起来。 然而... 让曹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就是在一边看戏,锅也能从天上来。 曹冲颇有些幽怨的看了曹一眼。 这曹老板,简直是在坑儿! “怎么?仓舒身子不舒服?” 我是心里不舒服... 曹冲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着。 本来让这两边的人都来吵一吵就算了,自己加进去算什么? 还要我发表意见? 若是站在关东豪强世家那边,无疑是会恶了曹老板,但是站在凉州世家这边,却又是会得罪关东豪强世家。 曹冲现在的势力虽然大,但是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只手遮天的程度。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曹老板,对待关东豪强世家的时候都是要掂量一二的,何况曹冲? 关东豪强世家,既然沾了豪强二字,便不是什么弱小势力。 但... 曹冲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得不站出来。 曹冲看了荀攸一眼,发现后者点了点头,看到这个眼神,曹冲心中不觉安定了很多。 他向前迈出一步,先是对了曹行了一礼,接着对着贾诩以及卢毓也是行了一礼。 礼节做完了之后,也是时候开始得罪人了。 与贾诩一般,他此次上前,本来也是没有选择的。 “父王,儿臣以为,凉州之地,不可弃,羌人虽猛,虽然扰我边疆百余年,但究其原因,乃是汉室无心治理凉州,大王强如乌桓蹋顿都可以斩落马下,何况一个小小的羌人?” 曹冲说完这句话,瞟了一眼曹老板。 可让曹冲失望的是,曹脸上没有出什么赞赏之,也没有出什么不之。 只是保持这一个表情。 曹冲揣度着曹的心绪,觉得自己这句话应该是没有说错的。 曹应该是意了,但是以卢毓为首的关东豪强世家的人,脸上却都出了不之。 但碍于曹冲的身份,即使他们有异议,却也只能先忍下来,最起码,要等曹冲把话说完。 曹丕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反倒是原本对曹冲扳着一张臭脸的贾诩,现今居然对曹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好吧。 看着贾诩的表情,曹冲却总觉得不和蔼可亲。 换了一口气之后,曹冲把后面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诚如太尉所言,凉州自古皆是我大汉之地,如今陛下将其与我魏国,自然是不得让其有失的,不然,我魏国又有何颜面面对陛下?” “再说了,弃凉州,只会让蛮族之人小看我诸夏子民,若是不打服他们,恐怕孝文皇帝、孝景皇帝之情景,又会在我魏国出现。” 汉孝文皇帝、孝景皇帝之时,匈奴独大,未保全汉室,就连吕后对于冒顿单于的羞辱,都要强颜笑回去。 当时冒顿单于在对汉国书中写道: 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而吕后的回信却不是辱骂回去,而是在对匈奴的国书中如此写道: 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坠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 什么意思呢? 冒顿单于写信给吕后,大概意思说你丈夫已经死了,你一个人很寂寞,我和你丈夫比较,我拥有广袤的草原和强壮的兵马,拥有强大的军队,比你丈夫强多了,你不如到北边来吧,嫁给我吧! 面对如此羞辱,吕后只能住怒火,平心静气复书说:“我已年老弃衰,发齿也堕落了,步行也不方便。” 然后赠与车马,婉言谢绝。 一国之母尚且如此屈辱,何况汉人百姓? 那是汉室最屈辱最痛苦的时间。 也是汉人最屈辱,最痛苦的时代。 同样,也正是因为汉武帝一血我汉人雪,卫青大败匈奴,霍去病封居胥,今方才有汉族之称。 被曹冲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想到了那段屈辱的历史。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百余年,但是屈辱的烙印却是没有完全消失。 而且曹冲说得却是有道理。 若是一味的忍让懦弱,这种情况未必不会再发生。 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既然是要说,曹冲便彻彻底底的说一遍。 “更何况,凉州万里之地,有我大汉子民无数,切不可就此抛弃....” 曹冲一片长篇大论,洋洋洒洒讲了接近一刻钟。 此番演讲声情并茂,语调抑扬顿挫,语气雄浑嘹亮 一套作下来,曹冲嗓子都有些哑了。 卢毓与郑浑对视了一眼,顿时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了。 不是不能反驳,也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而且... 卢毓看着脸上渐渐充笑容的曹,觉得这个时候,或许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魏王不是汉桓帝,汉灵帝一啊! 他可是雄辩之主啊! 在这个时候,卢毓在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若是自己上前反驳,肯定是会恶了洛侯的面子的。 而洛侯,如今可不是他范卢氏能够得罪得起的。 况且,魏王也在上面看着。 卢毓在心里打起鼓来了。 看着曹冲把话说完了,曹猛然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塌,倒是让那些战战兢兢的朝臣更加战战兢兢了。 “好,说的好!” 曹直接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我儿此言,甚是妙,卢卿,你现在可还有话要说?” 现在的卢毓都要哭出来了。 你丫都这样夸洛侯了,我还能说什么话? 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啊! 呼~ 卢毓深一口气,也不顾在他身后瞪着自己的郑浑,从心的话也是说了出来。 “大王,臣窃以为洛侯之言,甚妙。” 曹冲看着卢毓那快哭的表情,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哎~ 居然做了自己的垫脚石,曹冲笑着为他默哀。 但是曹冲脸上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曹老板的下一句话出来了。 “仓舒,不如凉州之事,便由你,如何?” 笑容渐渐从曹冲的脸上消失....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