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姜湛则在间胡摸。 小刀是多小啊,匕首吗? 阿蛮从荷包里摸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刀,淡定递过去。 “棉帕。” 阿蛮又摸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来。 “盛了清水的杯子。” 阿蛮摸摸荷包,扭头嘟嘴道:“贵府连杯清水都没有吗?” 莫非还指望她从荷包里摸出一杯清水来? 众人莫名松了口气。 这丫鬟要是再从荷包里摸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要琢磨一下这主仆二人平时都做些什么了。 二太太许氏递过来一杯清水。 阿蛮接过来,捧着问姜似:“王妃,水放到哪里?” “你拿着就好。”姜似说着轻轻抓起老夫人的左手,小刀在掌中旋转一下,对准第三指一刀划下去。 几人大惊。 “似丫头,你干什么!”苏大舅沉着脸去阻止。 老宜宁侯看着老夫人划破的指肚迅速凝结出一滴污血,举起的旱烟袋落下,喝道:“老大,不要干扰似丫头!” 苏大舅脚步一顿。 “阿蛮,用水杯接住。” 一滴污血落入水杯中,随着氤氲开,淡淡的腥臭味飘散开来。 “什么味道?”苏二舅轻轻皱眉。 几人盯着那杯水,神凝重起来。 没听说患病之人的血会散发出臭味,而中了某些毒的人却有这种情况…… 这么说,姜似没有胡说? 几人思索着,没有注意到姜似把些微粉末弹入指肚的伤口中。 很快一滴滴污血落入杯中,缓缓四散。 明明平凡无奇的放血,可是割指放血的人是堂堂王妃,印象里清高寡言的表姑娘;被放血的人是侯府地位最高的女主人,很有可能中了毒。 种种因由加起来,让这情景看起来格外诡异。 也因此,引得几人目不转睛盯着老夫人冒血的手指。 突然有一物从指肚处挤出,掉进水杯中。 那一团东西在水中展开,竟是一条通体血红的虫。 几人面大变。 “这是什么?”苏大舅与苏二舅齐齐上前一步。 老宜宁侯把两个儿子扒拉开,凑过来仔仔细细盯着水中血虫。 那虫似乎在水,腹部越越大,竟慢慢成一个圆球。 杯中水以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那圆球样的虫依然在膨,渐渐快要挤水杯内壁。 大太太尤氏与二太太许氏皆用帕子捂着嘴,眼神惊恐中带着嫌恶。 其他人则一脸惊奇。 屋子人都不吭声,凝神屏息盯着那贪喝的虫子瞧。 它再喝下去,会撑破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就听噗地一声轻响,虫子眨眼成了一层皮,缓缓浮到水面上来。 杯中水很快停止了涟漪。 水是死的,虫也是死的,伴随着淡淡腥臭,刺着人的官。 “呕——”二太太许氏忍不住干呕两声。 老宜宁侯指着水杯厉声问:“似丫头,就是这条虫子害你外祖母中了毒?” 姜似把小刀递给阿蛮,平静道:“这种虫本身无毒,但进入人体后会顺着经脉爬到心房,从此寄生在那里以食心血为生。时一久,体内有此虫的人就会表现出心衰的症状……” “也就是说,这虫才是害老夫人病重的元凶?”苏大舅问。 姜似看向苏大舅,弯笑了笑:“大舅说错了。” 苏大舅敛眉:“不是吗?” “当然不是。”姜似拿帕子擦了擦手,意味深长道,“害外祖母病重的元凶是人啊!” 一句话石破天惊,令人瞬间不寒而栗,却又如梦初醒。 是啊,这种稀奇古怪的虫不会凭空生出来,害老夫人的当然是人。 “会是谁害你外祖母!”老宜宁侯厉声问。 姜似看看苏大舅,又看看苏二舅。 二人被她看得心惊跳。 “害外祖母的人应该就在在场人中。” 苏大舅脸铁青:“王妃,话不能说!” 姜似并不在意苏大舅的态度,徐徐道:“那虫进入目标之人体内前需要以左手第三指的指尖血来饲养,所以想找出那人很简单,看一看谁的左手第三指有反复割痕就是了。” 能害到外祖母头上,又关系着十几年前母亲的死,那人不大可能用下人养蛊虫。 知道的人越多,秘密越守不住。 “大舅,二舅,大舅母,现在请你们把左手伸出来吧。” “为何弟妹不需要?”大太太尤氏突然问。 姜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娘过世时,二舅母还没过门呐。” 尤氏面微变:“你是说——” “我可以稍后再说,现在请大舅母把手伸出来吧。” 第445章 威胁 大太太尤氏陡然变了脸:“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舅母不必多心,更不必紧张,又不是只检查您一人的手指,大舅、二舅的手我也要看的。” 苏大舅不悦拧眉:“王妃,我们毕竟是你的长辈……” 姜似冷笑,不客气道:“可是长辈里却有人害外祖母和我娘。两位舅舅和大舅母问心无愧,看看手指也无妨吧?”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是谁袖子干倒再说,还指望她温柔谦和吗? 苏大舅还想再说,尤氏却伸出手来,淡淡道:“王妃想看就看吧。” “左手。” 尤氏换了左手,掌心向上出指腹。 中年妇女的手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依然白皙柔软,指腹细腻无痕。 姜似盯着光洁的第三指不语。 “王妃看完了吗?我的左手第三指没有割痕吧?”尤氏似笑非笑问。 苏大舅无端松了口气。 倘若真有人给母亲下毒,他与二弟几乎没有理由,而子与母亲毕竟不是血亲,谁又说得准呢? 姜似抬眸,角紧绷:“大舅母稍安勿躁。” 她走向苏大舅:“大舅请伸出手给我看看。” 苏大舅板着脸伸出手。 对这个外甥女,他真是有点发怵。 上一次老夫人寿宴过来,小儿子溺水而亡,这一次来又迁出老夫人中毒的事。 当然,能替老夫人解毒是好事,可这丫头每次来似乎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大舅习武,指腹上有薄茧,不见割痕。 姜似看向苏二舅。 苏二舅把左手伸出来,第三指上赫然有一道疤痕。 “二弟!”苏大舅神顿变。 尤氏微怔,而后嘴角翘起来。 “老爷手上的疤痕是有一次练武被刀扫了一下,还是我给包扎的!”二太太许氏急忙道。 苏二舅瞪许氏一眼:“多嘴!” 练武被刀伤了自己是光彩的事吗? 更何况那一次是因为侄儿苏清意突然跳出来,为了不伤到侄儿他急急收手这才碰到了手指。 而今意儿都不在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姜似看了一眼,淡淡道:“二舅手上的疤痕是旧伤。”BOWuCHIna.COM |