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颤抖着声音,ami小声问。 陈金华摇头:“不知道。那会儿我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跑,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到前面隐约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我吓坏了,以为是那个抓我来的东西,后来发觉不是,那人低着头在扫地,看上去很眼。所以壮起胆子我用手电照着他问了声,‘谁!’那人半天朝我抬起头,知道是谁不?他是本新伯。” “本新伯?!”这次惊叫出声的是林绢:“这么说,我还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 “是么?”陈金华朝她看了一眼:“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 “什么……”微微一怔,陈金华沉片刻,继续道:“不过,这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是都有可能的吧,就像我真的见到了本新伯。那会儿他一直在扫地,我想我是不是活见鬼了,可看他活生生在那里的样子,又是在不像是鬼。考虑了很久我决定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可还没等我走近,他忽然丢下手里的扫帚就往边上走了进去。我赶紧追,追到那里,看到扇门,门关着,我推开往里头看的时候踩到了被他丢在地上的扫帚,然后发现,那东西并不是扫帚,而是这个。”说着,朝我们提了提手里的猎。“当时我就把拿在了手里,接着光朝门里看看,门里一个人也没有,是个很小的房间,但我明明看到本新伯进去的啊,所以我就朝里面走了进去,想看看清楚他到底在不在里面,谁知道刚进去,门就关上了,这一关,一直到地震,把这扇门震了开来,我才从里头出来。之后,我就碰到了ami,她当时就躺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昏不醒。再之后,我们就碰到了你们。” 一口气把所有的经历说完,陈金华虚似的吐了口气,一张脸变得更加苍白,这令他不得不朝断梁上靠了靠。 “这么说,你始终都没有找到出去的地方。”沈东道。 “是的。”陈金华点头:“而这电眼看就快要没了,我不知道我们在没了电以后还能怎么办。” “这样的话,我们一刻也不能再浪费了,我们必须去找出口。” “好。”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赞同。 只是很显然,沈东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放心的,他借着手电光对我们一圈扫视,继而目光落到我身上:“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脚完全没有知觉了。”我对他道。 他点点头:“那这样,你和周林,还有陈金华,留在这里,对了,老刘,你也留下,他们都行动不太方便,你留在这里好有个照应。” 刘君培怔了怔,随即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行。” “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找路。” “等等,我也留下来吧,我要陪着宝珠。”说话的是林绢,她一边说一边朝后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紧碍着周林的地方停了下来。 沈东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然后朝断梁上一翻,跳进了断梁后那条走道,并从陈金华手里接过了手电。程舫和ami跟了过去,临走程舫朝林绢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跟着沈东离开了。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过道尽头,而手电带来的那点点微弱的光亦因此完全消失,整个地下室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黑暗里我能听见我们余下那几个人彼此间起伏的呼声,很清晰,而其中有个气息是相当微弱的,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而那点点微弱的声音从刚才被我发现,就一直反复被我记牢着,现下等到了这个机会,我循着那小小的声音慢慢移了过去,一点点摸过梅兰的尸体,一点点摸过尸体边的横梁,一点点摸到那个凹槽,然后,摸到了那把起伏的柔软的。 “狐狸……”低嗓子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一边小心翼翼把他从凹槽里拖了出来,抱进怀里:“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最近从团子那里听来的小笑话吧 话说,有家专门播放盗版影片的公司最近在播放一家影视公司还没正式上映的电影,某天,在见到那家影视公司的维权通知后,它对观众们说,我们,作为对优秀电影的坚决拥护者,一定要维护影视公司的权益,所以,等到该片一旦正式放映,我们马上停止播放该片。 团子说,其实盗版现象很普遍,某团子也很看盗版片,可是,盗版就盗版了,却要依托在以之名为前提的美丽旗帜下,那就未免可笑了。 全文免费阅读 47第二十四章 狐狸没有回应我,如果不是手臂上能觉到那一点点细微的呼,他就好像具尸体一般,连身体都是冷的。 这叫我不知所措。 如果之前还存着一丝侥幸,期望着远在我家的狐狸能觉到我这里出了问题,而跑来找我,凭着他妖怪的直觉。而现在他就在我怀里,却是更需要去救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的,也想象不出之前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以致把自己成这样。单纯的地震不可能伤害到一只有着五百年道行的狐妖,因此,狐狸必然是碰到了某种强大到让他也难以应付的东西。而如果真的存在着那么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很可能并没有因为地震而离开,甚至,之前那场突兀的地震,说不定也是这东西出来的,而它或许就在这黑暗空间的某个地方窥视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它的眼底,而对于它我们却一无所知。于是这就意味着,即使沈东他们已经幸运地找到出口,我们必然也没有一个人能因此就活着离开。这会儿得以不死,说句悲观的话,这极大的可能是那东西还不打算一口气把我们尽数死而已,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 “刚才我好像看到梅兰的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是那块翡翠么?”黑暗里忽然听见陈金华问了一句。 “是的。”见没人吭声,我答道。 “你们的?” “不是。” “不是你们?难不成还是她自己……” “……不知道。”这实在是个让人费解的事情。说起来,古代王侯将相家死了人,他们坚信埋葬时倘若在嘴里放一颗珠宝,尸体能永葆生前的容颜。可梅兰在从上面掉下来的那瞬间会很冷静地确定自己会死,并且将那珠子进嘴里去吗?而如果不是她自己的,那又会是谁,并且,为了什么…… 也许狐狸知道,如果当时他是清醒着的话。他的眼睛可以在黑暗里看清任何东西。 可是他始终一动不动,无论我怎样试图让他从昏中清醒过来。 “我很奇怪那东西为什么不干脆一下子杀光我们,而是这么一批一批的来。”这时黑暗里又响起陈金华的话音:“它完全有能力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把我们全部杀光,你们看看那次在厅里的屠杀……” “也许有忌讳。”接口的是周林。“兴许我们中有什么让它忌讳的东西,所以一次没办法杀光我们,它只好找机会分批进行。” “忌讳会是什么。”林绢问。 周林沉默。 这沉默不知为什么忽然令林绢异样地纠结起来。因为再次开口,她带着种微愠的语气问了个完全同我们目前困境无关的问题:“你是不是在生气,周林。” “为什么这么说。”好半天,周林才回应。 “因为每次你生我气的时候,你就会不跟我说话。” 这话乍一听有些好笑,尤其是一个成年女人,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突然很认真地说出来的时候。 像个闹心的孩子。 当然,这会儿并没人笑得出来,只是觉得气氛变得有点糟糕而已,我不知道林绢她自己有没有觉出来。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顿了顿,周林问她。 “因为,”口而出,却并没有后续,林绢似乎在这瞬间迟疑了一下,然后再道:“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也许是你想多了。” “也许吧。也许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我觉得你总是能回避和我说话,就尽量回避,那其实是我想多了。呵,我在一个瞎子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想象力。” “所以还是不去想的好。” “我和你说话并不是为了要听你说这些!”声音忽地扬高。而周林的话音依旧如之前分析状况时那样平静:“那你要听什么?” “我……” 一向快人快语的林绢,忽地再次迟疑,仿佛怕一不小心,自己会说错了什么似的。我从没见她这种样子过,尤其是在一个男人面前。“你为什么要回国。”片刻后她道。声音没了之前的意气。 “为了我哥哥。” “为你哥哥?”听见这个回答,林绢明显地冷笑了一声,“你能为他做什么?你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也许吧。” “所以,你就为了这么一个本称不上是理由的理由,回来了?而我之前托人带了多少口信让你回来,你有理睬过?” “其实我早就想说,你总是那样麻烦人家,不太好……” “周林!”这话终于让林绢情绪失控:“除了你以外没人会觉得我很麻烦!周林!!”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头顶因此传来阵悉琐声响,我觉到一些碎石粒因为声音的震动而从上面掉了下来。 “绢……”不得不出声提醒她注意眼下的状况,同时我也在奇怪着,为什么周林对林绢要说这样的话? 有些话他完全可以说得更婉转些,直白如林绢,或许就完全觉不出他所想要表达的本意了,那样,至少她也就不会这样生气。可是这男人却一直在用更直白的方式试图让林绢明白,明白那些他想表达的东西,那些对于林绢来说很在意、于他来说却无所谓的情绪。 而就在林绢因此而重新沉默下来的时候,周林再度开口,仿佛存心考验林绢的忍耐力一般:“所以,你应该走出去了,走出我和我哥哥以前给过你的那道圈子,回到那些永远不会觉得你麻烦,也永远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人当中去。” “呵……”这话让林绢再次一声冷笑:“你不觉得你在管闲事么,周林。和谁在一起,那似乎是我自己的喜好问题。” “也对。我只是提个建议,至于最后会怎么做,还是在你。” “说得真好。” “过奖。” “那么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们结婚吧。” 真突然的一句话,原以为她会说出些更负气的东西,没想到会是这。以致连周林也不由得微微迟疑了一阵,有那么片刻,他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那道圈子包括我和我哥哥两个。”然后他道。一如既往的平静,并且诚恳。 这终于到了林绢所能忍受的极限。 因此她变得更加直接,非常直接地冷冷道: “周林,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过我。” “走出去。”没有回答,周林只是简单重复了遍他前面说过的话。 “如果没有过,请你直接告诉我。” “走出去。” “直接说没过我,我们之间就结了。” “是的我从来没有过你。” “你!” 突然加快的对话节奏,在黑暗里结束得同样的快。 而那之后,两人好一阵没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声都变的难以辨认起来,像是两人存心要隐匿于黑暗中一般,这让人倍觉难受。 眼下的处境已经让人非常难以承受了……不单我们的处境,还有狐狸的状况。 偏这两人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来,让原本就闷热的空气变得更加让人不过气。 突然觉得那个双目失明的男人有点可恨起来。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异于常人的冷静和诚恳,他觉得很合适么?这种情上的事情,非要在这种时候还针锋相对争个明白么?难道连伪装的体贴和都吝于给彼方?况且那有效期,不过只是现在短短共处的那么一点时间。 过后,也许就此葬身在这里了,黑暗里,两人彼此再看不见…… 就是这么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方,非要,为了一个说法,一个好看的姿态,于是让人更加绝望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在乎什么。 “绢,”于是我叫林绢,想把她叫到我身边来,离那男人远一点。 但是林绢没有应我。 我以为她是在气头上,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所以略微把声音抬高了一点,我再叫:“绢!” 很奇怪,她依旧没有应我。 “绢??”我再提高了点声音:“绢你在做什么??” 声音在黑暗里撞击出一道道回音,很响的了,可是林绢仍然没有回答我。 这叫我突然间有些慌了起来: “绢,你说话啊,你在干什么??你说话啊!” 还是没人回答我。 “陈导!”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陈导!!” 但陈金华也没有回答我。从林绢和周林开始谈,他就没再发出过声音,原本以为他是在听他俩的谈话,可现在显然并非如此。 “周林!!林绢!!陈导!!!”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